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发现自己腰上揽着只手臂,身后躺着个人,温热平缓的呼吸洒在她后颈,有些痒。
沈岁知缓缓闭眼,其实是有点儿想把身边的人踹下床的,但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要散了,跟被车碾过没什么区别,难受得一批。
实在力不从心。
沈岁知带着宿醉之后的头晕目眩,半眯着眼睛回忆昨晚的事情,大部分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晏楚和抱着自己去浴室清理,结果又意外擦枪走火来了一次这件事。
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沈岁知轻手轻脚地往床边挪,期间浑身上下都酸痛着向她发出抗议,她感觉自己早些年跟人打完架都没这么难受过,咬着牙勉强下了床。
下床站立又是一道坎,她脚刚沾地,只觉腿根酸软一阵颤抖,差点儿就直接给跪地上,好在及时扶住床头柜才稳住身形。
早知道第二天会这么遭罪,昨晚就不招惹这男人了。
沈岁知头疼的想着,发觉手边好像摸到个什么玩意儿,她有气无力地扭头看了眼,就看到那盒已经空了的冈/本001,定睛一看还是L码。
沈岁知:“……”
她想起自己昨晚拿的那盒,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只记得晏楚和说了句尺寸太小,她当时都顾不得多想。
她没眼再看,只是心想器/大/活/烂大概是什么感觉,她基本体会到了。
沈岁知拖着酸痛不已的身躯挪到浴室,二十分钟可以冲完的澡,她硬是用了两倍时间才好。披上浴袍她走到梳妆台前刷牙,结果对上镜子,才发现自己身上全都是印子,红的青的缀在肌肤上,极度惹眼。
——她现在是真情实感好奇,到底是谁说晏楚和禁欲不近女色的?
沈岁知对着镜子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认命地裹好衣襟,心想今天是穿不了裙子了,幸好还是在冬天。
等沈岁知边擦着头发,边推开浴室门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看到坐在床边抽着烟的晏楚和,她不由愣了愣。
……这还整事后烟呢?
沈岁知下意识想蹭一支,但随后想到自己过去点根烟,两个人面面相觑抽烟的场景实在诡异,于是她便没有过去。
晏楚和似乎已经醒了一段时间,洁癖使然,他没有将那件丢在地毯上的衬衫捡起,只穿好了长裤,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边,眉眼低垂抽着烟。
沈岁知想到什么,往他上半身扫了一眼,看到他身上也有不少她留下的痕迹,肩头那块齿印尤为明显,心中这才稍微平衡些许。
晏楚和起先正在思忖什么,直到沈岁知反手将浴室的门阖上,他才倏然回神,将烟捻灭在桌上的烟灰缸中,掀起眼帘看向她。
沈岁知对上他视线,才发现他神情认真且郑重,沈岁知简单在脑中回忆一番,想起每次他要语出惊人的时候,基本都是这副模样。
沈岁知瞬间就有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紧接着便听晏楚和沉声道——
“昨晚的事情,我会负责。”
沈岁知擦头发的动作顿住。
“我今年28岁,大你5岁。你已经见过我的父母,他们很好相处,不用担心家庭方面的问题。关于我名下的个人资产,我会让助理整理一份明示,尽快交给你。”
说完,晏楚和稍作停顿,对她郑重道:“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现在就回国结婚。”
……
…………
???
沈岁知手里的毛巾掉落在地。
“结婚。”她艰难地把这两个字吐出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你和我?”
晏楚和稍稍颔首,再度确定:“是。”
沈岁知其实有想过,家风传统严苛如晏楚和,自然是那种将温良恭俭让融进骨子里的人,对于男女情/爱上,应当比寻常人保守些许。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她也没打算继续逃避,认为顶多也就算是关系更进一步,男友预备役罢了。
但她是没想到,这人张口所谓的“负责”,竟然是结婚。
沈岁知懵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拔X无情的渣女。
“我……我暂时还没这个想法。”
她对他道,斟酌着合适的用词,以防显得自己太随便,“昨晚的事我也有责任,你不用觉得需要负责之类的,毕竟都是成年人,也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别觉得这是你的过错。”
见晏楚和面色不虞,沈岁知以为他被说服些许,便继续趁热打铁道:“而且我觉得,我们现在这状态挺好的,暂时不需要什么改变。”
沈岁知觉得自己说得很委婉,毕竟睡一觉就结婚这种事太扯淡,她根本没想那么远,而且她尚且不确定自己能否信任这份感情,她现在仍在随时准备抽身的自我保护阶段。
可以再磨合磨合,但继续深入那还是免了。
沈岁知这样想着,话音刚落,就见晏楚和神色微冷,长眉随之蹙起,眼神沉沉地凝视着她,向来无波无澜的脸上竟难得袒露半分情绪出来。
——他在生气。
沈岁知仅一秒,就迅速确认这件事情。
她寻思自己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他动怒,不由皱起眉头,下意识想后退回到浴室远离低压区。
她脚刚往后挪,就听到晏楚和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再躲。”
沈岁知:“……”
她不敢动了,紧接着就看到他站起身来,迈步直直朝自己走来,当即惊得想要往后贴着门,却被一把攥住手腕。
晏楚和的力道没有控制得太好,沈岁知直接被拉进他怀中。偏偏男人还没有穿上衣,昨夜不曾细看,此时青天白日的,她近距离倚在他身上,只觉得脸都要烧起来。
“你干嘛?”沈岁知实在不自在,再厚的脸皮在男色面前也不堪一击,她往后撇开脑袋,皱起眉头问,“难道我说的话有问题?”
“沈岁知。”
晏楚和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语气稍染失望,听得沈岁知心里跟着一颤。
晏楚和忽然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转而动作轻缓地揽住她腰身,小心翼翼的姿态仿佛对待珍宝一般,他俯首吻在她发间。
“我不希望和你是这种关系。”他开口,嗓音有些哑,“你如果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再等等。昨晚是我酒后失了分寸,对此我很抱歉,但沈岁知,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结果。”
沈岁知本来被这沉重气氛感染得心里不舒坦,此时听完这话却愣了,停了一会儿,才总算琢磨过劲儿来。
“停,你在说什么?”沈岁知有些好笑地抬起头,看着他道,“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状态,炮/友状态?”
晏楚和缄默不言,但紧蹙的眉宇证明他的确是这样理解的。
沈岁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感情他们两个刚才一直不在同一频道对话呢,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想多了。”她说。
察觉到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沈岁知无奈之余还有些哭笑不得,继续解释道:“我觉得我对你是有好感的,不过究竟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确定,所以……我还需要些时间。”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二人浅浅的呼吸声。
晏楚和闻言微顿,垂下眼帘看着她。
“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你要跟我结婚,哪有跟一/夜/情对象闪婚的,你这也太纯情了吧,晏老板。”
说完,沈岁知哑然失笑,调侃道:“更何况,你现在也不算是完全了解我,万一以后你看清我这人有多疯,就想抽身离开了呢?”
“不会。”晏楚和不暇思索,斩钉截铁道,“只要你不放弃,我绝不会先松手。”
沈岁知微微昂首,同他对视,这次谁也没有回避,她清清楚楚的在他眼中看到认真与专注,好像星辰在熠熠生辉,干净明亮。
她想,不论是谁在面对这样的晏楚和时,都很难控制自己不为之心动。
似乎是察觉到二人此时的动作有些亲昵,晏楚和将揽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回,稍稍向后退开,为彼此之间保留合适的空间。
他望着她,似乎有些话想要说,但尚且在斟酌。
沈岁知看出他的犹豫,疑惑问:“你有话说?”
晏楚和张张嘴,闭上了。
他又张嘴,又闭上了。
沈岁知看得可谓是抓耳挠腮,眼看时间分秒流逝,就在她忍不住再次追问时,晏楚和终于舍得出声了。
他问,“那我可以亲你吗?”
……
这个问题真的很礼貌,很绅士,很晏楚和。
沈岁知这才想起,似乎前不久在萨克森马场重逢时,他对自己保证以后不会再擅自做出格的事,没想到连这他都记得清楚。
沈岁知没有立刻给出答复,晏楚和也没有动,耐心等她开口。
两个人靠得并不算太近,她听到自己愈发兵荒马乱的心跳声,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头。
随后她上前一步,单手摁住晏楚和的后颈,将他按向自己的同时,踮起脚尖凑了上去。
在二人即将触到的时候,沈岁知稍微侧开脸,于是他的唇便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脸颊,变成一个吻。
晏楚和就着这个并不能称得上自然的姿势,怔神片刻。
而沈岁知压根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瞬间松手退开,弯腰捡起躺在地上的毛巾,边摆手边往床边走,道:“行了,赶紧让服务员把衣服送来,待会该走了。”
晏楚和指尖落在自己的唇上,低声轻笑一声,应了句好。,,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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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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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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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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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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