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开灯,玻璃窗上无法倒映处陈念脸上的表情。
他抿了一口酒,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看向那些绚丽的烟火。
正当他微微出神的时候,陈念突然转过身,朝着他扑了过去。
幸好他反应快,她扑过来的时候,他把酒杯放到旁边,一下把她接住。
陈念眸色熠熠,坐到他身上,就这么看了他一会,说:“好漂亮。”
“什么?”
“你眼睛里的烟火,好漂亮。”
有一瞬,徐晏清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没脸没皮的郑悠,他的手摁住她的后颈,在她的唇上亲了亲。
陈念从口袋里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她有一点紧张,“你把眼睛闭上。”
“怎么?”
“别问,先闭上。”
徐晏清看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陈念把链子拿出来,仔细给他戴上。
她戴的时候,徐晏清就睁开了眼睛,他抬手摸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链子上的挂坠。
银色的牌子上,清晰的刻着【念念的小乖乖】六个字。
陈念:“不许拿下来,戴上就不许拿下来。除非我死了。”
徐晏清杨了下唇,手臂一紧,两个人瞬间严丝合缝,不再有距离。
“这就是你的礼物?”xiumb.com
陈念脸颊微热的,低着头,看着贴在他皮肤上的银色挂坠,还挺好看的,“是啊。你喜欢吗?”
徐晏清没答,只是吻住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加深这个吻。
把她抵在落地窗上。
身后的烟火还没有结束,陈念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己,也看到窗外的烟火。
徐晏清亲了亲她的眼睛,说:“喜欢。”
陈念手指拨弄他的嘴唇,说:“挂了我的小牌牌。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谁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我,我去帮你报仇,知道吗?”
徐晏清心尖一阵一阵的发烫。
重重高墙的中间,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小男孩,仿若死了一般。
咚咚的声音,惊动了他,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四周围无光。
声音从墙外来,像是有什么要砸了这堵墙。
小男孩的身侧,匍匐着一只受伤的野兽,锋利的爪子都被拔掉,还流着血。
废物就只配留在这里。
他的爪子,搭在小男孩的小手上。
他们只有自己。
一直以来,都只有自己。
徐晏清捏了捏她的耳朵,“把那些话忘了。”
陈念点点头,眼泪突然掉下来,这眼泪落的猝不及防,温热的眼泪正好落在了徐晏清的手指上。
陈念紧抿着唇,眼泪没有收住,越落越凶。
她抱住他,说:“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你。徐晏清,不要怕。””
苏珺说那些话的时候,陈念整个心都被拧了起来,绞着疼,好想去抱他。
徐晏清心口微动,她的身体好暖,这种温暖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他的心里。
他低下头去,一点点吻掉她的眼泪,然后吻住她的唇。
紧接着,两人的吻变得更加的火热。
窗外的烟火热烈,烟火下的两个灵魂,也深深的纠缠在一起。
仿佛要融汇成一体。
烟火结束后很久,陈念靠在徐晏清怀里昏昏欲睡,她抱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耳边隐隐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他的手机响了几次,他一次都没有接。
陈念知道,这个夜晚,一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和解决。
但这一刻,她想把他留在身边胡闹,只想抱着他,只想要他抱着自己。
陈念仰起头,艰难的睁开一条缝隙,徐晏清看着还没有要睡的意思,她伸手抓了抓他的喉结,“苏珺怎么样了?”
“死了。”他淡淡的回答,他的神情没有半分波动,只是捏捏她的脸,说:“还不睡觉?”
陈念亲亲他的脸,闭上了眼睛,抱他抱的更紧,“我们一起睡吧。”
……
西郊诊所。
苏珺已经彻底断气。
苏曜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还是有些难受的,他无声的流着眼泪。
苏珺虽从未真心对他好过,但作为孩子,不管母亲是什么样的,小的时候,总是无条件的喜欢妈妈,任何人都不能代替。
蒋海林拉着裴堰在外面说事,自然还是苏珺的事情。
他还挺坚持的,不想让苏珺的遗体落到徐晏清的手里。
裴堰抽完第三根烟,蒋海林的话也重复了三遍,他打断:“你跟我讲这些也没用,你们手里的证据不够,而且苏珺是自杀,你想嫁祸给徐晏清也不切实际。先不说我,苏曜就不会站在你们这边。”
“你想要孩子平平安安回到你身边,你最好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我跟苏曜,谁也不可能动摇他的想法,而他现在的地位,不用我说,你自己应该也了解。你要为了苏珺的遗体问题,跟他鱼死网破,我怕最后只是鱼死。”
裴堰现在自己都要想办法,要用什么方式跟徐晏清有关的势力做切割。
徐晏清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才出现在西郊诊所。
几个人都在。
蒋海林一个人待在苏珺的遗体旁边,他还在挣扎。
徐晏清走进去,他都没注意到,只双手抱着头。
“还没想好?”
徐晏清的声音响起,他才有些恍惚的抬头,看到徐晏清的时候,还有些不太相信。
徐晏清没看到他,只是将盖在苏珺身上的白布掀开一点,露出那张脸。
蒋海林:“你,是不是想把她跟徐仁葬在一起?”
徐晏清:“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那你就不想想陈念吗?”蒋海林坐直了身子,“也许你是医生,你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好人有好,这些话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再看看苏珺,她现在这个样子,躺在这里,算不算是她的报应?如果她当初选择放下,愿意一心一意的跟我过日子,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样,对不对?”
“我相信这句话,所以我总是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我的家人,做任何事一件事都不会做绝。我希望我的孩子一生平安,我希望我可以跟我妻子平安度日,相守一生。”
蒋海林目光平和,“你所做的一切,老天爷都给你一笔一笔的记着。最终,它都会一一的报应在你,或者你最在乎的人身上。希望你可以永远不信这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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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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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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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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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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