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放暑假了不回家这件事,在家里没有引起什么注意,老妈只是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考砸锅了在学校等补考呢?”
不愧是亲娘,虽然平时比江总更放手,但关键时刻猜得还是相当准。
“没,”江阔出于颜面问题否认了,“开店以后这是第一次有长假期,想先把近期的事儿理顺了再回去。”
“勉为其难地信你吧,”老妈说,“最近生意怎么样?”
“回落了,”江阔说,“现在只有高峰期三分之一多点儿的订单,不过很稳定,对于新店来说,还不错。”
“那就行。”老妈说,“继续加油吧。”
“家里怎么样?”江阔问。
“江总还是忙喽,脑袋昨天去复查了,没什么问题了,就是时不时有点儿头疼,”老妈说,“了了最近状态还不错,昨天还带奔奔出去画画了。”
“你呢?”江阔又问。
“哟,”老妈顿了顿,“还想着问我呢?”
“不然呢,”江阔说,“你觉得我会不问吗?”
“谁知道呢,”老妈笑了,“毕竟我现在是最没事的人。”
“所有的压力都在最没事的人身上呢。”江阔说。
“真是妈妈的好大儿。”老妈说。
“最近别老熬夜了,”江阔说,“好好休息,要不容易老。”
“挂了,”老妈说,“这么不会说话的人不可能是我儿子。”
没等江阔再说话,老妈挂掉了电话。
江阔笑着给老妈发了条消息。
【JK921】MUA
【最大的喇叭花】少肉麻
学校里的人开始慢慢减少,119按惯例又变成了只有江阔和马啸。
马啸一直在牛三刀兼职,干得挺起劲,这个暑假他还是打算先不回家,干一个月再说。
“你不回家吗?”马啸问。
“店里的事儿先忙完的。”江阔说。
“最近生意稳定的。”马啸说,他负责打包和卸货,对于每天走货量很清楚。
“嗯,”江阔笑笑,“打算计划一下下一步的方向。”
“加油。”马啸说完拿了水杯走出了宿舍,赶着去牛三刀上班了,今天一早有新鲜牛肉到,他得过去卸货。
江阔看了看时间,也出了宿舍,在107的门上敲了敲。
“进。”段非凡在里头说。
“进个屁,”江阔用脚尖把门顶开,“走了。”
“嗯,”段非凡站在屋子中间应了一声,但没动,“看看东西有没有带齐。”
“是你爸出狱,不是你出狱,”江阔说,“你有什么可带的,你人去了就行。”
“要带瓶水或者什么喝的吗?”段非凡说,“一会儿学校超市买上?”
江阔没说话。
“或者吃的,他一早出来应该没吃早点吧?”段非凡说,“要带份早点吗?”
“再不走晚了啊,”江阔走进屋里,拉着段非凡的胳膊把他拽了出来,再顺手把门关上了,“什么也不用带,什么也不用买,直接过去,接人,然后去吃饭。”
“嗯。”段非凡应了一声。
“丁哲已经订好包厢了,他们几个中午直接过去。”江阔说。
楷模群的人都没回家,都等着今天给段非凡他爸爸接风。
“嗯。”段非凡点头。
“别紧张。”江阔拍拍他后背。
“还行,你跟我说着话我就没那么紧张了,”段非凡活动了一下脖子,又挥了挥胳膊,“咱俩还吃早点吗?”
“你现在的心情,”江阔笑了笑,“还吃得下吗?”
“我吃不下你也得吃啊,”段非凡说,“你吃早点那可是相当规律的。”
“我没事儿,”江阔说,“我就怕到晚了。”
“买点儿吃的打包你在车上吃吧?”段非凡说。
“叉烧包,豆浆,要瓶装的那种。”江阔马上说。
“走。”段非凡笑着搂搂他肩膀。
虽然没有开着老爸扬言出来了就要开的跑车,但开着宾利,也相当有面子了。
段非凡看了一眼在副驾细嚼慢咽吃着早点的江阔。
老爸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又在脑子里响起。
“有个这样的朋友也好,以后能帮得上你。”
当初这句话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崩溃,心疼老爸,会说出这样一句完全不符合性格的话。
虽然他和老爸都想不到,这句话那么快就成了真,仿佛一个牛逼的预言。
但段非凡再想到这句话时,除了依旧心疼老爸之外,却没有了当时看到江阔信息时那种突如其来的心酸。
“看什么呢?”江阔看了他一眼。
“我爸是个预言家。”段非凡说。
“嗯?”江阔半天也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愣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突然狼人杀?”
段非凡被他这一句也说愣了,好几秒之后才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江阔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段非凡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少爷,你真可爱。”
“你他妈才可爱。”江阔说。
段非凡笑得更厉害了。
“好好开车,”江阔继续吃,“接到你爸之前坚持住不要疯。”
“嗯呐。”段非凡点头。
这还是段非凡第一次没有坐公交车去监狱,也许是因为交通工具不同,加上心境也不一样,他觉得这条路的景色跟以往有些不同。
很干净,路边的绿化很漂亮,还发现了从来没注意过,在公交车上也不太能看得到的景象,有一段路上的树特别大,树冠在路的上方交错,像一条透着光着的绿色通道。
“这条路很老吧,”江阔终于慢吞吞地吃完了早点,“树都好大啊。”
“嗯,”段非凡说,“我今天才发现,以前坐公交车从侧面窗户看不到。”
“多看看,”江阔说,“这条路以后除了专程过来买龙须糖和绿豆糕,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再走了。”
“一会儿可以去买点儿。”段非凡说。
“嗯,”江阔点头,“唐力之前在学校旁边买了绿豆糕,没有你买的那家的好吃。”
“有没有一种可能,”段非凡说,“因为是我买的,你吃着才特别好吃。”
“要点儿脸吧小段。”江阔说。
“不是么?”段非凡笑着看了看他。
“是的呢,因为帅气的段英俊摸过,”江阔说,“所以格外香甜,仿佛跟帅哥舌吻。”
“……靠,”段非凡说,“还是你厉害。”
八点半的时候,车开到了监狱门口。
八点半狱警上班,办完手续领东西换衣服,出来估计得九点以后。
江阔坐在车里,看着对面监狱的大门,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不知道每次段非凡走进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伸手在段非凡腿上摸了摸。
“这种时候还占便宜?”段非凡说。
“安抚一下你。”江阔说,“你这个小黄人儿。”
段非凡笑了起来,想想又回头看了看后座。
“东西昨天就放在车上了,”江阔说,“上车的时候你又检查了一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我要过一遍流程,除去那些迷信玩意儿,就不太迷信的……”段非凡掰着手指头,“出来以后不要回头看,对吧?”
“嗯呐。”江阔点头。
“然后去理个发,”段非凡继续掰手指,“再去洗澡,换身新衣服,闹市区转一圈,然后回家。”
“对,”江阔点头,“没错,不过要看你爸愿意不愿意配合你搞这么一通,出来的时候换一身衣服,洗澡完了又换一身。”
“他肯定配合,罗管教说可以先送套新衣服进去,他没让,说穿以前旧的就行,出来了再换身新的没问题,”段非凡说,“再说他刚出来,人都是蒙的……”
说到一半他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没事儿,”江阔马上说,“拿出你的社交本领,说到他不蒙为止。”
“哎,”段非凡笑了起来,“其实老叔要是一块儿来就好了,他见着他弟弟应该能好点儿,毕竟他俩认识的时间长。”
“老叔不是要留时间给你们父子俩相见泪两行么,”江阔说,“我感觉没准儿他也是紧张,不敢来。”
两个人靠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块儿看着对面的大门。
江阔的手被段非凡握着,握得很紧,掌心已经全是都汗了,但谁也没有松开的打算,江阔是想松开也没机会,感觉段非凡的指关节都已经锁死了。
正说着话的时候,那边的门打开了。
他俩同时坐直了,又同时往前倾了倾,盯着出来的人。
“是他。”段非凡声音都有些发颤,转身打开门就往外蹦,握着江阔的手都没松开。
江阔被他拽得往中间一扑:“小段!”
段非凡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看着他。
“快去!”江阔说。
段非凡咽了咽唾沫,转身往大门方向走了过去。
江阔感觉得到段非凡很紧张,但他也能感觉得到自己也很紧张,他甚至趴在驾驶室里保持着段非凡松开他手之后的姿势。
一直到发现段非凡顺拐了,他想笑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还趴在座位上。
他赶紧坐直了,打开车门下了车。
段非凡已经小蹦了一下,把顺拐调整过来了,正一步步迎着从监狱大门里走出来的那个男人。
有一些急切,有一些拘谨,步子没有了平时的潇洒,没有了平时社牛症发作时无论多少视线都能镇定自若的状态,像是一下回到了十年前。
变回了那个帅气的有些稚嫩的少年。
停车的位置距离监狱大门其实不是太远,但段非凡却走得很费劲,就像在梦里,每一步都得使劲。
对面走过来的老爸也差不多。
段非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年没怎么见过段英杰走路了,每次就是会见室里面的那个门走到玻璃面前那五步,来五步,走五步。
十年了,段非凡终于再次看到了段英杰走出超过五步的距离。
而这个步态,跟记忆里的已经不太一样,或者说,段非凡已经快要记不清了,当年老爸是怎么走路的。
现在老爸就在距离他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一步步用陌生而又熟悉的姿态向他走过来,有些使劲,看上去很想快一些,但又像是过来了就要干一仗似的不情不愿。
一阵风吹过来,卷起些细碎的沙子,估计是卷进了老爸嘴里,他拧着眉偏开头狠狠地啐了一口。
脸上嫌弃而不爽的表情,是段非凡记忆里熟悉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爸盯着他看了一眼,嘴角扯了扯,也笑了笑。
段非凡一瞬间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从现在开始,他不用再计算或者不敢计算老爸出来的时间,不用再想着下个月能不能见到老爸那一面,不用琢磨着下次见面说些什么,不用再在看电影时看新闻时闲聊因为任何一点相关的内容而想到自己还有个在坐牢的爸爸………
他忍不住抬手往眼睛上抹了一把。
从现在开始,他就一脚踏进了新生活,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每天看到老爸,可以聊天,可以吵架,说不定还可以打架……或者挨打…
老爸突然停下了。
段非凡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还是在往前走。
老爸看着他,几秒钟后张开了胳膊。
这个动作,段非凡梦里见过无数次,老爸张开胳膊,小段非凡开始助跑,然后一跃而起扑过去,老爸接住他,喊一句“我操,又长秤了”……
这是他十岁以前的场景。
也许是老爸的记忆也还停留在十年之前,面对着已经一米八多的儿子,还是张开胳膊,摆出了父子之间那个遥远而亲密的姿势。
段非凡面对着张开胳膊的老爸,有一秒钟的停顿,但接着就跑了起来。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不点儿,就这个距离,感觉也就跑了二十步,就已经能清楚地看到老爸的脸。
他在一跃而起扑到老爸身上和张开胳膊跟老爸拥抱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他怕把老爸撞倒在监狱大门前引起误会,好不容易出来的。
他一把搂住了老爸,喊了一声:“爸。”
“哎,”老爸应了一声,也紧紧地搂住了他,在他背上一通拍,从后脑勺拍到肩膀再拍到后腰,“我儿子是真长大了,这个个儿!随我!”
“嗯。”段非凡也拍了拍他后背。
“就是没小时候好抱了,”老爸说,“没意思。”
“那你松开。”段非凡说。
老爸笑了笑,没说话,也没松开,还是在他背上一下下拍着,跟哄小孩儿睡觉似的。
段非凡也没再说话,刚已经憋回去了的眼泪在这会儿卷土重来,相当汹涌,甚至没来得及闭一下眼睛,就流了满脸。
就这么沉默着杵了一会儿之后,老爸再次开口:“走吧,再不走人家该以为我要回去了在跟你道别呢。”
“别瞎说。”段非凡松开了胳膊,飞快地在脸上擦了一把。
老爸看着他。
段非凡也没再遮掩,等他嘲笑自己。
但老爸只是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我儿子委屈了。”
“也没。”段非凡拉起T恤在脸上蹭了蹭。
“一点儿不讲究!”老爸说。
段非凡笑了笑:“这会儿还顾得讲究这个么。”
“那小子是跟你一块儿来的吧?”老爸冲他身后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嗯,”段非凡回头看了一眼,江阔靠在车门边冲他挥了挥手,他立马也挥了挥手,“他就是江阔,江有钱,开跑车的那个。”
“看出来了,”老爸点点头,“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离这么老远也一眼就能看出来……过去吧,别让人家在那儿等着。”
“嗯,”段非凡转身走了两步,又交待老爸,“往前走往前看,别回头看。”
“还弄这些玩意儿呢?”老爸啧了一声,“我现在就回头看了,谁还能把我抓回去么。”
“你敢!”段非凡压着声音喊了一嗓子。
“我有什么不敢的,”老爸说,“我也就是不想敢,说吧,还有什么。”
“一会儿咱们去理个发,再去洗个澡,换身新衣服,”段非凡说,“然后闹市区转一圈儿,回牛三刀新店,段老三在店里等你呢。”
说前面那一通的时候,老爸一脸不屑的表情,说到老叔在等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了,很顺从地点了点头:“好,行。”
估计是近乡情怯,突然害怕马上见到亲人,前面这一段乱七八糟的至少能耗些时间,拖延一下。
他们快走到车边的时候,江阔迎了过来,冲老爸打了个招呼:“叔叔早上好。”
没什么欢迎回来,欢迎出狱,你受苦了之类很有礼貌却又会隐隐不适的问候,只有一句简单的早上好,自然得如同每天早上见面的邻居。
段非凡在这一瞬间想要上去抱抱江阔,这位少爷,在他愿意的情况下,永远温和得体,让人舒适。ωωω.χΙυΜЬ.Cǒm
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里不怎么愿意。
“早上好,”老爸笑笑,“谢谢啊,跑一趟来接我。”
“应该的。”江阔说。
“走,”老爸说,“叔叔请你吃饭。”
“先理发。”江阔说得很干脆。
老爸愣了愣:“啊?”
“顺序不能变,”江阔说,“段非凡背了一个晚上的流程。”
“啊。”老爸看了段非凡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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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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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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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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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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