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好了,”江总拍拍他的肩膀,一边下车一边拿起正在震动的手机,“我接个电话,你先上去吧。”
“二楼。”江阔说。
江总挥挥手示意他快滚。
江阔一边往饭店二楼走,一边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特别是江总那句“那就说好了”,怎么听都觉得有阴谋。
什么就说好了?
怎么就说好了?
推开包厢门,屋里几个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看到他是一个人进来的时候,董昆问了一句:“你爸呢?”
“他打电话呢,一会儿上来,”江阔走到桌边,飞快地交待,“如果我爸一会儿摆着老总加长辈的架子跟你们聊天儿,就是你们自找的。”
“没事儿,”丁哲笑了,“我们什么时候怵过这些,哪家长辈我们没喝过。”
“点菜了没?”江阔问。
“没呢,”孙季说,“等江总来点。”
“你们点,你们总来,有什么好吃的都熟,”江阔从兜里摸出一泡茶叶,这是刚在车上拿的,“他会个屁的点菜,从来都是他助理点。”
“有泡茶的壶吗?”段非凡问服务员。
“只有最简单的那种一体式的泡茶杯,”服务员比划着,“一按水就漏下去的那种。”
“可以,就那个。”江阔点头,“再拿一壶90度的水。”
服务员看着他:“啊?”
“拿一壶开水。”段非凡说,
服务员把开水和泡茶杯拿来了,段非凡把开水瓶的盖子打开晾着:“一会儿就90度了。”
“这什么茶?”刘胖问。
“岩茶,”江阔熟练地拿过泡茶杯,“你们喝茶吗?这茶还不错,六万多。”
几个人同时往前凑了过来:“喝。”
“浪费。”段非凡说。
“不浪费,我们体会到了这个味道,就不算浪费。”丁哲说。
“没错,”包厢门被推开,江总走了进来,“尝尝吧,味道还是好的,不喝茶的人也能尝出来。”
“谢谢叔叔的茶。”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哎,坐着坐着,”江总冲他们摇摇手,把一瓶酒放到了桌上:“都喝酒吧?”
“江总,这不是在隔壁小卖部买的吧?”段非凡一看这是瓶五粮液,“那儿可没真的啊。”
“我带出来的,”江总笑了,“一直搁车上呢。”
江阔把茶泡好分好,大家都伸手自己拿了。
“这个的确……”刘胖喝了一口茶,“的确是……比他们饭店配的那种好喝太多了。”
“段非凡还是没说错。”江阔说。
“给你喝就是浪费。”丁哲说。
“一会儿这酒我喝着肯定不浪费。”刘胖说。
“上菜快一点儿,”段非凡跟服务员交待,“催着点儿。”
“好。”服务员关上门出去了。
“这次时间有点儿赶,”江总把酒打开了,“本来是打算就跟江阔上哪儿随便坐坐,正好赶上你们吃饭,那就蹭一顿了。”
段非凡看着他打开了酒,起身接过了瓶子,把几个小杯子拿到自己面前,把酒分好了。
“叔叔别客气,”丁哲说,“您不来,我们好茶好酒都喝不上呢。”
“你们有时间放假了去我们那边玩玩,”江总说,“让江阔好好招待你们,我打好招呼,吃喝玩乐交给他,他门儿清。”
江阔笑了笑没说话。
“叔叔真够意思,”董昆说,“平时江阔总跟我们说你人特别好……”
酒还没喝呢,你这就吹上了!
江阔赶紧瞪着他。
“哦?”江总笑着眯缝了一下眼睛,“他还能说我好?说我什么了?”
董昆顺嘴一说,但江总没有顺耳一听,这一句问出来,他顿时编不出下文了。
“主要是这次您过来,”段非凡把酒拿到江总面前,“他特别感动,说没想到,我们中秋基本就都自己在学校了,本地的回个家,外地就在学校过,结果您亲自过来陪他,我们谁也没这个待遇……”
江阔看着段非凡,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杯酒。
“江阔天天念叨着,还以为您明天才来呢,”段非凡说完把剩下的几杯酒放到转盘上,让他们自己拿了,“结果刚看到您的车,简直欣喜若狂。”
差不多得了这位同学。
“段非凡,”江总看着他笑了笑,“你比江阔懂事多了,同样的事儿,换他说,肯定不是这么个表达方式。”
被戳破了吧!
“所处的位置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也就不同,”段非凡说,“但本质其实就是这么个事儿,不会变的。”
哟,又圆回去了。
段非凡没给江总再质疑的机会,举杯:“这杯敬江总吧,大老远过来一趟,好酒好茶的。”
“谢谢江总——”大家一起举杯。
“谢谢同学们。”江总也举杯。
上菜很快,他们喝过这一轮酒,服务员就推门进来开始上菜了。
趁着大家跟江总说话的机会,江阔凑到段非凡耳边小声说:“难受不,这是你们自找的。”
段非凡笑得很愉快:“多有意思。”
其实江总并不是酒桌上话太多的人,尤其是跟这些小孩儿,开场说几句,后面就不会太开口了。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在一边观察。
但以前他没碰到过丁哲董昆这帮人这样的。
董昆哪怕第一轮差点儿因为编瞎话胡扯下不来台,但接着他还敢上,江总您这么年轻,这么大的家业是怎么干出来的,佩服……
丁哲就更不惧了,毕竟巴博斯就停在外面,他不可能放过,江总您那车不一般……
“要不一会儿你下去开一圈儿。”江总拿出了车钥匙。
“我喝酒了叔。”丁哲一脸纠结。
“哦对,”江总想了想,轻轻一拍桌子,“没事儿,一会儿走的时候你上车里去摸摸吧,有机会去玩的时候带着本儿,车你拿去开。”
“谢谢江总!”丁哲喊。
江阔只管埋头吃饭,段非凡有时候还跟着说几句,他除了给江总泡茶,头都不抬。
“那块儿地拿下来不容易,”江总喝了口酒,给他们说着艰辛的创业历程,“你们还小,不知道那个年代,看着这地是没多少钱,但谁也拿不出,我那会儿连个能抵押的东西都没有,凑了很久……”
“真是不容易啊,”孙季说,“不过那地拿下了就算成功第一步了。”
“多少人就死在第一步,没有下一步了,每一步都不容易,”江总叹气,“毕竟那块地里只有一栋楼是我的,也没赚多少,创业不易。”
大家对江总的创业史都很有兴趣,江总平时不会聊这些,主要是也没人像这帮人这么追着问,一脸求知欲旺盛的样子。
江总也乐于跟他们分享,估计比在公司里被人拍马屁要舒服得多。
这样也挺好,几轮酒,一通聊,气氛倒是相当热烈。
“小段,”江总突然拿着杯子看向了段非凡,“你是不是没怎么喝?”
“江总真仔细,”段非凡赶紧拿起了杯子,跟他碰了碰,一口喝了,然后低声说,“我一杯倒,平时不敢喝太多。”
“这样啊,”江总拍了拍他胳膊,“那你随意,别强喝。”
“您的酒还是得喝。”段非凡笑笑。
“就你是江阔同级的吧,”江总也低声说,“我看那几个同学应该不是。”
江阔一挑眉毛,聊得这么欢也没忘了观察。
“是,江总厉害,”段非凡点头,“其实我跟他们本来是一级的,但是我休学了,所以就跟江阔同级了。”
“休学?”江总问。
“他,护校英雄,新生代表,休学是因为受伤了,现在是享受单间待遇的校园名人。”江阔被夹在他俩中间,也不能一句话不说,此时只能担任起解说,顺便吹吹牛,以证明这学校并不是江总以为的那样,学生也有好样的。
“哦?”江总上下打量了一下段非凡,“这可不简单,一般人做不到。”
段非凡看了江阔一眼,又冲江总谦虚地笑了笑,帮他倒上了酒:“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碰上了。”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江总有电话进来。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了,江总一边起身一边冲他们抬了抬下巴:“你们聊着,不用管我。”
他出了包厢之后,大家的声音才又一下扬了起来。
“江阔,你爸爸很牛啊。”刘胖说。
“听人吹牛是不是很过瘾。”江阔说。
“那也不是吹牛,”丁哲说,“这要是卢浩波这么说,就是吹牛,你家那么大一份产业在呢,能叫吹牛吗?”
“你们还是天真……”江阔话没说完,江总又推门进来了。
“不好意思各位,”江总说,“我这有个挺重要的人得见……我司机已经过来了。”
“江总你忙你的去。”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本来聊得挺愉快的,这还没聊够呢。”江总歉意地笑笑,“你们继续!小丁,你要摸摸车吗?”
“啊!”丁哲立马应了一声,“您不赶时间吗?”
“赶得了多久,着急忙慌冲出来的时间,等几个红灯就废了。”江总说。
丁哲是真的跟谁都自来熟,直接欢天喜地就跟着江总出去了。
江阔也跟出了包厢,江总侧过身:“你别跟下去了,回去吃吧。”
“你是真的有事儿?”江阔问。
“没什么重要的事,”江总笑了笑,低声说,“我在这儿,怕你们聊不痛快,反正我也吃饱了,刘叔到停车场了,就不让他一直等着了。”
“你别结账啊,”江阔交待,“这顿是丁哲请的。”
“知道了,”江总说,“你找机会再还回去。”
“嗯。”江阔应了一声。
“三千五,”江总拍拍他肩膀,“你现在每月只有三千五,别忘了,儿子,请客的话注意消费,别一顿就请光了。”
“……知道了。”江阔叹气。
回到包厢的时候,董昆正拿着酒瓶看着,看到他进来,董昆晃了晃瓶子:“你爸挺够意思的,儿子的同学,还拿这么好的酒。”
“他也没有不好的酒。”江阔坐到椅子上,往后一靠,脑袋仰着,伸长了腿用力舒出了一口气。
“你爸挺好的,一点儿架子没有,”孙季说,“怎么感觉你都不怎么跟他说话?”
“我来学校之前跟他闹了一个多月,车都被他锁了,所有娱乐都让他断了,反正就不想让我来上这个学,”江阔叹气,“我妈还帮着他,我好容易才找到机会跑出来的。”
“我靠,我说你怎么行李都没有呢,”刘胖愣了,“你爸看上去很温和啊,能干这么强硬的事?”
“他说打断我腿的时候也是很和气地说的,”江阔说,“还微笑呢。”
“那……丁哲不会有危险吧?”董昆说。
“能摸到车,被微笑着打断一条腿算什么。”孙季说。
一帮人顿时一阵狂笑。
“这回你爸过来,”段非凡凑近低声问,“是来讲和的吗?”
“不算,”江阔说,“只是我不服软,他就换个方向而已,老狐狸了。”
段非凡笑了起来:“是么,毕竟白手起家,老狐狸也正常。”
“都信了吧?白手起家。”江阔说。
“不是吗?”段非凡看着他。
“我爷爷才是白手起的家,只不过没他现在这么牛,”江阔小声说,“他是有创业资金的。”
段非凡愣了一会儿:“编故事逗我们呢?”
“他平时酒桌上不怎么聊天儿,今天是这帮人实在……社交达人,”江阔说,“追着问了,就编个故事蒙小孩儿。”
“编得跟真的似的,厉害,”段非凡说,“我是真信了。”
“您也不弱。”江阔说,“那一通替我编的。”
“但是被看穿了,”段非凡嘿嘿笑了几声,“他毕竟你亲爹,太了解你了。”
“你没事儿吧?”江阔看了一眼他的酒杯,“别一会儿没到宿舍又睡着了。”
“不会,”段非凡说,“反正一会儿他们去107鬼混……你来吗?”
“打牌吗?”江阔问。
“嗯。”段非凡点头。
“怕你们不够输的。”江阔说,“打一晚上我能把你们这月的麻辣烫包了。”xiumb.com
“听到了没!”段非凡一拍桌子,“今儿晚上江阔要从我们这儿赢走一个月的麻辣烫。”
“嘿!”董昆搓了搓手,把袖子一撸,“口气不小?”
江阔笑着喝了口茶。
“这月我生活费还剩不少,今儿晚上不睡了!”孙季说,“反正明天放假。”
提到生活费,江阔的郁闷之情涌上心头。
“我想问个问题啊,”他举了举手,“你们的生活费都是多少?”
“嗯?”段非凡转头看着他,“怎么,这是要按着总数赢吗?”
“不是,”江阔把杯子里剩的一口酒喝了,“我就是纯粹地打听一下。”
“要感受一下普通男大学生的艰辛吗?”董昆笑了起来,“我们几个还行,都是两千。”
“多少?”江阔愣了。
“两千。”刘胖竖起两个指头,“两千,够吃一顿六亲不认。”
“够用?”江阔迅速算了一下,平均到每天是不到70块。
“我们消费水平就在这儿呢,够了,还有些人不到这个数,”孙季说,“不够的就打工补上。”
“……打工?打什么工?”江阔问。
“能干的多了,”董昆说,“你们这届新生,好些一到学校就打听打工的事儿了。”
“啊。”江阔看着他们。
“你爸不会是来跟你说生活费的吧?”段非凡看着他,“你生活费多少?”
“以前吗?不知道,”江阔说,“刷卡就行。”
“靠!”一帮人同时喊了一嗓子。
“但是现在就是……”江阔有些犹豫,大家两千都够用,他这个三千五说出来似乎并不配得到任何安慰并且也无法得到“如何合理用三千五过完一个月”的建议。
“多少?”段非凡追了一句。
“三千五。”江阔说。
“操。”段非凡由衷地发出了感慨。
“你是觉得花不完想让我们给出出主意吗?”刘胖问。
江阔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是摆了摆手。
大家马上开始了关于三千五一个月应该存多少花多少,具体花费有哪些这个问题的探讨。
“你卡是被没收了?”段非凡问。
“那倒没有,不过江总跟他老婆打了个赌,就是我会不会动卡里的钱,”江阔说,“我现在感觉是他俩合伙给我下套呢,但是……”
“但是你其实是想试试。”段非凡说。
“嗯,”江阔点点头,“万一能行呢?”
“……万什么一?”段非凡有些无奈,“这需要考虑万一吗?这妥妥的没问题啊,唯一的万一就是你又上哪儿花一千五睡躺椅去。”
“一千五睡躺椅是我的问题吗?”江阔看着他。
“是我的问题。”段非凡诚恳地说,“以后躺椅向你免费开放。”
“你以后就跟我们看齐,”董昆说,“衣食住行,按我们的标准来,包你年底还能攒下一笔给江总和他老婆买个礼物。”
怀着对三千五到底能做什么的思考,江阔吃完了这顿饭,并且在走出包厢的时候有种隐隐的兴奋,仿佛要进行一项什么了不起的生存挑战。
丁哲已经结完了账,在停车场等着他们,摸完江总的巴博斯之后他去隔壁买了一兜吃喝,准备晚上打牌用。
“我刚从超市后门出去,想看之前那条近路修完没,”丁哲指了指一排小饭店的后方,“猜我看到谁了?”
“我爸?”江阔问。
“……你喝了多少?”丁哲问。
“谁?”江阔问。
“你们宿舍马啸。”丁哲说,“在那家鸭脚煲后头收拾垃圾搞卫生。”
“看到没,”董昆说,“你说打什么工,这就是打工的一种了。”
“江阔要打工?”丁哲震惊了。
“走走走,”段非凡一挥手,“回去再跟你说。”
“小路吧,能走了我看。”丁哲说。
这排店的后头是一条不能过车的小路,直通学校大门旁边的小街。
一眼过去,小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要不是这帮人说能过,江阔根本连路都没看到。
走到小路路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怒骂声。
接着是垃圾桶翻倒的声音。
江阔回过头,看到了一个饭店后门站着几个人,有一个正挥着胳膊怒吼着:“说了这个不要扔!你他妈是没脑子还是没耳朵!”
“就那个店。”丁哲说。
“那个是马啸吗?”江阔眯缝了一下眼睛,想看清站在灯光之外的那个人影。
“应该是吧,估计是干活出错了。”董昆说。
是马啸,身上穿的那件脱线的蓝色T恤江阔能认出来,他就是看到这件衣服才把自己那件T恤给了马啸,但马啸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舍不得,一直没穿过。
“走吧。”段非凡说。
大家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边骂边推了马啸一下,马啸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吼了一声。
吼了什么没听清,但明显是惹怒了那个男人,把旁边倒了的垃圾桶往他身上踢了过去。
“靠!”江阔扭头就往那边。
“别管。”段非凡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别管?”江阔震惊地转过头看着段非凡。
这么一大帮人,看着自己的同学被欺负,居然说别管?
段非凡没说话,抓着他胳膊没松手。
“那你别管。”江阔猛地一扬胳膊,甩开了段非凡的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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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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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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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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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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