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哪儿?”丁哲一边问,一边也不管怎么回事,也先往案台底下摸了摸,没摸着别的,找到一根断了的锁刀的链条,不到一尺长。
他把链条往手上一缠就跟在段非凡后头走了出来。
“去哪儿找?”江阔一看这架式,来不及多想,赶紧也往案台下面看。
但这下面也并不是武器库,被段非凡和丁哲一人摸了一次之后,只还剩下了几块叠好的抹布以及两把铁链拴着的刀,还有一盒子零钱。
他只得徒手跟了上去。
“在哪儿被偷的?”段非凡看了他一眼,“看到人了没?”
“买酱油那个铺子,”江阔说,“老板说是蓝色衣服,让我别追,说他们有一伙人,他还想提醒我来着,我没领会。”
“那就是了,”段非凡偏了偏头,往市场活禽区那边走过去,“就是那帮人。”
江阔没有被偷过,上回跨年在山顶被人偷手机顺带腿上割一刀那还是头一遭,这种在热闹的市场里被偷手机,更是他根本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不报警吗?”江阔问。
“都是小孩儿,”丁哲说,“报警抓了也没用,教育一下就放出来了,警察也没办法,要不老板为什么不敢直接提醒你,天天来骚扰你一下,受不了。”
“报了警再等警察过来,”段非凡说,“手机都不知道已经被转手到哪儿去了,他们拿到第一件事就是关机拆卡然后销赃。”
“你认识那些小偷?要怎么把手机拿回来?”江阔看了看他和丁哲手里的东西。
“打到他们交出来!”丁哲咬牙切齿的。
段非凡看了丁哲一眼:“别喊打喊杀的搞得好像你多能耐似的。”
丁哲切了一声。
其实如果不是手机里的那些照片和视频,这手机丢了也就丢了,反正之前摔裂的那一点儿一直很碍眼,换个手机也正常。
但那些照片和视频都是他和段非凡的,还有不少是他来这边儿上学之后记录下来的各种有意思的场景,一块儿大排档吃烧烤,小破店里吃麻辣烫,甚至学校食堂排队买饭的场景他都有视频。
这些都是他新生活的记录,某种感觉上甚至是他这段感情的全过程。
虽然他从没想过会跟小偷打交道,还是以这种……找上门去的方式,但他真的很想把手机拿回来。
市场很大,之前段非凡带他转悠过,但基本都在牛三刀那两三个区,他现在才知道,穿过活禽区之后,还有一大片水产区,还有一些店,卖的是市场周边,各种装菜的筐,袋子,绳子,刀和铁链……
而在市场这一边,跟面街那边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构,没有了沿街的铺面,也没有大门,而是直接看到了一片荒地。
也不能说是荒地,更像是停工了的建筑工地,停着很多的车,大小货车,三轮车,还有很多小棚子,收废品的棚子就有好几个。
“我小时候总上这边儿来玩,”段非凡说,“那会儿更乱,跟探险似的。”
江阔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看到了旁边的砖堆上就有几个正在疯玩的小孩儿,衣服上全是土和灰,脸和手都冻得通红。
“那样的吗?”丁哲替江阔问了。
“没那么惨,”段非凡说,“这些小孩儿是废品站的,平时根本没人管。”
江阔没有说话,突然有些明白了段非凡为什么那么不愿意让自己接触到他的生活,除去牛三刀那种繁杂琐碎的日常之外,大概还因为有这样深了都有可能会触碰到的一面。
段非凡转进了几个搭起来的棚子后面,一条半垛砖墙和旧房之间的巷道里,尽头依旧是一个废品收购的小屋子。
“操,”丁哲脚底下踩到一块砖,滑了一下,“这地方我都没来过。”
“以前村里的地盘。”段非凡对着前面的小屋子走了过去。
旁边矮墙外面突然有人翻了进来。
是个瘦小的半大男孩儿,看身高估计小学,看脸发现能稍微再大点儿。
瘦孩儿翻进来之后,回头就看到了他们三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经验丰富,他几乎是在回头的同时就又攀回了砖墙上,准备再翻出去。
段非凡冲过去一把扳着他的肩把他掀回了地上。
瘦孩儿挣扎着想跑,段非凡手里的磨刀棒直接往他腿上抽了一下。
“啊——”瘦孩儿喊了起来。
废品站里立马出来了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儿,跟瘦孩儿一样都很瘦,身高有些参差,从江阔的胸口到跟他齐平都有。
江阔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小孩儿身上穿着的蓝色外套。
但同时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帮小孩儿看着跟难民一样。
不过小孩儿明显没有跟他相同的犹豫,也许是仗着人多,又是在自己地盘上,看到他们三个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丝作为小偷被人找上门来时的恐惧,反倒是立马就往前迎了上来,看样子是要解救被段非凡揪在手里的瘦孩儿。
“刚才的手机,拿出来。”段非凡看着他们,声音跟平时有明显不同,带着几分匪气和冷淡。
“什么手机!”中间一个个子中等也不太瘦的中孩儿说了一句,“不知道!放开他!要不然你别想走了!”
“你求我走我都不会走,”段非凡说,“手机不给我,今天棚子给你们拆了,你们在这儿一天,我揍你们一天。”
“你哪儿的?”中孩儿盯着段非凡看了半天问了一句。
“手机!”段非凡突然吼了一嗓子。
几个小孩儿被吓了一跳,都猛地摆出了个防御姿势,只有中孩儿比较淡定,只是瞪了瞪眼睛。
“我知道了!”中孩儿旁边的二号瘦孩儿指着段非凡,“他是牛三刀的,段老三的那个侄子。”
“哦,那个混混。”中孩儿说。
江阔很震惊,一个小偷小头目,说段非凡一个大学护校英雄是混混。
“我管你是谁啊!”中孩儿突然吼了一声。
最后一个字还没吼完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出来,几个瘦孩儿也跟着冲了过来。
段非凡几乎是跟中孩儿同时移动的,手里的瘦孩儿被他拎着领子往前一扔,踉跄着撞在了中孩儿旁边的人身上。
中孩儿侧身躲的时候段非凡已经冲到了他面前,扬手往下一砸。
就听到当的一声,中孩儿手里拿着的个带尖儿的铁块被磨刀棒砸到了地上。
“手机!”段非凡抓着中孩儿,对着他的大腿又是一棒子抽了过去。
丁哲一声不吭地也已经冲了过去,缠着铁链的手照着已经到了他面前的瘦小子就是哐哐两下,砸在了肩膀上。
江阔本来想捡块砖头,但有人已经到了段非凡身后,他放弃了武器,过去对着那人就是一脚,那人被他踢得飞到一边摔到了地上。
“手机拿来,”段非凡抓着中孩儿往地上一摔,对着中孩儿朝他踢过去的腿又是一棒子,“你还!”
“不配!”段非凡又是一棒子抽在他手上,紧跟着又往他另一条腿上抽了一棒子,“跟我!”
“犯狠!”段非凡动作很快,磨刀棒抽下去的力度也不算太大,但足够让身上没多少肉的人疼得缩手缩脚满地躲了。
江阔一掌劈掉了一个冲到他旁边的小孩儿手里的砖头,顺手抓着他胳膊甩到一边,接着就看到另一个小孩儿扬手就是半块砖对着丁哲的脑袋扔了过去,他根本来不及挡。
这么半大的小孩儿下手这么狠是他真的没想到的。
好在准头不行,砖离着丁哲半臂距离落在了地上,但江阔还是被惊出了冷汗。
“我□□大爷!”丁哲也被吓了一跳,扑过去就是一脚。
段非凡那边弯腰一把抓住了中孩儿胸口的衣服,拖着他往前面的废品棚走了过去,中孩儿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段非凡走得很快,几步过去一抡,把中孩儿扔进了棚子里。
“人呢!”段非凡对着棚子里吼了一声,“手机给老子拿出来。”
江阔不知道他这是在对谁吼,但还是马上跟丁哲一块儿护了过去,几个小孩儿围着他们,此时战斗力的悬殊已经展现出来,他们不再往前冲,只是时不时扑上来想踢一脚或者打一拳。
江阔已经抡出去了三个,感觉手上都有些发粘,都是他们衣服上的污渍。
“拿来!”段非凡一脚踢在了旁边棚子的门柱上,整个棚子都跟着他这一脚晃了晃。
“给他。”里头有人说了一句。
声音不高,但江阔听出了这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中孩儿捂着胳膊慢慢走了出来,眼神里全是不服和怒火,盯着段非凡,慢慢把手里拿着的一个手机递了过来。
段非凡拿过手机扫了一眼,盯着他:“卡。”
中孩儿慢慢转身往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一扬,把小小的卡扔向了段非凡。
段非凡接住了卡,回手把手机和卡递给了江阔:“看看。”
江阔拿过手机,是自己的那个没错:“是。”
“别他妈让我再看到你们在牛三刀那块儿转,”段非凡沉着声音,“看见一次打一次说的就他妈是你们。”
“你个牛肉佬算什么东西!”中孩儿狠狠地说。
“算你爹。”段非凡看着他,“你再给我狠一句试试。”
屋里有人踢东西的声音。
中孩儿没再说话,眼皮也垂了下去。
“走。”段非凡转身,肩膀轻轻碰了碰江阔。
江阔和丁哲一块儿也转了身,往来的方向走了。
“会偷袭吗?”丁哲问,“操,这帮小孩儿也太黑了!”
“怕偷袭你回头看。”段非凡说。
江阔正想回头看一眼,丁哲撞了他一下,压着声音:“这时候回头掉气势!”
“被人拿砖头砸一下后脑勺特别涨气势是吧!”江阔说完回头看了看。
几个小孩儿都还在原地,往这边看着。
“不会跟过来了,”段非凡说,“为一个手机不值当,小孩儿不懂,他们老大不会惹这个麻烦。”
“里面的是什么人?”丁哲问。
“收废品的,”段非凡说,“很憨厚的一个大叔,你没准儿都见过,经常在停车场那块儿收纸箱。”
“操。”丁哲非常震惊。
江阔也很震惊,震得他脑子里一阵阵嗡嗡。
这种打架的场面他从来没经历过,甚至没想象过,一帮半大孩子,偷完东西随手拿起的铁片和砖头就敢往人身上招呼。
他们战斗力并不强,基本上一脚能踢飞一个,一胳膊也能抡出去一个。
但这种架打得很……恶心。
心里非常不舒服。
回到牛三刀的时候江阔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
用洗洁精搓了半天。
“去哪儿了?”老婶追进来问。
“拿手机去了。”段非凡很简短地回答。
“谁的手机?”老叔也过来了,“去哪儿拿的?”
“江阔的手机刚买酱油的时候被摸了,”丁哲说,“我们上后头废品站要回来了。”
老叔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动手了没?”老婶皱着眉,“那帮人可不好惹啊。”
“随便吼了两声,”段非凡说,“老南瓜在屋里呢,就让把手机还过来了。”
“拿回来了就行,”老叔说,“那人还是少接触。”
“嗯。”段非凡说。
老叔看着他的脸:“你这伤你婶儿说是骑车摔的?”
江阔一听这话顿时一阵紧张。
“嗯,”段非凡叹了口气,“我上人行道呢,有冰滑了一下,摔了个狗啃屎。”
丁哲在一边笑得很响。
“你这……”老叔说到一半停了停,也叹了口气,“前前后后就寒假这点儿时间,你说你伤都伤了两回了,又跑去老南瓜那儿……”
老叔转头看了丁哲一眼,又看了看江阔:“有什么事儿要跟家里说……”
“能有什么事儿啊。”丁哲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江阔就有些尴尬了:“今天我手机这个……”
“哎,这事儿不怪你,老叔不是这个意思,”老叔拍拍他胳膊,“那帮小孩儿谁也没招儿,抓了放放了偷偷了再抓的,手机别放外面兜里,放内兜里,知道不?”
“嗯。”江阔点点头。
“好了好了,”老婶把他们往外赶,“别在这儿杵着,还要不要烧烤了,我给你们弄烤炉呢。”
“酱油……”江阔想起来酱油还没有买。
“我刚问隔壁要了点儿了,不着急了,一会儿再说吧。”老婶儿说。
“我现在去买吧,”江阔低声跟段非凡说,“还没吃饭呢吧?”
“嗯,”段非凡应了一声,“丁哲你帮看着点儿前面,我买酒去!”
“弄点儿黄酒吧,”丁哲在前面喊,“老叔,黄酒怎么样?”
“行!”老叔说,“挺久没喝了,我找找我那个温酒壶。”
“走。”段非凡在江阔背上轻轻拍了拍。
走出牛三刀之后,段非凡没直接去买酱油和酒,而是带着江阔走出了市场,站在了街边。xiumb.com
“没事儿吧?”他问。
“没事儿,”江阔舒出一口气,“就是有点儿吓人,那小孩儿照着丁哲脑袋砸砖,这要是砸中了直接就得晕。”
“看看照片和视频都在吗?”段非凡说。
“都在,我刚看过了,”江阔说,“应该就是直接关机了,也没动过里面。”
“什么照片和视频这么重要?”段非凡问。
“现在才想起来问啊?”江阔笑了笑。
“刚顾不上问,晚一点儿老南瓜往数码街一转,手机就找不回来了。”段非凡说。
“就是……”江阔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慢慢往上划着,“这半年的吧主要都是,以前我也不怎么拍照片,所以也都没习惯备份。”
“就为这些照片吗?”段非凡凑近看了看,笑了起来,“不都是日常瞎拍吗。”
“嗯,就是日常瞎拍,”江阔说,“我这半年的生活记录,我有时候翻一翻,差不多跟看日记一样。”
段非凡没说话,看着他。
“你写日记吗?”江阔问。
“不写,”段非凡说,“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江阔一下乐了,半天才点点头:“我也不写,主要是好像没什么需要记下来的东西。”
“嗯。”段非凡应了一声。
“但是其实我们会忘掉很多东西的,有时候看到某个东西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有那么一件事,如果没有那个东西,有些事就再也想不起来了,”江阔看着他,“以前觉得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
“现在不想忘记了。”段非凡说。
“是,”江阔说,“特别害怕会有些事不记得了,又没有能让我想起它们的东西,这些照片和视频就是。”
段非凡伸出胳膊搂了搂他:“懂了。”
“你是不是一直挺喜欢拍照片的?”江阔问,“出去玩的时候感觉你拍了不少。”
“以前也就一般吧,”段非凡说,“酱牛肉好了,到了顶级牛肉了,拍一拍。”
江阔笑着没说话。
“出去玩的时候是真拍了不少,”段非凡说,“第一次这么玩。”
“嗯。”江阔应了一声。
“还有你在。”段非凡说。
“晚上得把这些照片什么的都备份一下,电脑一份,云端一份。”江阔说。
“行,交给你了,把我的也都备份一下。”段非凡说。
“你呢?”江阔问。
“我要去买木方修床。”段非凡说。
“靠。”江阔笑了起来。
在旁边的烟酒店买了黄酒,他俩又回了市场,江阔现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酱油还是在之前的那个店买,段非凡走进店里的时候,老板跟他打了个招呼,看到江阔的时候愣了愣:“非凡,这你朋友啊?”
“嗯。”段非凡点点头,“刚谢谢啊。”
“哎,谢什么啊,我也不敢提醒得太明显,怕那小子发现了,”老板看着他们,“那手机……”
“拿回来了。”段非凡说。
“那就是了,”老板敲了敲柜台对江阔啧了两声,“这市场里要有谁被偷了能拿回来的,也就段老三和段非凡了,对了,老二在的话也能拿回来,老二更厉害了,段非凡随他爹。”
江阔笑了笑:“这么牛逼的吗?”
“这小子这些年突然转性子了,”老板指着段非凡笑着说,“以前可不这样,从小就全身长刀。”
“多少钱!”段非凡把酱油放到老板面前。
“送你了,”老板一摆手,“今天算是你给出了口气。”
“那我不客气了啊。”段非凡说。
“客气啥,”老板说,神情突然又有些忧伤,“这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拆迁,这帮老邻居以后也不一定能见得着了,酱油算个什么,还缺什么,一块儿拿走。”
往回走的时候段非凡把胳膊搭到江阔肩上,在耳边小声说:“不是所有市场都这样,这个市场年头太久了,地段又比较偏,所以乱一些。”
江阔看了他一眼。
“别怕。”段非凡又说。
“靠,”江阔笑了,“这是安慰我么?”
“怕你对市场有什么误解,”段非凡说,“毕竟还想开店的,万一吓跑了怎么办?”
江阔没说话,伸手用力搂了搂段非凡的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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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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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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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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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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