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章 神明在上（二合一）

　　“信仰测试？”

　　费姝来这里的时间比较短,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词。

　　纯白魔法书已经开始展示自己收集的相关资料。

　　信仰测试是教廷针对被怀疑有异种信仰神官的测试。

　　由更高等级神官对下级神官完成的检测。

　　如果顺利完成了测试，则说明这位神官没有问题。

　　如果出现了问题，那么这位拥有异种信仰的神官甚至会被直接处死。

　　托比神官立刻反对：“这怎么可以！”

　　马洛神官脱口而出：“作为圣子，几次三番出现,周围都带有黑暗神力,我从来没见过其他教廷的圣子周边出现过这种情况！”

　　托比神官当然不是觉得舒亚圣子有问题,所以才抗议这次信仰测试。

　　他只是觉得这对善良虔诚的圣子来说,是完完全全的侮辱。

　　托比神官据理力争,难得跟同僚正面争执：“舒亚圣子是由光明神定下的人选，难道你是在质疑神明的选择吗！”

　　马洛和托比在黄衣神官都是实力和资历出众的神官,他们起争执时,大多数黄衣神官都在沉默。

　　并不只是因为两人的身份。

　　更因为这次的话题。

　　最后依旧是加尔文结束了话题争端：“并不是质疑神明的决定。”

　　“只是我神有太多事情需要关注，作为神官，要主动为我神分忧。”

　　“舒亚圣子几次出现周围都出现了黑暗元素是事实,按照教廷的一贯规矩，这是必须经过的程序，同样也是为了确认圣子的安全。”

　　加尔文避开了费姝的视线：“当然，是否对舒亚圣子进行测试,由所有神官决定。”

　　最后的决定权交到了在场所有神官的手上。

　　能跟着加尔文参与行动、并且跟圣子共处一个房间,至少也是蓝衣神官,大多是黄衣神官和他们的骑士。

　　已经走到黄衣神官的位置，大多数在做决定时已经不再那么纯粹。

　　加尔文·斯蒂芬斯主动提出这样的测试,真的是出于对教廷规矩的尊重？

　　还是见过圣子短短时间在这座小镇建立的堪称恐怖的统治力后终于忍耐不住出手？

　　老实说，教廷的规矩，在高级神官身上的体现,只要不过分,都不会太严格。

　　“规矩”这样的理由放到一位红衣主教和圣子身上,实在说不过去。

　　托比神官脖子一梗，坚定地站在圣子这边：“信仰测试对舒亚圣子来说是一种侮辱！”

　　不管其他人再怎么巧舌如簧地暗示和劝阻，托比神官难得固执不听，坚持反对。

　　1938和小白就这次的测试已经给宿主分析了利弊。

　　并且制定了相关预案。

　　1938:【根据系统测算，红衣主教出于遵守规则的考虑行事可能占10%，出于排除异己的行为目的可能为30%，未知剩余可能占60%】

　　1938关于这位无冕教皇的资料收集也没有完全，还存在一部分空白，无法做出最佳测算和策略。

　　但30%，在宿主身上已经是很高的风险了。

　　如果真的是无法忍受圣子的崛起逐渐威胁到自己的权力，加尔文必然在这次的信仰测试上动手脚。

　　毕竟能为圣子做信仰检测，在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1938制定了如果信仰检测有异的逃跑方案。

　　费姝一边记1938的方案，一边注意这边的投票结果。

　　最终的结果：

　　舒亚殿下需要接受一次信仰测试。

　　但要在其他神官的亲眼见证下。

　　现场的几位黄衣神官，不少都是费姝之前跟着讨论过神力使用问题的熟面孔。

　　费姝之前见他们都是笑眯眯的。

　　部分投了赞同的黄衣神官都愧疚地掩面，避开了圣子清澈的目光。

　　这是在加尔文和圣子之间的选择。

　　甚至隐隐有神权和王权的博弈。

　　并不单单只是个人喜恶的偏好。

　　托比神官将反对坚持到底，此时脸上的神情非常痛苦，但又无法改变：“你们！”

　　同僚都劝阻他，又像是在劝自己：“这是一次简单的信仰测试，圣子一定不会有问题。”

　　他们都知道，只要圣子依旧有着神眷，哪怕是加尔文也无法在这种事情的结果上做手脚。

　　但不管结果如何，圣子的积极性都必定会遭到很大的打击。

　　结果已定。

　　1938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加尔文动手的好时机，但它习惯在宿主的事情上防患于未然。

　　加尔文的目光同样扫过支持和赞同的神官。

　　在这种情况仍然保持反对意见的仍然不止托比神官一个。

　　有纯粹坚持虔诚和喜好的，也有综合因素考量的。

　　托比神官不躲不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即使是无冕教皇，拿这位神官也没有办法。

　　他无奈地笑笑，在说出这个提议后第一次看向费姝：“到我身边来，我亲爱的孩子。”

　　费姝已经看透这个男人了。

　　费姝：【哼，谁是他亲爱的。】

　　信仰测试很简单，只需要上位神官主动释放神力，引动被检测者体内的元素即可。

　　只有光明信仰的神官，被引动逸散出身体的当然只有光明元素。

　　在维罗妮卡担忧的目光中，舒亚圣子起身，随手拢了下自己银色的长发，跪坐在提前准备好的软垫上。

　　即使处于这种境地，圣子看起来也从容不迫，丝毫不担心的样子。

　　短时间经历过不少磨难，显得有些苍白的唇色和近乎透明质感的皮肤，更加激起了不少神官的父爱和愧疚。

　　加尔文站在圣子面前，挡住身后神官们看向圣子的各色视线。

　　感受着扎在身后的目光，加尔文摇了摇头。

　　加尔文：“不用紧张，放松接受我的引导。”

　　圣子不复之前的孺慕，点点头，回应简单到冷淡。

　　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表情也不情愿，对待红衣主教的态度就像什么陌生人。

　　不，按照圣子对遇见小镇居民的亲和。

　　这应该说是仇人才对。

　　加尔文薄唇微抿，周身的温和微敛。

　　红衣主教手持权杖，权杖顶端在神力下开始泛起柔和的金光。

　　最先从圣子周边浮现出来的就是积极的光明元素。

　　虽然已经有预料，但目睹的神官都不禁惊讶。

　　圣子周围的光元素活跃得过分。

　　托比神官正要说什么，很快惊骇地顿住。

　　跟着浮动的不止有金色的光点，还有在光明教廷并不是什么太好寓意的黑色。

　　马洛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一个开口的黄衣神官：“清除这个叛徒！”

　　“再等等！”

　　“这一定是异教徒的阴谋！”

　　“这怎么可能！”

　　除了少部分神官，哪怕是之前在投票中给出了赞同建议的神官，都表现出了激烈的反应。

　　他们同意信仰测试，并不代表真的认可圣子的信仰有问题。

　　马洛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魔法书，鹰钩样的鼻子和脸上的戾气破坏了他身为神官应该有的祥和：“就地处决，这件事绝不允许穿出去，这是整个神殿的耻辱！”

　　之前站在神像之前主持过圣子选拔仪式的黄衣神官拦住他，德纳神官平日总是板着一张脸，严肃地把规矩一直挂在嘴边，但到了这个时候却没有立刻行动。

　　虽然已经亲眼见过圣子附近的确有被引动的黑暗元素。

　　鹰脸老人毫不客气地击退马洛：“这可能是黑暗教廷的阴谋！即使是，也轮不到你处理！”

　　随即向红衣主教行礼：“加尔文主教，我愿意……”

　　无冕教皇一直没有开口。

　　在黑色的元素逸散，其他神官都惊慌失措时，只有加尔文仍然保持平静。

　　红衣主教身姿颀长，从容不迫的气质格外出众。

　　面对德纳的主动请缨，他摇头，视线仍然放在闭着眼睛平静跪坐在软垫上的圣子身上。

　　看得出来，黑色的元素想要极力贴近圣子，但几次挤进去，在柔和的金光下又会被排斥出来。

　　最后只能在外围盘旋。

　　神官们看到这个场景，争执声一停。

　　还想说什么的托比神官也松了一口气，慢慢站回去。

　　德纳神官欣慰地点头。

　　这只能说明他们光明教廷的圣子极其有天赋，不论是光明元素还是黑暗元素的亲和力都非常高。

　　即使宣扬出去，那也只会被虔诚的信徒们赞颂光明神的魅力打败了黑暗神。

　　加尔文收回通过权杖释放的神力，淡淡下了结论：“看来我们的圣子很受别人的青睐。”

　　“但舒亚自己的信仰仍然非常坚定，不容置喙。”

　　加尔文转身，冷漠地看了积极异常的马洛神官一眼：

　　“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类似的风言风语。”

　　不管心中怎么想，神官们都低头，应答。

　　*

　　费姝圣子的待遇仍然不变，应该说，从偏僻小镇回来之后，平时接触的贵族和侍从对舒亚殿下越发尊重。

　　以前是担心怠慢，触怒了其他神官和神明，现在心中则是带着真诚的感激和尊敬。

　　从圣子上任之后的种种态度和行为，

　　即使是贵族都能感觉到，这位光明神殿的圣子跟其他教廷的圣子，甚至光明教廷的其他神官，都不太一样。

　　但具体要说，又说不出来。

　　维罗妮卡在为圣子梳理头发。

　　在外面粗糙地过了两天，即使不会有人懈怠圣子，但这些东西总没有在王城神殿的时候精细。

　　侍女长得观察力很敏锐。

　　比起之前耀眼得能跟月亮争辉的色泽，舒亚圣子的头发似乎暗了些。

　　但又并不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灰尘那样狼狈的灰暗，在身体神力的养护下，圣子的长发仍然像匹绸缎一样顺滑，光泽度极好。

　　比起银白，似乎在向着更深沉些的色调靠拢。

　　平日当然不会有人敢没事老来记录圣子头发颜色的变化。

　　只有贴身侍女足够敏锐才能察觉到这样的变化。

　　有些走神的维罗妮卡装进圣子干净的碧绿色眼眸里。

　　像暖汪汪的春湖。

　　费姝眨眨眼：“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再清洗下。”

　　维罗妮卡不动声色，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当然，我会为您准备最好的发膏。”

　　门口的传唤打断了费姝去沐浴的准备。

　　黑衣神官：“红衣主教询问，现在舒亚圣子是否有时间。”

　　费姝瘪嘴。

　　虽然最后只是虚惊一场，但事情本来也是加尔文挑起的，他这么小气巴巴的人，当然会记仇。

　　但费姝也很清楚，他现在还不能明面上不管加尔文的传唤。

　　维罗妮卡见状，想给圣子再换一身服饰。

　　圣子现在身上穿的并不是不得体，只是更合适的选择如此。

　　这会给红衣主教留下更好的印象。

　　但费姝婉拒了侍女长的好心。

　　费姝：【这次不换了】

　　早知道的话，费姝上次去见加尔文都不换。

　　维罗妮卡顺势收回手，没有多劝。

　　费姝走出殿门，出乎意料，看见了海曼那张冷峻的脸。

　　男人高大的身形即使静默地站在走廊中也非常有压迫感，像座蛰伏的山。

　　石心骑士低头，如实交代没有隐瞒：“在处理反叛的神官。”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漫不经心的语气，都带着抹不去的锋锐。

　　费姝：【袜。】

　　听起来就不太温和的样子。

　　而且也不像是他能细问的内容，费姝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就不再追问了。

　　费姝：“你最近还有其他的任务吗？”

　　海曼行礼，跟上费姝的步伐：“这次是以前遗留的任务，以后我只会是您的骑士。”

　　实际上，石心骑士有过后悔，太过放任那些逃窜的苍蝇，导致这次没有时刻跟在圣子附近。

　　见缝插针的东西太多了。

　　“我会守卫您的安静。”

　　费姝还想说什么，看到海曼眼底的冰冷，鼻尖隐隐还嗅到一点血腥气，就怂怂闭嘴了。

　　费姝缩缩脖子，其实有点庆幸。

　　还好海曼没有跟着他去，如果当时眼不着沙、疾恶如仇的石心骑士在场，在检测出黑暗元素的第一时间，即使是他的骑士，说不定也大义灭亲就抽刀把他呱唧解决了。

　　路上，圣子还见到了不少刚刚从红衣主教殿中出来的神官。

　　一部分是之前支持过信仰测试的神官。

　　尽管舒亚圣子的态度比较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但他们在行礼之后也忍不住回避了圣子的目光。

　　脖子上戴上了枷锁，不再能像之前一样坦然地面对圣子的亲和。

　　跟作出决定之前预计的恰恰相反，红衣主教加尔文并没有对“支持”他的神官和背后的势力表现出什么额外的友好和倚重。

　　反而降下了不大不小的“惩罚”。

　　当然不会是什么皮肉之苦，只是比平常更繁琐的任务，多少会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足够的放松时间。

　　会疲惫，但多多少少能消减这些黄衣神官持续到现在的歉疚和愧怍。

　　他们背离了自己的纯粹，差点向世俗妥协。

　　也辜负了圣子之前的信任和友好。

　　比起这是一次对圣子权威的打击和削弱，这次加尔文主教的行为，更像是在为他们敲警钟。

　　也许这位心思琢磨不透的无冕教皇，这次是真的在着手培养圣子成为自己的继任？

　　如果真的是这样，即使再多加一段时间的“惩罚”他们也心甘情愿。

　　1938冷眼旁观这些神官行礼：【是之前支持信仰测试的神官。】

　　小白对着其他人并没有对着主人的好心和好脾气，也懒得多解释这部分神官在表示支持后有所犹豫和后悔，在看到黑暗元素之后也没有马上对圣子产生恶意，甚至有辩解的言论。

　　不过令人好奇，一个死死坚持测试圣子，明显表露出对圣子不喜的神官都没见到。

　　加尔文会怎么处置他们？

　　费姝当然也认出了他们，看着这些老人们脸上的忐忑，纠结下，默默叹气。

　　知道这些都不是普通的老人，是资历极深的黄衣神官，但费姝还是无法狠下心。

　　圣子敛目，双手上翻示意他们起身：“请起来吧。”

　　他掌心中有柔和的金光，绽开的模样仿佛花开。

　　这些金光驱散了神官们身上的灼痛。

　　之前费姝周边跑出去的黑暗元素，不知道为什么，跟长了眼睛似的，就喜欢盯着这部分神官攻击。

　　但谁也无法说什么，毕竟在场没有人能控制这些黑暗神力。

　　只能自认倒霉，可能就是黑暗元素亲和力太差。

　　也是……诋毁我神和圣子的报应。

　　伤势都不算严重，只是被神力腐蚀的伤口从慢慢驱散黑暗神力到痊愈，还要被这么很久。

　　意识到舒亚圣子做了什么，感性些的神官眼眶都略微湿润。

　　费姝手足无措，治疗这些神官也并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激，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白皙的脸飞上红色。

　　僵硬地接受了部分感激，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

　　石心骑士将一切看在眼中，长腿迈开几步跟上了圣子。

　　逐渐靠近主殿，费姝白皙的皮肤才恢复正常。

　　门口的侍从朝着圣子行礼：“请您再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再次打开。

　　出来的神官也是熟面孔。

　　马洛神官。

　　他的神情和仪态都不算好，虽然更换过衣服遮住了身上黑暗神力造成的焦黑色痕迹，但脸上甚至还有无法被掩盖的褐色。

　　像是预示着什么的丑陋痕迹和印记。

　　马洛看到圣子，并不像之前的神官那样表现得有愧疚或是反省的意思。

　　费姝敏锐地捕捉到面前这个黄衣神官的不友好。

　　他也看见了马洛脸上显眼丢人的伤口，但显然没有滥好心到去主动为他治疗的程度。

　　马洛看着风光依旧的圣子，神情不自然地扭曲下。

　　费姝被他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

　　石心骑士突然上前一步，挡住了马洛的视线，冷冷道：“行礼。”

　　马洛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海曼已经没有再说第二遍的耐心。

　　连等在门口，属于马洛的骑士都没有反应过来，“咣当”一声，之前表现出不尊敬的黄衣神官已经跪在了圣子面前。琇書蛧

　　海曼利落地踢了马洛的膝盖，让他被迫下跪行礼。

　　随即抽出佩剑，斜指在地面，拦住了旁边刚反应过来、马洛骑士的前进道路，保证圣子绝对不会处于任何威胁下。

　　至于马洛和其他神官，这种身体素质在身材修长的骑士面前，来多少能瞬间捏死多少。

　　海曼：“这是对你不敬的惩罚。”

　　按照教廷的规矩，所有神官面见圣子和教皇都应该跪拜，只是光明教廷有仁慈怜悯的精神，费姝作为新来的圣子并不了解这些，即使知道，也不会苛求这么多。

　　即使是之前祈祷的贵族和最底层的侍从们的跪拜礼，圣子都宽容地免除了。

　　但圣子宽容，显然并不代表就没有这条规则。

　　也不代表他的骑士宽容。

　　费姝：【……】

　　他现在相信，这位石心骑士第一次见面嘲讽说教训他，一点都不是开玩笑的了。

　　黄衣神官，说打就打。

　　海曼显然没打算就如此结束：“向圣子道歉、问安。”

　　还跪在地上的神官没有说话，这次倒不是故意的。

　　马洛一向疏于锻炼，膝盖陡然磕在地上，痛得脸色扭曲，说不出应答的话。

　　马洛的骑士担心冲撞圣子，更加打不过石心骑士，只能干站在一旁流汗。

　　最后是圣子开口当了红脸：“这次就算了。”

　　费姝还担心石心骑士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

　　意料之外，海曼没有犹豫地收了剑，放那位可怜的骑士和旁边的神官去搀扶马洛。

　　表现得完完全全就是一位忠诚的骑士。

　　一把开刃的剑，剑尖指向圣子的对立面。

　　只被圣子柔软的手握在手中。

　　海曼居高临下，甚至没有因为马洛的咬牙切齿和怨毒的神情出现语气和态度上的多余变化：

　　“如果再有下次，我会直接判处你对圣子不敬。”

　　“以我之剑，即刻处死。”

　　马洛收敛了神情。

　　他咬牙，也知道海曼并不是说说而已，他敢说就代表他真的敢做。

　　【好，我的好大儿，坏脾□□狗从不让我失望】

　　【狗勾才不是贬义词，妻奴最好了！】

　　【安全感给到了】

　　【是谁爽了，我姝宝可是圣子诶，一个小小神官你在装什么】

　　【呜呜呜，我也想做老婆的方天画戟，这样姝宝就可以握住我的戟把了！】

　　【？】

　　【裤子】

　　【把震撼和感动还给我】

　　马洛忍耐着疼痛，把整套面见圣子的完整礼仪做完，才在旁人的搀扶下慢慢离开。

　　费姝正襟站在原地，偷偷用自己的余光去瞟海曼已经收回去的佩剑，还有他硬挺的侧脸。

　　确、确实有点帅。

　　也很解气。

　　费姝觉得自己进副本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也没有干坏事，至少现在还没有。

　　之前突然被神官们这么对待和怀疑，说没有委屈是不可能的。

　　加尔文已经做好面见圣子的准备，进去之前，圣子悄悄朝自己的骑士眨眼睛：“谢谢你。”

　　刚才面对剑尖和法杖都一副无坚不摧模样的骑士，这时候脖子微僵，生硬地点了下头。

　　刚刚舒亚……笑了。

　　跟以前那种表面上的笑容不同的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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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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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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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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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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