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和孟安筠精疲力尽,两人各自躲在草丛最深的地方。
风呼呼的吹,四周围全是沙沙声。
陈念凝神屏气,整个人缩成一团,睁大眼睛,注意着四周围的变化。
她耳朵不好,这种沙沙声很影响她的判断。
孟安筠就在她的后方。
两个人分开躲藏。
突然有灯光照射过来,陈念捂住自己的嘴巴,将自己缩的更紧了一点。
脚步声逐渐往这边靠近。
这里是一大片深山密林,越往深处走,就越容易迷失方向。
“大哥,咱别再往里走了吧?”
“说的轻巧,还有那个女的不能死,到时候老板怪罪下来,你担着?”
“本来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人送到这里,也是接应的人叫咱们把人放在这儿。就算人没了,跟咱们也没关系吧。而且这块地方凶险的很,万一碰上地头蛇,咱们也得交待在这里。这里就在缅北边境线上,你说那小姑娘要活着回去,真被缅北那帮人带走,她回去也废了。”
另一个人也跟着说了几句,“而且,缅北那边的人过来看不到人,肯定也会找,他们对这里比咱们熟悉,一准能找到。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找了。”
最终,他们决定放弃寻找,趁着现在回去还不难,里掉了头。
他们的话全数落在两人的耳朵里。
这让两个小姑娘心里都拔凉拔凉的。
等那几个男人走远,周围又重新陷入黑暗。
孟安筠小心翼翼的挪过来,抓住陈念的手,“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吗?”
陈念:“听到了。”
“我们是被人卖掉了。”
陈念想说是你不是我,“嗯。”
现在她们的困境在于,身处未知地带,肚子又饿,体力也不够,要怎么自救。
陈念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把抓住孟安筠的手。
只有一个办法,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抢车。
抢他们的车,但对于她们两个女孩来说,难度系数很大。ωωω.χΙυΜЬ.Cǒm
大到什么程度,可能刚现身,就直接被他们给抓回去了。
孟安筠被陈念突然抓住,不自觉的跟她靠的更近了一点,“怎么?”
陈念最后放弃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这种事,只能想想,实际操作起来,根本就是去送死。
更何况她现在脚疼,跑起来也不快。
陈念直接坐了下来,“没什么,先休息一会吧。”
两个人身上能够充饥的,就只有孟安筠那几个巧克力和糖。
没有手机,在这种地方失去方向,是非危险的一件事,更何况这里地界复杂。
可能是身边还有个人,两个人都没有开始那么紧张害怕了。
沉默许久。
孟安筠说:“你是怎么回事?”
陈念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醒过来就在车上了。你呢?”
她摇摇头,说:“我在九院等人,谁知道上了个厕所,被人从后面弄晕了。等醒过来就跟你在后备箱里了,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谁要害我。幸好有你,要不然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被弄到缅北去了,可能已经被人糟蹋透了。”
“然后他们再找我家里人要钱,把我送回去。这笔生意,再划算不过了。”
黑暗中,陈念扬了扬唇,心想那起码她还能活着。
如果能够活着回去,糟蹋了也就糟蹋了,好像没什么比活着回去更重要。
陈念开始想陈淑云了。
这一刻,她就特别想活下去,想快点回东源市。
陈淑云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里,如果她死在这里了,那陈淑云多可怜。
她抹了一把脸,说:“走好不容易从他们手里逃脱,总不能死在这里。”
孟安筠抬头看了看天,能看到星星和月亮,“他们刚才说这里是缅北。”
“怎么?”
孟安筠说:“我喜欢研究地理图,我觉得会有点用。”
……
当天晚上。
警方接到了第二个报警电话,来自郑家,郑悠不见了。
周末两天的补课班,陈念都没有出现,侯亚茹打不通陈念的电话,就打给了宋沧,询问情况。
除了侯亚茹这边。
李绪宁也没等到陈念。
他直接打电话给李岸浦,质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陈念都不来教他了。
李岸浦:“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签了合同,付了钱的,她说不来就不来吗?”
他挂了电话,打给陈念。
手机关机倒是让他没想到。
打电话到高博那边,才知道陈念是不见了。
宋沧这边也是联系不上人,陈念资料里填的紧急联系人是陈淑云,但陈淑云现在在医院。
宋沧一下想到了郑家。
就立刻给盛岚初去了个电话,问他们是否有陈念的下落。
一下子消息传开。
谁都没有陈念的下落,盛岚初当即就报了警。
经过警察调查,陈念离开中庭府后,去了九院,最后出现的地点,也就是九院大门口,是跟盛恬一起。
盛岚初给盛恬打了电话,要她立刻来一趟警局。
盛恬到了警局。
盛恬作为最后一个见过陈念的人,自然要做详细的笔录。
她被足足盘问了一个半小时。
离开警局。
盛岚初亲自开车,出了警局大门,盛岚初问:“是不是你?”
盛恬微的一愣,随即扯着嗓子喊:“为什么不是郑擎西呢?他就没有可能吗?那天他跟郑叔叔吵架,就是因为陈念,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他故意报复呢?”
“如果是,你最好立刻停手,把人弄回来。”盛岚初面无表情,只放下这句话。
盛恬咬住唇,背过身去,“我不知道,不是我!我要下车!”
她叫嚷着。
盛岚初直接踩了刹车。
盛恬解开安全带,盛岚初冷声说:“别给我做多余的事情。”
盛恬顿了顿,快速的推开车门下车。
然,她下车后被多久,就被人绑走了。
她被人绑住手脚和眼睛,狠狠丢在了地上。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人在哪里?”
盛恬不说话。
有人朝她肚子狠狠踢了一脚,她尖叫:“我告诉你们,这孩子是曲召阁老板尉邢的!你们动一下,都得死!”
“平叔谁的孩子都不认,只认他要找的人。”男人抓起盛恬的头发,问:“人呢?”
……
徐晏清完成手头最后一个紧急手术,手机上已经有了位置。
他离开医院,去了南坪巷。
徐汉义:“孟家那边初步锁定了范围,你跟着一起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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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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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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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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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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