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好好谢谢他,另一方面看看能否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杀手门的消息。杀手门是肯定不会放过我了,我也肯定不会放过杀手门,虽然以我现在的能力说不放过有点大言不惭,但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多了解点杀手门总是没坏处的。
二条应该没有加入杀手门,他是被红红和那位师父利用的,但是多多少少也该知道一点。
程依依明白我的意图之后,立刻说道:“我陪你去。”
我知道,她是怕我一时冲动,又和那个红红打起来。
当天晚上肯定不合适了,二条和红红应该已经睡了,我身上也有伤,要找个地方休养。我和程依依就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不担心杀手门找上来是假的,杀手门总是神出鬼没,我们藏得再隐蔽,也能被他们找上门来,好像他们个个装着雷达。
所以这一晚上,我睡得也不踏实,隔一会儿就要起来看看情况。
最近的我十分焦虑,几乎每一时每一刻都生活在极度的精神高压之中,我始终没办法像赵虎那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程依依都挺心疼我的,最后把我抱在怀里,说道:“张龙,你好好睡一会儿吧,我会盯着点外面的。”
我躺在程依依的怀里,真的感觉踏实、放松了很多,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妈妈的怀抱。这种比喻其实有点夸张,但确实让我有了这种感觉,不知不觉终于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比较漫长,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清新的晨风微微吹进窗台,而我依旧躺在程依依的怀里。程依依是坐着的,背靠床板睡着了,难以想象她就用这样的姿势度过一夜,而且没有任何怨言和委屈,我再一次觉得自己能有这样的女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这一夜总算是平平安安地过来了。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程依依的脸颊,程依依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我说:“依依,辛苦你啦,我睡好了,你躺下睡吧。”
程依依却笑起来:“不辛苦,不辛苦!”
坐了一夜怎么可能不辛苦,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便坐起来,说:“你躺下吧,好好睡会儿。”
程依依还是笑:“我真的不辛苦!”
程依依笑得很开心,仿佛碰到什么高兴的事,我当然一头雾水,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程依依又笑了一阵,才说:“昨天晚上啊,你一直叫我妈妈,叫得我心里甜丝丝的,你再叫几声呗!”
我顿时大窘,昨天晚上睡着以前,确实感觉像是回到了妈妈的怀抱,但没想到自己睡着以后叫了很多声妈妈,还全让程依依听去了,占了我不少便宜。我哭笑不得地说:“你心理变态啊,喜欢当别人妈妈!”
程依依说:“这怎么是心理变态,难道不是人之常情,谁不喜欢当别人的爸妈?”
这话倒是真的,我国传统文化就是喜欢当别人长辈,粗人说话开口就是老子、老娘,感情好的还有互相叫儿子的。大飞每次叫我爹,我也心里甜丝丝的,感觉自己地位可太高了。m.xiumb.com
但程依依是我女朋友啊,怎么能当我妈!
我把程依依压倒在床上,报复性地去吻她的嘴的脸颊,程依依咯咯直笑,边推我边说:“别乱来啊,我可是你妈,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闹了一会儿,我才把胳膊枕到程依依头下,说好啦,别玩了,你赶紧睡一会儿吧。
程依依靠在我肩膀上,说:“张龙,你一直说你恨你妈,其实你也挺想你妈的是不是?”
我确实跟程依依说过我恨我妈,因为我妈对我爸不忠,才有了一个罪孽的我。也正因为我妈这档子事,我才特别痛恨在感情里朝三暮四的人,但要说我不想我妈那是假的,作为一个十一二岁就失去母亲的人,匮乏的母爱也会导致这种感情特别浓郁。
尤其是在我的印象中,我妈也对我特别的好,真是好到没边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好。有一件事我还印象深刻,一次我半夜高烧快四十度,我爸又加班不在家,是我妈背着我去医院,又悉心照料了我一夜,把我抱在怀里哄着我睡,最后我好过来了,她却累得垮了。
所以我特别想不明白,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以后,我爸南下打工消失不见也就算了,毕竟我不是他亲儿子,伤到了他的心。可我妈是怎么回事,我是她的亲骨肉啊,她怎么也不要我了,就那样不声不响地走掉了?
不光我恨我妈,二叔也瞧不起我妈,说起我妈的时候就会咬牙切齿,说我妈不是个东西,根本没资格当妈。
但我在恨的同时,也会特别想她,像我想念我爸一样,这种错综复杂的感情一直纠缠着我,让我也不知道如何自处。昨天晚上因为躺在程依依怀里睡觉,这种思念愈发强烈起来,让我回忆起了很多往事,所以才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真实的情感。
在程依依面前,我当然是没有任何秘密的,就将我的心思一五一十剖给她听。
程依依听完了,用手摸着我的脸颊,轻轻说道:“张龙,你也别恨你妈。听你说的,我感觉她是个很好的人,可能她有什么苦衷,有朝一日见到她了,或许能够问个明白!”
我叹着气说:“就是再有苦衷,也不能做对不起我爸的事,还瞒了我爸那么多年啊!”
我爸我妈离婚的时候我都十二岁了,意思是说我妈至少瞒了我爸十三年啊!
绿帽子戴了十三年,还给别人养了十多年儿子,谁不恼火?怪不得他性情大变,成了令人生畏的杀人魔!
看我情绪有些激动,程依依赶紧安慰我,说:“好啦,别说这个了,说点其他事吧。”
我也不想再说这个了。
说到其他事情,我倒想起一件事来,问程依依什么时候学会打弹弓的?
果不其然,程依依说她是和韩晓彤学的,而且也没多认真学,就是平时没事一起玩玩,打个鸟、打个兔子什么的,不知不觉就学会了,不过技术也没多高,就是闲着没事玩一玩的。
听程依依这么一说,我感觉还挺简单,说:“闲了你也教一教我。”
打弹弓这东西,在实战中作用不大,不过多掌握一门手艺总是好的,起码饿不死自己,饥寒交迫的时候还能打个鸟吃。
结果程依依看了我一眼,说:“你还是专心练军体拳和锻体拳吧,练好这两样比啥都强,别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
我:“”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老师对我说我的天赋不高,练好某样东西就行,就别贪多嚼不烂了。好吧,程依依对我说这番话我是服气的,毕竟她的天赋已经是公认得好了,多学几样东西对她来说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也是搞笑,程依依的天赋都在这上面了,想当初上学的时候数她成绩烂呢,常年在中下游徘徊,每天就知道玩。
程依依不让我练,这事也就作罢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和程依依一天换一个宾馆,而且净挑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怕杀手门的再找上来,我俩就像两只下水道里的老鼠,四处躲藏、不见天日。
好在这三天下来平安无事。
三天以后,我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动身去找二条。
我是在晚上去找二条的,这样大家交流起来也方便点,他能看得见嘛。我已经提前给程依依打过预防针,告诉她那是一片坟圈子,晚上还经常有鬼火。程依依表示明白,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结果没吓到程依依,却吓到了出租车司机。
我们是打车来的,到了那个坟圈子边上,我说到了,谢谢师傅。我和程依依下了车,正准备把车钱给师傅,师傅一看旁边的坟地,吓得脸都绿了,哪敢要车钱啊,开着车就呼啸而去。
唔好像是第二次了。
来找二条还挺省钱,每次都能打上免费的出租车,现在的好心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和程依依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坟圈子里,因为我已经提前跟程依依描述过很多次这里的环境了,所以她还能够接受。程依依是我见过的女生之中胆子比较大的了,她好奇地左右四望,还喃喃地说:“能住在这的也不是一般人啊,让我想起杨过和小龙女了,二条和红红也差不多。”
我一头黑线,说我不发表意见,但我尊重你的一切想法。
随着渐渐深入,我看到红红的那块坟头了,指着那里对程依依说:“就快到啦。”
程依依定睛一看,奇怪地说:“坟上怎么坐着个人?”
我说你看错了吧,那是墓碑,不是个人。
程依依又仔细看了一下,说道:“就是个人,你再看看。”
我也仔细看去,果然是人!
这大晚上的,坟头上突然坐着个人,确实挺渗人的。
我来好几次了也没遇过这种情况,忍不住身上开始发起毛来,但还是壮着胆子试探着问:“二条?”
听到我叫以后,那人慢慢站起身子,像是从坟里钻出来似的。
这场景要是被一般人看见了非得吓死。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顿时松了口气。
“二条,真是你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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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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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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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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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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