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则跟人换了个位置,离应淮序稍微远一点。
她扯下头绳,抓了两把,遮了半张脸。
嘴巴被他吸允的通红,微种。
车厢内突然就安静的特别诡异,让南栀不由臊得慌,脸热,耳朵也热,真想立刻就下车。
她随便开了一把游戏。
刚好到医院,游戏结束。
舒然就在急诊门口等着。
应淮序被推进急诊室做检查,舒然扭头就去找南栀。
她看着南栀跟着个男人上车,快步上前,一把将南栀拽住,她手劲很大,动作略微有些粗鲁,但因为有旁人在场,她仍维持好表面的得体,“你先跟我交代一下事情的经过。”
她觉得自己给足了南栀颜面,应家真的给足了她面子。
就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惯着,才会越发的肆无忌惮。
南栀很不理解舒然的行为,她在短信上已经简单交代过了,还让她交代什么?
“我交代过了。”
舒然的态度很强硬,“不够清楚,我需要知道细。”
“细节方面,我也不知道。您可以亲自去问应淮序,他不是没被撞到昏迷不醒吗?”
最后一句话,让舒然心底的火,瞬间就冒了上来,看向南栀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憎恶。
她一字一句的强调,“他是跟你在一起出的事,我想知道你做了什么,折腾的他出了车祸。不过从你这话的意思,我大概是能猜到一点,他没有撞到昏迷不醒,让你十分不满,是吗?”
听到这番话,南栀觉得有点可笑,但也没什么所谓。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对她满意。
所以,既然舒然要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好了,她笑了下,说:“你跟我讲这些没用,不如留着口水去跟你儿子好好说说。毕竟是你儿子想尽办法来娶我,而不是我费尽心机嫁进来的。”
南栀转过身,想了下,又回过身来,补充道:“还有啊,幸好我没有喜欢你儿子,要不然的话,有你这样的婆婆,我非得怄死不可。”
“你!你!”舒然攥紧了拳头,气血上涌,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她没见过这么没有素质且不要脸的女人,她真应该把南栀现在的样子拍下来,让应淮序好好的清醒一下!xǐυmь.℃òm
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等舒然回击,南栀迅速的上了车,让舒然有火都没地方发。
赵逢颐说:“还挺牛。”
南栀耸耸肩,她其实并不高兴,说:“不需要维系感情的时候,就没什么顾虑。”
“支持你。”
路过药店的时候,赵逢颐让司机停车,他下车去买了些东西。
随后,两人就坐在附近的花坛边上。
赵逢颐先给她把手清洗干净。
刚才心里紧张,一直没注意,这会才觉得手指疼的要命,尤其是没了指甲那根手指。
赵逢颐淋一次水,她就要哇哇叫,上药水的时候,她直接一脚踹过去,差点没踹到人命根子。
赵逢颐靠了一声,说:“你好歹控制一下啊!有那么疼吗?刚你明明一点反应都没有。”
“谁说没有,我是说我手指怎么感觉疼疼的,原来我指甲盖翻了。指甲盖翻了多疼啊!要不,我给你拔一个试试看?”
她眼睛红红的,脖子上爆起青筋,冲着赵逢颐吼。
赵逢颐无可奈何,走到她身侧坐下来,说:“踢可以,但你别乱踢,知道吗?”
南栀拧着眉毛,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快点吧你。”
赵逢颐给她贴创可贴,认真问:“现在还准备离吗?”
“嗯。”
他抬眼瞥她一眼,是认真的。
这晚上,南栀睡在四季云顶,躺下后,给应淮序发信息,让他明天不要迟到。
应淮序收到微信的时候,舒然正在控诉南栀的罪行。
把南栀说的话,原封不定的告诉了他。
“我告诉你,到了这个地步,你要还是对她放不了手,那就是你犯贱,你不但犯贱,你还要拉着我们全家一起跟你犯贱。”
可能是太生气,舒然的话多少有些尖刻。
她气南栀的同时,也气自己的儿子。
气他没有尊严,被个女人这样踩在脚底践踏。
应淮序有轻微脑震荡,左肩膀骨头错位,其他没什么大碍。
他这会只觉得头晕,一点也不想听舒然说这些,他看到信息,又重新闭上眼睛,说:“你走吧,让我清净一会。”
“这世上是没有女人了吗?你要这么一个破烂货!”
话音落下。
应淮序缓慢睁开了眼睛,他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黑深的眸子直望过去,眼神深邃冷沉。
舒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浇灭了身上的火焰,迅速结冰。
下一秒,应淮序猛地扬手,挥落了桌上的水杯。
他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舒然背脊发硬,片刻后,起身就走。
行至门口,她停住,用力握着门把手,说:“你为了她跟家里人闹不愉快,你以为值得吗?你现在吃的苦头,都是你自找的!”
砰的一声,舒然用力关上了门。
病房里也终于清净。
许是动了怒,他一时觉得头疼且有点想吐。
他缓了一会,才拿起手机,给南栀发微信,【你明天来医院接我。】
南栀没回。
应淮序:【毕竟,我是因为你才出的车祸。】
南栀:【我没让你开车!】
应淮序:【你给我车钥匙了。你要是跟我同一辆车,就不会发生车祸。】
南栀不想跟他掰扯,【行。】
简单一个字,结束话题。
这一晚,南栀没有睡好。
她梦到应淮序开着那辆车冲出了山坡,她爬到车子边上时,看到应淮序胸口插着树枝,人已经没了气,可他手里竟然还拿着她那只包。
那一瞬,南栀醒了过来。
一晚上的乱梦,睡了一觉,反而更累。
手指也更疼。
她看了一下时间,便起床。
到医院是八点钟,接上应淮序,到民政局差不多就九点钟。
她已经打听好流程了,补办完之后,就能离婚。
像他们这种没有孩子,没有经济纠纷的,还是比较简单的。
车子停在大楼东侧,她给应淮序打电话,“我已经到了,你下来吧。”
“你上来扶我一下。”
他的声音沙哑,听着像刚醒来。
南栀犹豫了几秒,问:“几楼,几号病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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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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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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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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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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