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汉义心思几转。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道:“我还是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什么真相?”
谭子锐神情变得严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因为徐汉义的名声,谭子锐在调查和行动的时候,都尽量做到低调处理。
他还是很相信徐汉义的人品。
他相信一个心里藏着家国天下的人,一定是一个正直不阿的人。
更何况徐汉义去年的时候,就主动的跟警方提供了他大儿子的犯罪证据,有几个人能做到大义灭亲。
像徐汉义这种地位的人,想要包庇隐瞒,也是可以做到的。
徐汉义:“我所知道的一切,昨天已经跟你的手下都说得很清楚了,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有一件事我也正想跟你说,徐振昌失联了。原本徐京墨该跟着他一块去M国的。”
“徐京墨到现在还没有吐露过一个字,我们找了专业的心理师过来,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徐振昌那边我也联系了,顺便查了一下他的出行记录,他没有上飞机。”
徐汉义神情越发的凝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抬手捂住胸口,深吸了几口气,说:“小谭,你不用顾忌我的身体,有什么你直接跟我讲,也免得我猜来猜去。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谭子锐摸了摸下巴,有些为难,道:“这里头有一部分是机密,我不能说。我还是那句话,您知道什么,请毫无保留的交代,我是相信您的人品,所以才把您带到这里,单独跟您聊天。”
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似乎是挺严重的事儿。
徐汉义从他这番话里找重点。
机密。
来之前,他给徐庭打电话,一个都没打通。
现在这种情况,徐庭没道理不接电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接不了电话。ωωω.χΙυΜЬ.Cǒm
至于机密,徐庭也拥有机密的身份,那是不能对外说的。
连他这个爷爷都不是很清楚。
徐汉义眉头轻蹙,喝了热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说:“我知道的,都已经交代过了,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该知道的。我现在只知道,我联系不上徐振昌,也联系不上徐庭。来的路上,我给他打过电话,一个都打不通。”
谭子锐:“他跑了。”
“什么?”
“不过应该跑不多远。”
徐汉义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意思?徐庭做了什么?”
谭子锐道:“我们怀疑他是幕后黑手。”
“怎么可能呢?我们可都是一家人,而且一直以来他们关系都还不错,之前还是在徐庭的帮助下,陈念才回到徐晏清身边。”
“我们也在做进一步调查。”话到了这里,谭子锐起身,说:“那就例行公事,咱们换个地方,您回答我一些问题吧。”
谭子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汉义很配合,跟着他一块去了审讯室,接受他们的问话。
……
彼时。
应淮序先带着陈念回了酒店,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有专门的人过来带她去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陈念突然近乡情却。
而她也很害怕。
宴会上那一出虽然是假的,但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好。
很显然,徐庭对她做的并不是指令类的催眠。
否则,宴会那一出,徐庭就不可能上当。
正当她游移不定的时候,裴堰推开了门,“进去吧。伤势虽然不重,但也够呛,徐庭下手挺狠,加深了他的伤口。”
房内没有别人,陈念说:“你跟着我进去吧。”
裴堰笑了笑,“我不当电灯泡。”
“那你找个保镖在里面守着,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又出现那样的情况,保险起见,还是找个身手好的人在旁边看着。”
“行吧。”
裴堰让保镖跟着进,自己则守在门口。
病房内,徐晏清已经醒了,靠坐在床上,刚与人通话结束。
他把手机放在小桌板上,朝着她看过去。
陈念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位置,朝着他扯了下嘴角。
两人目光相对。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病房内的灯光偏暖色调。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镜头拉回陈念突然扑倒徐晏清的画面,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块,陈念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握着刀子的的手很紧,可她却无法下手。
然而,她还来不及思考。
她便感觉到一股力量,压着她的手往下。
那是徐晏清的手。
那天吃完面,陈念就收到了一条信息,详细的说明了接下去的每一步。
等她看完信息,信息就自动消失。
只是中间还是出了一点意外情况,但总体思路并未改变。
所以现在的结果也算是成功的。
半晌。
陈念都没有靠近一步。
徐晏清:“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靠近我了?”
陈念垂了眼帘,说:“安全起见。”
“那我过来。”他说着就准备下床。
陈念:“别……”
徐晏清动作不停,陈念几步上前,把他摁住,“别动!”
话音未落,徐晏清便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
陈念也不敢挣扎,怕扯到他伤口。
然而,这一瞬,她自己的心也跟着破防。
心里胀痛,鼻子发酸。
她强忍住眼泪,笑着打趣说:“你不怕我再给你一刀?”
最后一个字,到底没绷住,一下就哽住。
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徐晏清深吸一口气,心底翻涌而出的情绪,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低头,在她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
像是对她擅自离开的惩戒。
陈念疼的不行,咬着牙死死忍住,承受着他的宣泄,一声没吭。
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滚落。
身体的疼痛,怎么都比不上心上的痛。
徐庭多狠啊。
他简直摸透了人心,用这种方式狠狠的折磨他们。
相爱吗?
那就让你们越爱越痛。
当徐晏清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他才松开,轻轻的舔掉冒出来的血珠。
他身上的力气松下来,有些抱不住她。
陈念也感觉到了他的无力。
就在她想着退开的时候,只听到徐晏清在她耳侧说:“不准动。就这样抱住我。”
他的手压在她的脖颈上。
整整一年。
她真的可以做到杳无音讯,一点信息都不给他。
他侧过脸,“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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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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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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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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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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