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这一夜都睡得不实,时不时就翻一下,比平时要折腾得多。
能感觉得出他很困,每次翻完都很快又能睡过去,但又很快再翻动起来。
段非凡这一晚上是基本没太睡,倒不是因为江阔一直动来动去,他本来就入睡困难,心里一琢磨事儿就更加睡不着了。
他俩都是因为视频的事,细微的不同在于,江阔气的是视频本身,而他气的是卢浩波非要把江阔扯进去。
而江阔因为这件事受到的影响实在不小。
从未受过这种气的少爷现在居然连个出气的方式都没有,憋得晚上做梦都在打架。
早上他没到五点起来的,下楼去跑步顺便买早点。
今天他比平时跑得快了不少,落地的时候也重,每一脚下面都仿佛有个卢浩波。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当初他和卢浩波都承诺过不再跟对方起冲突,卢浩波的每一次小动作,也都是躲在暗地里,他上回拉架已经当着很多人的面踹过卢浩波,这次不能再被人看到。
买了早点往回走的时候,他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参赛视频下面的评论都是挑选过的,看不出什么,但学校论坛上已经能看到讨论。
讨论得都不是很明显,毕竟视频的主角并不正面,谁也不好给这样的角色往上套“原型”,特别是他这样的人缘,不会有人轻易明说。也许这也算是卢浩波选择主题的“精妙”之处,谁要说这不就是段非凡,没准儿会被骂恶意猜测。
准备把手机放回兜里的时候,江阔的电话打了进来。
段非凡接起电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刚六点,江阔这么早就醒了。
电话刚接起来还没出声,那边江阔带着迷糊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去哪儿了?”
“跑步,买早点。”段非凡说。
“哦,”江阔听声音似乎松了口气,“买什么了?”
“小笼包和粥,马上进小区了,”段非凡听出他声音里带着很重的鼻音,“你感冒了?”
“不知道,可能,”江阔说,“脑袋有点儿沉,可能醒太早了,才六点。”
“穿上点儿衣服。”段非凡说。
“我再眯几分钟,困死了。”江阔说。
“好。”段非凡说。
江阔那边没出声,能听到呼吸声,估计已经重新睡着了。
段非凡挂了电话转身又往回走了一小段,在药店里买了点儿什么感冒药头止痛片之类的。
回到十楼的时候江阔还在睡,段非凡开门进屋放东西脱外套再走进卧室都没把他吵醒。
段非凡伸手摸了摸他脑门,发现果然有点儿热。
也不知道是游泳着凉了还是昨天气的。
气的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江阔当初军训的时候发烧就没什么明显原因,基本就是因为水土不服加不爽。
他轻轻叹了口气,去客厅拿了刚买的体温计进来。
正想要怎么在不吵醒江阔的情况下把体温计给他夹上,江阔睁开了眼睛。
“吵醒了?”段非凡问。
“听到你叹气了,”江阔打了个呵欠,看到他手里的体温计时愣了愣,“你发烧了?”
“我没,是你好像发烧了。”段非凡说。
“不可能,”江阔笑了笑,“我什么体格。”
“你是军训比女生还先晕倒的体格。”段非凡说。
“靠。”江阔看着他,“翻旧账是要打架吗!”
“量一下。”段非凡甩了甩体温计。
江阔叹了口气接过体温计夹好了:“我闻到小笼包的香味了。”
“直接吃还是洗漱完吃?”段非凡问。
“洗漱完。”江阔说。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并且也的确没有什么太大感觉,江阔还是不得不面对体温计上三十七点四的温度。
“也不算严重,估计感冒。”江阔说。
“嗯。”段非凡笑笑,“先吃早点吧。”
江阔走出卧室的时候,段非凡正在客厅里拿了碗把粥盛出来,因为江阔不太喜欢用外卖的一次性碗吃饭,所以现在每次叫了外卖,他都会先用碗换出来。
江阔伸手在他腰上摸了摸,进了浴室洗漱。
段非凡情绪一直有些低落,努力掩饰也掩饰不住的那种,也不全是低落,在确定他发烧了的时候,还有眼神里那种压抑着的怒火。
江阔感觉自己也真是矫情,一有点儿什么情绪波动就来个发烧,本来他只希望这个什么鸟屎比赛赶紧过了这事儿就不提了,现在发个烧,让段非凡更生气了。
但他并不愿意段非凡跟卢浩波再有什么冲突。
尤其是为了自己。
段非凡已经接受了学校给他的“荣誉”,住着单间,无人查寝自由出入,也许还会有些别的好处,他也一直守着自己的承诺,避免一切跟卢浩波的接触,甚至避免在卢浩波跟别的人起冲突时在现场。
但从上次劝架的时候他踹卢浩波的那一脚之后,就已经做不到了。
如果真因为这件事再被抓住什么他主动攻击卢浩波的把柄,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样的事,毕竟视频这件事从表面上来看,跟卢浩波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甚至都不是参赛小组的人。
而段非凡的生活,是真的经不起什么变化。
市场马上拆迁,新店弄起来又得忙,平时的活儿还一样不能少,加上网店,以及接下去他爸就要出狱。
江阔以前并不完全理解段非凡小心翼翼的生活,但现在他已经非常清楚,这是他努力在保持着的平衡,每一次失衡都有可能让他的生活变得一团槽。
最重要的,是段非凡在意的那些人里,还有他,到现在段非凡也不认为让他跟着一块儿承受这样的压力是合理的。
而他已经不想再去跟段非凡纠结这个点,因为他已经觉察到了,自己也一样,也许出发点不同,但同样小心翼翼。
这次发烧的时间不算长,两天就退了,温度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烧得很高。
不过江阔感觉自己并没有因为退烧而好受多少。
论坛上还是有人开始议论,并且方向应该是段非凡不愿意看到的,比起段非凡的性格,江阔这种远离同学跟学校格格不入的个性更容易拥有负面|评价。
江阔是不在意的,但他知道段非凡在意。
这两天段非凡话都少了,平时他上课的时候也会在桌子下边回消息,买牛肉的,朋友圈提问解答什么的。
这两天回消息的频率明显增加了很多,他回消息时也已经看得出情绪,很不爽。
江阔知道这些消息恐怕不光是客户,他毕竟是个可能拥有学校一半学生好友的社交天才,这些消息里应该有不少好奇的打听。
打听的人未必是恶意,只是随口一问,但无数个人随口一问,在段非凡这里就是无尽的压力。
江阔倒是清净,手机上除了楷模们,就是宿舍几个人,没有任何人跟他问过任何内容。
但他一样感觉被压得透不过气来,段非凡的情绪同样会影响到他,哪怕他一直在强装无事发生。
下午的课上完,江阔回了宿舍,他跟段非凡今天出去吃晚饭,他打算过一会儿宿舍吃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过去107找段非凡。
马啸出门打工的时候在门口停了一下,又转了回来:“江阔。”
“嗯。”江阔看着他。
“你人挺好的,我们都知道。”马啸说。
“……谢谢。”江阔说。
马啸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出去了。
江阔叹了口气,不用安慰我,我不在乎!不在乎!
他看了看时间,这会儿估计人没几个了,于是拿了衣服出了宿舍。
107的门是掩着的,江阔推开门的时候看到段非凡正站在窗边打电话,正想过去拍他一下。
“也用不了那么多,”段非凡说,“五万差不多了。”
江阔停下了脚步。
“这怎么还谢我了呢?”段非凡笑着说,“是你借钱给我,不是我借给你啊……嗯,以前的事儿还记这么牢呢……谢谢了啊,不用……真够了,不够我肯定会再跟你们说的,不会跟你们客气……”
江阔站在宿舍里,看着段非凡的背影,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段非凡挂了电话转过身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点儿没听到。”
江阔回头看了一眼宿舍门,伸手过去把门关严了,走到桌子旁边,手往桌上一撑,看着段非凡:“你说五万差不多的时候。”
段非凡看了看手里的手机,轻轻叹了口气,往后靠在了窗边。
“不是说需要的时候就让我追加投资的吗?”江阔看着他,“还没到时候是吗?宁可跟同学借钱也不打算让我追加是吗?”
“不是,”段非凡说,“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呢?”江阔皱了皱眉,“还有那个时候吗?”
“江阔,”段非凡走了过来,“我先得跟你明确一个事,就,这个店你现在有没有追加,你都不会有变化,我不是想……”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想把我排除在外,我当然知道这个店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要决定的事我照样能决定,钱我想分多少你就会给我多少,”江阔说,“我要连这都不知道我还会在这儿跟你生气吗?”
“我也知道不该这样,所以也不想让你知道。”段非凡说,“但是……”
“但是有些人说得太难听了是吗?”江阔看着他,“我被说成什么样我根本无所谓你不明白吗?你认识我那么久,我是在意别人怎么看我的人吗!”
“但我不能接受!”段非凡凑近他,指了指自己,“我!不能接受!你因为我!被人这样说!懂吗?我不能接受!”
江阔看着他,没有说话。
“本来是存在的,本来就在脑子里,我脑子里会有很多本来,你也一样,”段非凡说,“本来根本不会有这些让你需要告诉我你不在意的事。”
江阔咬了咬嘴唇。
“我知道你会说这样没什么用,”段非凡说,“这个店被别人知道的时候不会有人去判断这里有多少你的钱,或者是不是就是你出的钱,但是……”
江阔还是看着他。Χiυmъ.cοΜ
“我就是心疼,”段非凡放轻了声音,“这种时候让你拿钱,我就觉得很难受,很不舒服。”
“段非凡,”江阔说,“你太见外了。”
段非凡愣了愣。
“不光是你吧,”江阔说,“我可能也是,我们都太见外了。”
段非凡手机在响,他看了一眼,把手机按了静音。
“你始终没有理所当然,”江阔拧着眉,“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跟你在一起,承受这些就是理所当然,你一直想要避免这些出现,一旦出现了,你就无法接受。”
段非凡的手机再次响起,他再次按了静音。
“我一直觉得就是你的问题,”江阔说,“现在想想,我可能也有问题,我一样不愿意你因为我而要承担什么本来……还真是,本来是存在的……我一样不愿意你因为我去承担本来不需要承担的压力。”
手机第三次响起。
“不接就关机,再响我就砸了它。”江阔说。
段非凡看着他,突然笑了笑,然后拿起了手机:“我接一下电话。”
“嗯。”江阔应了一声。
段非凡刚接起电话,那边就有个人嗓门很大地喊:“你怎么不接电话,人我已经……”
“我晚点儿回店里,”段非凡说,“嗯……好。”
“什么人?”江阔很敏锐地马上问。
“同学,”段非凡说,“晚上要去店里找我。”
“我问的是什么人已经什么了?”江阔说,“他帮你找人还是帮你干嘛了?”
“人已经叫上了,”段非凡说,“几个同学一块儿。”
江阔没再追问,也没提一块儿回牛三刀,毕竟段非凡如果想骗他,就算跟他一块儿回了牛三刀,他也能想到办法找补。
不说就不说吧,不说他也能猜到个差不多了。
既然段非凡不肯放过卢浩波,他当然也不能就在旁边杵着。
吃完晚饭段非凡回了市场,他直接回了学校,去了大二的宿舍找董昆。
“靠谱吗?怎么扯这么远的关系?”段非凡看着胡子。
“不远,”胡子说,“虽然不是一个村儿的,也不在一个市场,就明面儿上不是得跟你八杆子打不着嘛,但是实际上我跟他还是挺近的,他手底下人多,随便叫俩就能办了。”
“有多近?”段非凡问。
“我们总一块儿打牌。”胡子说。
“……这叫关系近?”段非凡说,“你打十次牌有八次要跟人干起来。”
“这人输了不干架,人家有钱。”胡子说,“我帮你约好了,一会儿就在咖啡馆等着,你见不见!”
“见。”段非凡叹了口气。
“不要叹气,”胡子说,“我办事你放心,妥得很,走。”
坐在胡子的摩托车后头,段非凡看着熟悉的路,越看越觉得有点儿……
“约的哪儿?”段非凡问。
“一个咖啡馆。”胡子说。
“……是不是宋哥他家小区对面?”段非凡问。
“不是,”胡子说,“那条街再过去点儿。”
“哦。”段非凡松了口气。
车开过了范家宝那个咖啡馆,胡子没停,又往前开了一条街,才在一个胡同里的咖啡馆门口停下了。
这个时间咖啡馆没有人,胡子带他进去,喊了一声:“哥!”
“楼上。”二楼有人回答。
段非凡一听这声音,立马转头就往外走,今天也是急了,胡子一跟他说找着人了,他连对方叫什么都忘了问。
“干嘛?”胡子拉住他,“人都在楼上了。”
“去哪儿啊?”楼上栏杆那儿探出来一个脑袋。
段非凡往上看了一眼,果然是范家宝。
“哪儿也不去。”胡子说。
“你下头等着,”范家宝说,又指了指段非凡,“他上来就行。”
段非凡只得硬着头皮往楼梯上走。
这就挺尴尬的,想找个跟自己不相干的人帮着干架,结果找到了自己房东头上。
“就知道是你。”范家宝在二楼的桌边坐着,看到他就笑了笑。
“怎么?”段非凡看着他。
“胡子说,让帮忙收拾个人,”范家宝笑着说,“他们市场的好朋友,大学生,我一听,那不就是你么?”
“……说得这么详细的吗?”段非凡有些无语。
“那肯定,”范家宝说,“这种事儿不是什么人我都帮的,他说是他好朋友,我才同意的。”
“你跟他怎么谈的?”段非凡问。
“不要钱。”范家宝架着二郎腿,晃了晃脚。
段非凡看着他:“没了?”
“胡子跟我也算熟了,以前还帮过我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范家宝说,“我这种目无法纪的人,帮朋友揍个把人还用给钱吗?别的你说就行。”
“不是,”段非凡犹豫了一下,给他解释,“还是稍微要目有法纪一些。”
“你说吧,谁,怎么弄。”范家宝说,“我最近也是闲得无聊,肯定给你把气出了。”
“我们学校的,”段非凡拧着眉想了一会儿,“他周末会回家,出了学校就行……别打太重,万一……”
“没事儿,”范家宝说,“给他打个差不多拘几天的就行。”
“最好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强点儿。”段非凡说。
“真损。”范家宝说。
“还行吧也不是太损。”段非凡说。
“你要现场观摩吗?”范家宝说,“想看的话可以在我车上看。”
“我得在店里或者学校待着。”段非凡说。
“懂了,得有不在场证明,”范家宝点点头,“那我让人装围观群众帮你录下来吧,收拾完了还不老实可以发你们学校论坛上去,持续侮辱。”
“……你这不比我损么。”段非凡说。
“那来说一下具体细节。”范家宝说。
“这样行吗?”董昆把手机屏幕偏了一下对着江阔。
江阔仔细看了一会儿,伸手指了一下:“这几句改改吧,不太中立。”
“嗯。”董昆点头,戳着屏幕。
“今天晚上就发吗?”丁哲问。
“陆续吧,从今天晚上开始,”江阔说,“就是把握一下发的顺序,要保证方向不偏,偏了得有人能带回来。”
“放心,这个我们有数,”孙季说,“要说什么之前先通个气。”
“嗯。”江阔说。
“江阔你回去吧,你不知道这个事儿,”刘胖说,“有事儿给你发消息。”
“谢了,”江阔说,“过两天吃饭啊,六亲不认来一顿。”
“就爱听你说这句。”丁哲笑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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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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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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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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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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