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沸腾的人群在零点过后的几分钟里一直处于持续的兴奋当中,四周人群松动一些后,段非凡把奔奔放到地上,夹在了腿中间。
江阔看着他,还处在新年到来的兴奋情绪里,但段非凡躲那一下给他带来的尴尬和不爽还没有散去。
董昆是这帮人里最兴奋的,刚抓着丁哲亲完,这会儿还想抓了刘胖来亲,刘胖骂骂咧咧逃开了。
江阔看着董昆,像是获得了某种灵感。
“你刚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他一点儿也不委婉地问了一句。
段非凡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挤着狗了啊。”
“少放屁。”江阔低头看了一眼奔奔,这狗那么话痨,被挤着了它不得念叨个五分钟的。
“行吧,”段非凡笑了笑,“董昆总发疯,我有点儿条件反射……”
江阔虽然并没有董昆那种发神经的习惯,也没打算亲段非凡,他以往跟人相处的方式里,甚至不存在肢体接触这一项。
但此时此刻,他看了一眼段非凡的脸,感觉真要上去亲一口,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段非凡蹲下给奔奔把牵引绳扣好,抬头的时候突然愣住了,指了指江阔:“你这儿怎么了?”
从江阔这个角度看过去,段非凡指的是他裤|裆。
……这儿怎么了?
没怎么吧!
大庭广众的,这儿能有什么怎么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段非凡伸手摸了一下。
江阔顿时感觉自己大腿上侧一阵尖锐的疼痛:“啊!”
他往后退了一步,低头想要看看怎么了,但山顶这个观景平台只有一圈用木棍儿挑起来的串灯,光线也就够不摔跤的。
他摸了一下裤兜,想把手机拿出来照一下。
没摸到。
与此同时,段非凡的手机灯亮了,照在他腿上。
江阔第一眼看到的是段非凡再次伸过来扯他裤子的手上有血,第二眼看到了自己裤兜位置往下的裤子上有一片血迹。
新鲜的,湿润的。
“……我操?”江阔非常震惊,甚至突然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
段非凡迅速按了一下他的裤兜,接着小心地扯了一下,可以看到他裤子上有一道平整的横向切口。
“你被人割兜了。”段非凡说。
“什么?”江阔差点儿没听懂这句话,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割兜偷东西?
而且他今天因为要上山,专门穿的厚牛仔裤。
所以这是……割兜的时候用力过猛把他腿给切了?
“有贼!”段非凡吼了一声。
江阔跟着这一嗓子呼吸都顿了顿。
四周的人顿时有些混乱,纷纷往这边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大炮冲了过来,看到他裤子上的血时顿时又是一声暴喝,“谁!”
丁哲他们也挤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找纸巾。
“我试一下,”段非凡拿出纸巾递给他们,在手机上戳了两下,“可能已经关机了。”
江阔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
“就在旁边!”大炮喊,“手机!在他妈谁身上!自己过来!让老子找到你就他妈死定了!”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在老北风中辨认着铃声传来的方向。
仿佛某种应该被报警的活动现场。
几秒钟之后,奔奔对着江阔的脚叫了两声,还扑了一下。
一个站在旁边的小女孩指着江阔的裤脚:“在那里。”
……什么?
江阔低头,奔奔的鼻尖已经顶在了他裤子上。
段非凡伸手摸到的时候,江阔同时感觉到了,在脚踝上有东西。xǐυmь.℃òm
手机响着铃从他裤腿下面抽出来的时候,江阔没忍住乐出了声。
围观群众发出了一片感慨,没抓着贼的失望和手机居然还在身上的惊讶。
大炮没有放弃,坚持连骂再放狠话地骂了半天,才终于停下了。
“这他妈怎么回事儿?”江阔实在不能理解。
“口袋上面太紧了,手伸不进去,”段非凡分析了一下,“只好割开下面的裤子。”
“但是因为太蠢了,把裤兜和我的腿全割了,对吗?”江阔说。
“对,”段非凡点点头,“然后手机掉进了裤管儿里。”
江阔有些无语,他今天穿的是个短靴,裤腿有点儿堆着,要不可能直接掉出去了,贼也就捡着了。
一种另类的偷捡结合的盗窃方式。
“伤要不要处理一下?”丁哲问。
“感觉应该……不严重。”江阔稍微活动了一下腿,要不是段非凡提示,他甚至没感觉到疼痛。
“那是冻麻了,”大炮说,“进屋暖和点儿看看,起码看看多大个伤。”
“嗯。”江阔应了一声。
跟着往旁边的农家乐过去的时候,他有点儿郁闷,看了段非凡一眼:“那么多人就偷我的?这么高的难度是怎么想的?”
“比直接从手上偷的难度还是小点儿的。”段非凡说。
江阔看着他。
“唯一一个手机没在手上的就是你了吧。”段非凡笑笑。
“靠。”江阔更郁闷了。
他看了看手机,未读消息只有三条,江总一条,还有两条估计是运营商和商场的VIP经理。
他叹了口气。
大炮和丁哲他们先一步进了农家乐,跟老板说了一下,问有没有酒精之类的。
江阔进了屋的时候,他们几个一字排开,一块儿看着他。
“怎么个意思?”江阔愣了。
“脱啊,”刘胖说,“老板拿药箱去了。”
“什么?”江阔震惊了,先不说眼前这五个人,他回头看了看,外面还有很多没散去的人。
“厕所你不会想去的,不太干净。”大炮说,“唰!脱开看一眼,唰!再穿上。”
“要不我们给你围一圈儿?”段非凡说。
“滚。”江阔一咬牙解开了裤子。
他本来觉得没事,但进了屋暖和了之后,腿上那种尖锐的疼突然加剧了,这伤可能挺深。
开车回去得两个小时,不处理一下不太行。
他往里走了点儿,避开了大门的位置,飞快地,唰!
刚唰完。
老板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箱。
老板居然是个女的。
“……操。”江阔连蹦带跳地转过身。
“给我吧。”段非凡接过纸箱,挡在了他和老板之间。
“看着这伤口很深啊,像刀片割的,”老板说,“不行得去医院看看,打个破伤风安全些。”
“嗯。”段非凡应了一声。
几个人同时都围了上来,一块儿弯腰看着江阔腿上的伤。
这场面过于一言难尽,江阔催着段非凡:“快点儿,随便泼点儿酒精消个毒就行了。”
“碘伏。”段非凡动作已经很快了,消毒棉球倒了碘伏飞快地在他伤口上一下下点了过去。
消完毒,他在老板的指点下用胶带把一片纱布叠好遮在了伤口上。
江阔赶紧把裤子提上。
返程的时候段非凡坐进了驾驶室。
江阔坐在副驾,系安全带的时候段非凡问了一句:“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交待什么?”江阔问,“后事吗?”
“这嘴,”段非凡发动了车子,“损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你一个拿着大货本儿的人,”江阔说,“还怕开不了这个路么,这么平。”
段非凡笑笑,跟上了前面大炮的车。
江阔打开了音乐,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他妈的,新年第一个小时就见血了。”
“挺好的,”段非凡说,“红红火火。”
“我还恍恍惚惚呢,”江阔拿出手机看了看,又猛地转过头,“你给我发的这是什么?”
段非凡笑了起来:“电子相册,段凌给我发了一个,我顺手就用你照片做了一个。”
“我妈都不这么玩。”江阔笑着说。
“新年嘛。”段非凡说。
“嗯。”江阔点点头。
三个消息里,除了江总和VIP经理,还有一个就是段非凡发的那个土味电子相册,里面都是他兼职那几天段非凡给他拍的照片。
回到学校已经大半夜了,大家兴奋过后都带着疲惫,连奔奔都在后备厢里睡得不省人事。
江阔也是睡了一路,段非凡把车停好了,他才猛地一下坐直:“到了?”
“醒得挺准时啊,”段非凡说,“到了,大炮带奔奔已经回去了,他几个也直接回宿舍了。”
“赶紧回去睡,”江阔下了车,“你几点去陪你爸吃饭?”
“十点半过去,走的时候我叫你起床,去校医室看看伤。”段非凡锁好车,把钥匙放好。
“我起得来。”江阔啧了一声。
的确是起得来,而且醒得很早。
这一夜睡得并不算太好,梦特别多,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
但有几个片段记得特别清楚。
他仿佛电影里慢镜头似的亲了段非凡一下,并且在梦里自我感觉画面很美好。
但段非凡严辞拒绝了他,并且还说了一句话。
“这样不卫生。”
江阔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
神经病!
马啸经过他床边的时候他正侧身冲着外面无声狂笑,马啸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早啊小马。”江阔说。
“早。”马啸说。
“新年快乐。”江阔说。
“新年快乐,”马啸说,“身体健康。”
马啸出门之后,宿舍里一片寂静,江阔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
也行,他打算再做会儿梦。
看能不能再梦到段非凡,然后跟他探讨一下亲一口到底有什么可不卫生的。
但并没有成功,这个回笼觉感觉跟没睡似的,刚闭眼儿就被段非凡给叫醒了。
“记得一会儿去看一下你那个伤。”段非凡站在他床边。
“他怎么了?”李子锐从床上探出脑袋,“江阔你受伤了?”
“昨天晚上贼割他裤兜的时候把他腿一块儿割了。”段非凡说。
李子锐和旁边正在刷牙的唐力同时一愣,接着一下爆发出了狂笑,唐力边笑边吞下了一口牙膏沫,又跑到水池边一通涮。
江阔看了看手机:“你现在过去了是吧?”
“嗯,”段非凡说,“董昆约的是一点半,我那会儿正好回来了。”
“那我再睡会儿。”江阔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盖了半个脑袋。
“先去校医室。”段非凡扯开被子。
“哎……”江阔翻了个身。
段非凡从床沿上拿起了一片纱布:“这是掉下来了吧?”
“嗯?”江阔看到纱布上的血迹,腿上的伤口顿时觉醒,传来了痛意。
他坐了起来,把腿伸到被子外面,却发现伤口还好,没有撕裂,也没再出血了。
“我一会儿就去。”他说。
段非凡走了之后,他换好衣服下了床。
昨天割坏的裤子还扔在椅子上,血已经干了,看上去挺惨。
江阔犹豫着这裤子还能不能要,破口倒是没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要没洗干净是不是又得上手搓……
斗争了五秒钟之后,他把裤子扔进了洗衣机里,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去了校医室。
校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伤口不算深,上了点儿药,没打针。
由于医治过程过于简单,来回也就半小时不到,回到宿舍,跟大炮约了个午饭,就无事可做了。
“还有两科,”段非凡说,“考完就放假了。”
“年前又得一通忙,”老爸边吃边说,“以前都够忙的,现在生意做大了,更得忙。”
“他等你回去帮忙呢。”段非凡夹了块红烧肉,今天的饭菜是过节加餐,还挺丰盛的。
“我帮不上什么忙了,多少年没干了,”老爸埋头吃着,也没看他,“他找谁帮忙不比我强呢。”
“也不是那么说……”段非凡的话没说完就被老爸打断了。
“你说你们一会儿要玩什么去?射击?”老爸强行换了话题。
“射箭,”段非凡说,“董昆订了场子,除了江有钱,我们都没玩过呢。”
“有教练吗?”老爸问。
“那肯定有,”段非凡想了想,“不知道教练收不收费,收费的话我就让江有钱教我得了,省一份钱。”
老爸笑了起来:“人家不玩了,就光教你。”
“我学得快。”段非凡说。
“也是,”老爸看着他,“毕竟我儿子,脑子还是好用的。”
回学校的时候,段非凡依旧是在龙须糖那站下了车,给江阔买了点儿绿豆糕。
“是挺好吃吧?”老板娘笑着说。
“嗯。”段非凡点点头。
老板娘往车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吃完饭吧?”
段非凡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笑:“是,刚吃完,今天有加餐。”
“我听他们说,伙食还不错的,”老板娘说,“这儿经常有探视的过来,都说几个月脸都圆了。”
“嗯。”段非凡应了一声。
“都会好的。”老板娘把装好的绿豆糕和龙须糖递给他。
公交车离学校还有两站,楷模群里已经刷了溜了。
他拿起手机发了个语音:“马上到了。”
江阔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丁哲把他家车开来了,在门口,你不用进来了。”
“坐不下吧?”段非凡说,“孙季还带媳妇儿呢。”
“小恋人能跟我们挤一个车吗?”江阔说,“人家自己打车过去,我们正好五个一辆车。”
“都学会省油了,”段非凡笑了起来,“太离奇了。”
“争取回家之前不加油了。”江阔说。
挂了电话,段非凡看着窗外往后退着的街景,今天没出太阳,因为放假,这会儿街上人也很少,配着落光了叶子的树,满眼过去有种莫名的寂寞。
听到江阔那句“回家”的时候,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怅然。
以往任何一次假期,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
拎着一兜吃的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了丁哲的车。
刘胖在副驾,江阔和董昆在后座上。
“往里点儿。”段非凡打开门,江阔就坐在边儿上。
“我要坐窗边。”江阔说。
“他坐别人的车晕车。”董昆说。
“还有这事儿?”段非凡只好往中间挤过去,“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也是刚刚得知。”董昆说。
“有什么好吃的?”刘胖回过头,“那么一大兜。”
车开出去之后,段非凡拿出两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几个人立马开始分而食之,丁哲一边开车边喊:“喂我一个喂我一个!”
“你是江有钱吗就喂你!”刘胖说。
“我是江有钱也不用你喂啊,”丁哲说,“你洗手了吗!”
“滚啊。”江阔说。
袋子里还有一盒龙须糖和一盒绿豆糕,段非凡把袋子系好了回手放到了后备厢里。
“约了两小时吗?”丁哲问董昆。
“嗯,”董昆说,“感觉人不多,预约时间都随便挑。”
“两小时够吗?”刘胖说,“光学就得两小时了。”
“不至于,”江阔说,“你是傻子么,教练教的时间一般不算在内。”
“那行。”刘胖点点头。
这个射箭馆装修很漂亮,位置有点儿偏,所以人也不多。
进去都不用等箭道。
孙季和他女朋友还没到,他们几个先进去了,这儿的服务也很热情,护具怎么用,弓怎么挑,教练都在旁边指点着。
“一般咱们新手都是反曲弓,可以试着拉一下,不合适就再换一个,”教练示范了一下动作,“侧身,抬头,挺胸……对,手臂放松一些,不是抓着,要有推出去的感觉……”
江阔很老实地跟着示范拉开了弓。
“这姿势,”教练看了他一眼,“以前是玩过的吧?”
“嗯。”江阔闭上左眼瞄了瞄。
“试一箭看看?”教练说,“靶都刚换的。”
江阔走到箭道前,取了一支箭,侧身站好。
搭箭,勾弦,推弓。
虽然挺久没玩了,这些机械记忆的动作还是很熟悉的。
开弓时手在前方拉出了一道弧线,他听到刘胖啧啧啧的声音,满弓之后他往拉弦的手指那边微微偏了偏头。
瞄准。
箭射了出去,落在了箭靶中心黄色内圈稍右的位置上。
江阔身后的几个人在教练的带领下,发出了非常捧场的赞叹声:“我操!”
段非凡看清落点之后,视线迅速从箭靶回到了江阔身上。
江阔收弓的的姿势熟练而优雅。
带着不装自逼的气场。
“来来来,”丁哲向教练招着手,江阔的这一箭让他顿时来了兴致,“教练快指点一下我。”
江阔回过头看了看段非凡,冲他偏了偏脑袋:“教你?”
“好。”段非凡走了过去,站在了箭道前。
之前站旁边没觉得箭道有多长,这会儿站到跟前儿看着靶子了,才觉得好像挺远。
“这多少米?”他问。
“十八米,”江阔在他拿着弓的胳膊上点了点,“开弓,前手推,后手拉。”
“好嘞。”段非凡侧身站好,把弓拉开了。
江阔站在他身后,左手抬起跟他左胳膊并排,手指点在他左手上:“无名指放松一点……”
“嗯。”段非凡应了一声。
江阔的右胳膊从他身后绕过来搭在了他拉着弦的右手上方:“食指找一下位置,瞄准的时候头往这边偏……”
江阔几乎贴在他耳边的声音让段非凡有些僵硬。
“头偏过去瞄准。”江阔用脑门儿把他脑袋往那边轻轻顶了一下。
段非凡右手猛地一抖,勾着弓弦的手指松开了。
弦“嘭”的一声弹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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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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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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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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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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