光头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被抽飞,等到思考回归大脑的时候已经身在空中。
咽下随着空气上涌的血液,光头握着链枷的手猛地一甩,链枷击碎了身边的树木,同时也让光头得到了缓冲,强行将身体的重心往下压。
坠落到地上的光头跌撞翻滚了一段距离后才好不容易止住,这次再也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曾经是队友的活尸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在他进行了抵抗后依旧将他像个皮球一样打飞。
成年男子体重加上全身装备的重量轻松就能跨过一百公斤,更别说之前的抵抗就能消磨掉很大一部分力量,剩下的力量不过是残余,可就是这样的残余依旧强大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忽略掉直击造成的伤害,单是着陆时碰撞到的挫伤、扭伤、擦伤和骨折就不下十处。琇書蛧
擦掉嘴边的血迹,光头丢下变形的巨斧,双手握住链枷,全神贯注的做好准备,以应付接下来的攻击。至于逃跑这一选项,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想实行了,可现在就连正面抵抗都已需要经拼尽全力,实在很难找到逃跑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即使是额上伤口淌下的血液和汗水流进眼中,光头也不敢擦拭,生怕稍微的疏忽就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光头预想的攻击并没有到来,长发男尸从那次攻击后就像是雕像一样屹立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移动。
这样的状况没有让光头放心,反而更加警惕起来,爱因斯坦的手段层出不穷,光头宁可承受那些像暴风雨一样猛烈的攻势,也不愿意等待这些未知的手段。毕竟前者已经经历过了,就算体能上难以承受也不会对心理造成影响,而后者则属于未知的恐惧,再精锐的战士也会被这种防不胜防的未知摧垮斗志。
不过,显然这次是光头多心了。
爱因斯坦微笑着走到长发男尸面前,就像检查作品一样绕着圈检查里几遍,然后依旧笑着摇了摇头。
“实在是……不够理想。”
能够以绝对的施暴者姿态碾压自己的活尸被下了差评,这让光头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人类的基础身体能力太过贫弱,就算用过载的方式燃烧魔力和体能也只有这种程度。”
爱因斯坦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语气却包含着明显的失望,没有贬低,没有鄙夷,纯粹的失望。
光头觉得自己脸上就像被人用带刺的鞭子抽打过一样火辣辣的痛,爱因斯坦的话就等于是在说自己等人就连作为工具的资格都不够,更别说是敌人。
让人失望,比被人羞辱还要让人难受,即使那个人是敌人。
光头深知这种感受,但自从成名一来就没再体会过,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死死捏紧了握着武器的手。
吱吱。
光头握紧武器的动作得到了刺耳的回声光头不知道原因,就像是武器在回应这份粗鲁的对待。
也许是因为太过用力,也许是因为手上的汗水早已浸透了手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对上了爱因斯坦看过来的视线。
“别摆出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嘛,虽然我确实不打算让你活下去。”
爱因斯坦的笑容依旧温和,配着毫不留情的言词能让人感受到沁进肺腑的恶寒。
光头没回应爱因斯坦的调笑,或者说已经没力气去在乎这样的调笑,他只是谨慎的直视着爱因斯坦的眼睛。
“至少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又是怎么回事。”
然后光头看了一眼已经成为了活尸的队友。
“即使要被杀死,也总该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吧?”
光头感受到了爱因斯坦的轻视,知道自己根本不在爱因斯坦眼中,这是理所当然的,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下他没有空闲感到屈辱。一方面他是真心想要知道自己等人必须被杀死的理由,更重要的是,这份轻视对于他来说是个机会,逃出生天的机会。
爱因斯坦盯了光头几秒钟,然后满怀恶意地笑了起来。
光头在等待着爱因斯坦的回答,可爱因斯坦就像是忘了这件事一样只顾着笑,而且那笑容越来越盛,随之而增强的是笑容里的恶意,原本帅气的脸庞被笑容扭曲,看起来就像人形的怪物一样邪恶。
就在光头认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爱因斯坦的笑容变回了原本的温和样子。
“我当然愿意为你解惑,可这样除了会让你知道世界到底有多不公平外没有任何作用,让你在不甘和绝望中了结一生,即使这样你还是想知道吗。”
爱因斯坦将‘任何作用’几个字咬得很重,光头不知道爱因斯坦是不是猜到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他不敢知道,他只是对爱因斯坦话中的严重性暗暗咽下口水。
“我想知道……。”
即使不用听,光头也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这是恐惧,他已经被爱因斯坦吓破胆了,即使只是对方话里用词的厉害程度也会给他带来压力。
爱因斯坦不做回答,只是摆出一副‘我正在思考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光头知道爱因斯坦这幅姿态只是做出来调笑自己,可还是会不自然的感觉到紧张。
周围出其的安静,光头有种整个世界都在屏息凝神等待着爱因斯坦发话的错觉,在这样的气氛下,爱因斯坦严肃的说到。
“为了吾主。”
光头紧张地再咽了口口水,等待着爱因斯坦的后续说明。
……
…………
爱因斯坦只是温和地笑着,不再做声。
不知道是泄气还是安心,光头长呼一口气。他早就猜到眼前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一定会想尽办法耍弄他来取乐,所以当猜测成真的时候他就有了这种微妙的情绪。
“……然后呢?”
没办法,光头只有自己主动开口询问。
就像在挤牙膏一样,爱因斯坦这才继续说到。
“就在进入赛场之前,我曾经问过一个专家,那个专家说意外情节比黑幕之泪的更容易受欢迎,于是我就决定修改下故事的剧情。”
光头眨了眨眼睛,他没听懂爱因斯坦在说什么,故事之类剧情之类,明明在讨论现在发生的为什么会扯到这些?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性的光头呼吸急促起来,如果那个想法真的成立,那还就真像爱因斯坦说那样会让人感到绝望和不甘,于是光头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专家?”
爱因斯坦很坦然的点了点头,就像满嘴跑火车的不是他一样。
“对,专家。”
光头很想问一句是哪方面的专家,但却开不了口,他下意识的觉得一旦问了只会让爱因斯坦更欢快的耍弄自己。
爱因斯坦看到光头不打算继续问下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至于我是怎么造出这个东西的。”
这么说着,爱因斯坦憋了长发男尸一眼。
“《噬心虫》,听过这个魔法吗?”
光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当然听说过这个魔法,事实上只要有点见识的人都因该听过这个魔法,因为某个广为人知的理由,这个魔法的知名度比一些基础魔法还要高。
“可是这个魔法不是……。”
“「恶法」,对吗。”
爱因斯坦好心的帮光头接上没说完的话。
第六阶位魔法《噬心虫》,通过特殊的咒文将让魔力变得具备侵夺的能力,以此来杀死对手并夺取其身体的魔法,不仅如此,被控制的人如果伤到其他人便能将这个特殊的魔法扩散开来,就像瘟疫一样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不停的传播下去。
恶毒的特性和诡变难防的传播让这个魔法声名狼藉的同时也被列为禁忌,也就是所谓的「恶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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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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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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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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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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