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撑不住他,急切的喊了起来,可还是来不及,应淮序直接压了下来。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立刻进来,迅速将应淮序弄回了床上,并把医生叫了过来。
他手背皮肤被破开很大一道口子,手背上全是血,止都止不住。
南栀站在旁边看着,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那伤口,看着都疼。
医生检查了其他几处伤口,没什么大问题,扭头对南栀说:“前几天不要乱动,最好不要下床,他腿上的伤口伤到了经脉。想要以后恢复的好,从现在开始就必须要遵从医嘱,绝对不可胡来。”
“我知道了。”
“还有病人的情绪不是很好,我建议你们可以找找心理医生,做一下疏导。这样对养伤也有好处。”
南栀点点头。
应淮序这会又昏睡了过去。
lu站在床边,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说:“他当时被应淮南偷袭,中了药,为了保持清醒,他在自己腿上扎了一刀,在找到你的下落之前,他没有一刻停止折磨自己。”
“他说他不相信任何人,连我都不信。所以,就这么硬生生的支撑着。老太太对他的影响很大,你对他的影响也很大。说实话,我觉得他娶到你以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快乐。”
lu看向她,继续道:“他要收敛自己的脾气,把自己变成另一个跟自己完全相反的样子。还记得你当初只身跑去瑞国照顾周恪吗?”
南栀当然记得,那时候她花了大价钱,找到了周恪的下落。
那时候,她已经跟应淮序在谈结婚的事儿了。
lu:“你去干什么,他都是知道的。包括周恪在洛伊家族动手术,你偷偷去陪伴。那时候,你们好像已经确认了关系。”
南栀抿了下唇,说:“那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可他闷头抽烟,心情郁闷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见过。我有时候想,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如果他放下你,一定可以更好。”
南栀:“那你应该在那个时候劝他,现在说这些也晚了。”ωωω.χΙυΜЬ.Cǒm
lu点点头,“我劝过,他说总要试试看,试过才知道行不行,不试就放弃,算什么男人。我想,你现在应该有点喜欢上他了吧?”
南栀点头,坦然的说:“应该要比你形容的更多一些。”
“但他现在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老太太的事儿,对他影响很大。还有这次的事儿,他在你跟孩子之间,选择了孩子,应该要比他自己死掉还痛苦。他很执拗,一旦认定的东西,就很难改变。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南栀没有说话,只是同他对视了片刻。
lu没有继续说下去,自顾自的出去了。
这一夜,南栀都没睡,而应淮序大概是做了一夜噩梦,躺着也不得安生,老是要动来动去。
南栀一开始是摁着他的手,然后是抱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他才稍稍安稳一些。
清晨。
应淮序先清醒过来,南栀这会才刚刚睡着。
一晚上不睡,到底熬不住。
她趴着,一只手还不忘握着他的手,抓的牢牢的。
应淮序的脑袋逐渐的恢复清明,只是彻夜做的那些噩梦,每一个场景,都让他记忆深刻,浑身冰冷。
掌心的温度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略略侧头,便看到了南栀。
恍惚间,他想起昨晚上,自己好像抱了她。
只是他不知道,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做梦。
他的目光仔仔细细的在南栀的脸上逡巡,看到她耳朵附近的细微伤口,看到她手腕上被绳子勒出来的血痕。
他不由的伸手,凑到近处,他却停下来。
良久没动,最后还是收回了手,连带着被南栀紧紧抓住的那只手,也收了回来。
南栀就这样被弄醒。
她实在困,眼皮子都抬不动,可应淮序一动,她就迫使自己起来,“你醒了。”
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驱散身上的瞌睡虫。
“其他人呢?”他想要起来。
南栀立刻摁住他,“医生让你别动,这两天老老实实的躺着。”
应淮序咳了一声,说:“我要上厕所。”
南栀这会的脑子跟浆糊一样,没经过思考就开口道:“不是插了尿管吗?”
应淮序神情里多了一丝尴尬,说:“没。我还不至于要到插尿管的程度。”
“为什么?”
应淮序并不想跟她讨论插尿管这种事,拉开她的手,说:“我没什么大碍,可以自己去卫生间。”
“哦。”她没有追着问,只是很自然的站起来扶他。
应淮序却将她的手压下,道:“你睡觉。”
“我不困。”她已经有点清醒过来,脑子也开始运作起来,打起精神来扶着他,并盯着他受伤的那条腿,说:“这只脚别用力,一点力都不许用。”
她一边说,顺势将他的手拉到肩膀上,让他把自己当拐杖来用。
应淮序:“没必要。”
南栀扭过头,两人本就靠的近,应淮序正好低着头呢,距离就更近一些。
只一秒,应淮序就转开视线,收回了手,重新坐回了床上。
南栀说:“那要不我叫护士来给你插尿管好了,医生说你最好少动。”
应淮序脸微微泛红,“医生的话又不是圣旨,只是上个厕所而已,死不了人。”
说完,他就自己站起来,逞能的往卫生间走。
南栀紧跟在他身边,每次她想伸手,应淮序都先一步被她推开。
到底是撑着走到了卫生间门口。
南栀还要跟进去,应淮序握住她的手,“你在门口等着。”
“你站的稳吗?”南栀问的认真,这会人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她担心应淮序身上的伤。
应淮序不愿让她跟着,低声说:“你把lu叫进来。”
“他去处理后面的事儿了,怎么可能在。”
不等应淮序再说什么,南栀说:“应淮序,你再这样,我叫医生给你插尿管了啊。五分钟能搞定的事儿,你非要延长到十分钟。再说了,我又不是没看过。”
“再一个,你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我理应照顾你。直到你康复,但凡你有一点点后遗症,我都得以身相许。”
应淮序别开头,他并没有救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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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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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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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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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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