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她只觉得心平气和个屁,她现在看程司年就像是在看一个不知所谓的难缠甲方。
“你想,sz的歌名都不超过四个字,基本能用词语代替的就绝不自己想,她之前新歌名字还只有一个字。”程司年兀自正儿八经地分析着,“应该就是不擅长取名。”
有理有据,沈岁知身为sz本尊,都想给这人的推理鼓掌。
可惜身披马甲身不由己,她闭了闭眼,心想待会回房一定要用sz的身份怒怼程司年。
沈岁知呼出一口气,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
“你懂个屁!”
程司年:“???”
他说错话了吗?
程司年并不知道自己怼到正主头上来了,他以为沈岁知是sz的粉丝,于是便斟酌着收回前言:“其实……她词作得很好,歌名也不是太重要的。”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沈岁知再度噎住,喝了两口咖啡才冷静下来,不然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当场扒马甲跟他理论。
“歌名和歌词是一体的,不是说主题是什么就能直接套用。主题只是灵魂,灵魂之外还有很多能表达的东西,歌名不是噱头,你联系词就知道那几个字不是胡乱取的。”
沈岁知没忍住,毕竟是自己尊重并热爱的事业,她正儿八经地说道:“在我看来,欣赏艺术首要是灵魂,其次才是美感。一件好的艺术品,是从里到外都能带给人不同感受的,你别这么草率定义别人的作品。”
话音落下,程司年不曾作声,只轻微眯了眯双眼,嘴角噙着玩笑的弧度也随之淡下,他是第一次见到这小姑娘如此认真的模样。
不得不说……更吸引人了。
“抱歉。”他说,“你说得很有道理,的确是我考虑得少。”
沈岁知僵了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态度有些过,“我也就随口说说而已。”
“你在这方面其实很有自己的见解。”程司年偏了偏首,直觉精准,“难不成从事相关行业?”
沈岁知在心底暗骂这男人怎么第六感这么准,她面上沉着以对,摇摇头道:“你可别埋汰我了,我除了吃喝玩乐外还能干嘛?”
程司年没回应,不置可否地挑眉,身子向后倚,靠在松软的椅背上,姿态闲适地打量她两眼。
随后他轻笑出声,“我后悔了。”
沈岁知没听懂,掀起眼帘看他,“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就是觉得你很有趣,不过没想到晏楚和竟然跟我眼光相同。”程司年不疾不徐道,指腹贴着手机边缘摩挲,“本来只想试探试探,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弯唇,迎着她视线,逐字逐句道:“我要追你。”
沈岁知:“……”
一天之内被两个男人坦言要追求自己,偏偏还都是不好躲的,她委实觉得无福消受,只希望当场遁地。ωωω.χΙυΜЬ.Cǒm
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我——”
她话未出口,程司年便不紧不慢地拈起桌上白净纸巾,伸手将沈岁知唇角奶沫拭去,这个被他做得无比自然的动作,成功将她剩下的话给截断。
“不用急着拒绝,晏楚和虽然比我来得早,但我跟他是不同类型,你可以考虑考虑。”他说罢,锋利漂亮的眉眼浮起少年气的笑意,“我这人优点还蛮多,我慢慢展现给你看啊。”
程司年是那种长得比较有攻击性的类型,面无表情时像个酷哥,笑起来时露出尖利虎牙,整个人富有朝气且熠熠生辉。
不难想象,这家伙大抵就是学生时代中,那种到哪都是人群中心的人气王。
这样的人是太阳,是阴沟里的人不肯直视的。
沈岁知内心无波无澜,她叹了口气,“没这个必要,白费功夫罢了。”
程司年没正面做出表态,只是将目光挪到她右手腕,语气笃定:“你右手上那串菩提,是晏楚和送的吧。”
沈岁知愣住,“你怎么知道?”
“就当我这儿有情敌感测仪。”他指指自己的脑袋,不大乐意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晏楚和动作的确够快,不过这也证明努力就有成效。”
沈岁知没有过这种跟追求对象讨论努力究竟有没有成效的经历,她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隐约听到身后传来隐约脚步声,她没在意,只当是新进店的客人。
她蹙眉道:“刚开始我就告诉你,顶多做朋友。”
程司年懒懒地半掀起眼帘,神态自若,语气却认真:“那我争取争取,说不定这称谓前头就多了个性别前缀呢。”
沈岁知轻抿起唇,正要说话,却听背后传来熟悉的低沉男声:“是么。”
沈岁知瞳孔一缩,当即回头看向不知何时过来的男人,黑衬衫黑西裤,领口难得松散开两颗纽扣,散发的气场冷冽而危险。
晏楚和看也没看她,面上没什么情绪地同程司年对视,淡声道:“我拭目以待。”
沈岁知倏地把头给扭回去,发现程司年神态从容,想来是早就看到了晏楚和。
又来了又来了,这如影随形的尴尬。
她揉揉额角,正在想法子如何脱离战场,手机在此时适时响起。
她仿佛看到救命曙光,拿着手机对二人道:“你们俩有话慢慢聊,没话就各回各房,我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等他们二人回应,沈岁知看也没看来电显示就将电话接起,边往门口走边道:“喂?”
“你还没睡吧?”
是姜灿的声音。沈岁知嗯了声,“刚喝完咖啡,怎么了?”
“我刚才把《途经月亮》发给程司年的工作室了,歌词没有任何需要改动的地方,但程司年对歌名有些意见。”
沈岁知正好刚跟当事人争辩完这个问题,她眉心微皱,道:“你跟他工作室说,让他今晚好好品品这首歌词,要是还不满意就把原因告诉我。但说好,我不接受类似于‘太文绉绉’‘像做阅读理解’之类的理由。”
姜灿知道沈岁知对自己的作品向来完美主义,但凡合作方提出修改意见,她都会先了解原因再决定是否做出改动,姜灿作为中间人,只觉得每次交涉都像是辩论赛。
“好,那我委婉转述给那边。”姜灿无奈叹息,对着电脑屏幕编辑合适措辞,“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几天吧,柏林还有场游轮趴,玩完我就回国。”
姜灿犹豫片刻,还是提醒道:“沈家最近动作有点儿大,你不在国内,记得关注着点那边情况。”
沈岁知脚步微顿,“怎么回事?”
“说不清,你父……”姜灿卡壳,临时改口道,“沈擎在垄断股权,外界都怀疑他是准备替接班人清扫好道路,但南家也是财团大股东之一,总是事情挺复杂的。”
沈岁知眼底浮现几分难以置信,压低声音问:“他这是要把南家势力给架空?!”
“我不确定,我又不懂你们豪门那些门门道道,就是提醒你一下。”姜灿说,“你心里知道就行,毕竟有备无患。”
沈岁知脑子有点儿乱,先是想到宋毓涵手中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又想到虎视眈眈的南婉,最后定格在沈擎那句毫无解释的“我不会让南婉动她”,所有事情似乎都复杂起来。
沈岁知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多年以来以为的真相,似乎并不是真相,她只是那个蒙在鼓里的人。
“我知道了,谢谢姜姐。”她揉了两下额头,对姜灿道,“我回国后就去了解情况。”
“行,那没什么事儿了,等程司年工作室那边给回音我再转告你,你玩吧。”
挂断电话后,沈岁知刚好走到房间门口,刷卡进房前,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电梯间,没有人出来。
……难不成那两个人还真聊起来了?
她晃晃脑袋,没有多余心思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开门回到房间内,打算趁早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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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楚和与程靖森虽说是已经结束大多商务,但二人终究是来这里忙正事的,翌日清晨,他们便离开萨克森前往柏林。
去之前,程靖森还把一个小姑娘丢给沈岁知他们,让几个年轻人同行,反正两天后都是要去柏林会面的。
而那个小姑娘,便是昨天不要命徒手玩儿攀岩的林未光。
剩下几个人起不来那么早,沈岁知自然醒来时正好赶上晏楚和与程靖森准备离开,她本意只是想出来抽根晨烟,哪知刚走到门口,便撞上晏楚和朝她投来的视线。
那沉静平淡的眼神扫过来,吓得沈岁知差点儿把手里的烟给掐折。
她自觉把烟给扔到墙边的垃圾桶里,晏楚和的神情这才和善些许。
程靖森正眉眼冷然地同身前女孩说着什么,余光触及沈岁知的身影,他对她微微颔首,面上凛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礼貌温和的笑意。
这男人气场转换实在是快,沈岁知愣了愣,同样回以礼貌笑容,抄兜上前,站在林未光身边。
“昨天没来得及介绍。”林未光侧首对她弯唇笑笑,乖巧内敛,“你好,我叫林未光。”
沈岁知没想到她本人性格会这么乖,颔首回应:“我是沈岁知。”
收回视线,沈岁知转向晏楚和,“你们准备回柏林了?”
“有些事需要处理。”晏楚和道,对她道,“空腹不要抽烟。”
沈岁知心虚地清咳出声,握拳抵唇胡乱答应下来,心里冒出个模糊的想法,觉得自己最近抽烟量明显有所下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跟前这位老干部监督的。
晏楚和垂下眼帘,目光不经意扫过她大大咧咧敞开的衬衣领口,长眉轻蹙,伸手将她那两颗纽扣扣好,好似这才顺眼不少。
他这动作实在做得太自然,程靖森无波无澜地打量二人一眼,深邃眼底浮现半分兴味。
时间差不多,他们是时候启程离开,程靖森偏首看向沈岁知,模样温文尔雅:“沈小姐,柏林见。”
她点头,“再见。”
沈岁知目送他们离开,两道身影刚消失在视野中,身边便传来林未光懒洋洋的声音:“姐姐,还有烟吗?”
这语气全无刚才那股乖巧劲儿,沈岁知挑眉侧首,看见林未光浑身上下换了气场似的,神态散漫慵懒,就连唇角那抹笑都是锐利的。
她从衣袋中拿出烟跟打火机,递过去,嘴上调侃道:“成年了吗?”
林未光轻笑,接过烟熟练点燃抽了口,眼尾微挑,“刚二十,不违法。”
年纪不大,给人的感觉倒挺锋利。
“你刚才装得还挺像。”沈岁知收回烟盒,“不然我都以为昨儿徒手爬墙下楼的人是你孪生姐妹。”
林未光耸肩,不置可否,“你不抽吗?”
“空腹不抽烟。”
林未光顿了顿,觉得挺有道理,咬着烟伸了个懒腰,口齿不大清晰道:“也对,谢谢姐姐。”
她抬手时,卫衣下摆往上翻卷些许,露出一截白嫩纤细的腰肢,以及腰侧那朝两方延展蔓延的墨色。
沈岁知眯起双眼,可惜没能看清楚那是什么图案,不过纹身面积之广可见一斑,她愈发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儿意思。
他人的事情她并不是多关心,于是不再多问什么,出去上街买早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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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一行人抵达柏林,准备参加宴会。,,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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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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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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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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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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