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的房间,朴素的装饰,朴素的家具,朴素的招待,整个客厅里最华贵的反而是客厅里的一老一少。
明明应该算是屈尊降贵了,可一老一少在这个房间里可不敢有一点的不敬,这是对于主人的尊敬,或者说畏惧。
就是这样一间普普通通的名居,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可一老一少却是知情人。
“所以说,这种时候来找我,却不是要请我吃晚饭?”
一个女人推开客厅的门走了进来,年轻的面容看起来在十八九岁左右,身高不算高,鼻梁上架着个挡住脸部大半的黑框眼镜,头发邋遢地用银锥盘在脑后,身穿着一套黑色调款式宽松却很贴近人体线条的奇怪服装,脚上踩着一双橡胶制作的黑白人字拖鞋。
总之,这个从眼神到动作都没干劲的女人在穿着方面已经随意到了一种新的境界。
看到女人走进客厅,少年沉默的静坐着,老人站了起来,笑着回答到。
“还请别调笑我们,医生,来找您当然只会是那一个理由,当然,事成之后若是能请您共进晚餐的话更好。”
没人知道医生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为什么到这座城市来,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人,除了她自称为医生这件事以外。
可就是这样一个连称为‘女人’都稍嫌年轻的家伙,在不到两年的短暂时间里就因为其高超的医术成为了这附近最神秘的隐藏人物,即使是周边的大贵族也不会轻易和医生交恶。
“呵呵。”
医生笑了两声,与其说是善意的笑,更接近嘲笑,她走到客厅侧面的柜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并往里面加了五勺牛奶。
闻着已经快要冷掉的咖啡那不怎么芳醇的香味,医生用勺子指了指老人和少年。
“我应该说过吧?我这里不是诊所,你们这些家伙要看病就给我去正规的医院。”
被人用勺子指点,少年畏惧地向后缩了缩,而老人则面不改色的送上了献媚的笑容。
“医院无法治疗我家少爷的病,而且医院可没法和您相比。”
“奉承就算了,我懒得听那种没意义的闲话。”
用勺子搅拌着咖啡,医生慢慢走到少年身边,弯下腰直直盯着少年看。
被盯着的少年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这可不是生病呢,诅咒……不,这是更加深奥的另一种力量……。”
医生皱起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她放下手中的咖啡,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只白色的手套戴在手上。
用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捏着少年的脸颊坐看右看之后,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她放开善念的脸,向老人询问到。
“你家小少爷最近是不是见了什么奇怪的家伙,具体来说应该是个一头金发穿着金色的盔甲长得还算帅气却总让人觉得脑子不太好使的年轻男人。”
这还真是有够具体的。
老人觉得疑惑,却还是老实的回答了问题。
“这就不是很清楚了。”
完全没用的回答让医生的表情更凝重了。
老人也发现自己的回答很容易让人误会,他赶紧补充到。
“少爷昨天回家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不再开口说话,就连写字和肢体语言之类的事情也没有,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事情吓坏了一样。”
老人说着说着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老爷临去王都时将少爷交给我照顾,我却……。”
医生对老男人的内心独白没兴趣,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老人的言辞上。
“不再开口说话……吗。”
医生苦恼地将自己本就缭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可不是什么不说话,而是被人剥夺了表述能力。”
医生的话让老人吓了一跳。
“被人剥夺了表述能力?!”
老人焦躁地搓着手掌,视线不时飘向战战兢兢的少年。
“什么人……又是为什么会对少爷做这样的事情?”
老人脸色冷漠,嘴里不断重复着念经一样的台词。
“敌对家族?不对,那些人不会做这么绕远路的事情,而且也不可能那么果决……。”
医生翻了个白眼,先不说在机子设个外人面前漏那么多废话的行为怎么样,单说这种事情可不是光凭思考就能得到答案的,比起这个,现在不是应该以恢复这个小少爷的表述能力为最优先吗?
有的时候她真搞不懂这些贵族到底是重情还是薄情,在这些贵族看来情感似乎不是最优先的选项,明明已经很情绪化却还强迫自己保持相对的冷静。
冷静是好事,可有的时候却容易让人觉得心寒。
难道是觉得能将自己灭口,或者觉得自己信誉好过头了,不会泄露这些事情?不管是哪种,医生都对这些整天算计还自以为是的家伙们没什么好感。
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才落到这副隐居也无法获得清净的田地?果然从最开始就不该因为恻隐之心而给人看病啊。
——真恨一年多前做了错误选择的那个自己。医生打心底悔过。
“哈啊……。”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医生用勺子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说啊,要是想进入侦探模式的话就给我滚回自己家,我家可不是让你们思考人生的地方。”
老人被惊醒,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惹得对方不快,刚想道歉……
啪噗~哔!
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医生一脸厌烦地丢下勺子,勺子在桌面上拖出一条咖啡色的线,最终掉到了地上。
“又是谁?怎么蠢蛋们总喜欢在这种时候来烦我?!”
被归类到蠢蛋的行列也没让老人生气,他更惊奇的是另一件事。
“诶?!刚才那是门铃声?!”
一想到自己也弄出过那种像是恶搞一样的声音,老人的表情就像是被面包噎住一样难看。
Ps:最近几天每天三章,补之前差的。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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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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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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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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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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