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它喂了些鲜肉,它吃饱又傲娇的融入夜色。
南昭雪赞叹,这鸟儿真是帅气,要是有机会,她也想去边关骑马驰骋,头顶上飞着这么一只鹰,整个人就豪气满满。
“怎么样?那边的人是怎么说?”
封天极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南昭雪就预感到,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信上说,慧娘的父亲的确是死了,生病而亡,与都尉府关系密切的,的确有个铁匠,但……”封天极语气一顿,“此人一个多月前,已经因为家中失火,被烧死了。”
南昭雪微抽一口气,死了?这么巧?
太过巧的事情,就一定不是巧合。
“那现在的都尉……”南昭雪看着封天极的脸色,不忍心再说。
封天极手抚着眉心:“有嫌疑,但我不能因为这一纸信,就确定什么。他跟随我多年,无论是忠诚还是能力,都是首屈一指,否则我也不会选他接任。”
南昭雪点头,的确,有些事眼见都不见得为实,何况是一纸书信。
“那,王爷打算如何?”
心中有疑,不可能不动。
封天极沉默片刻:“我得派人过去一趟,挑一个合适的人选。”
正说着,老管家在外面求见。
封天极答应一声,管家进来:“王爷,王妃,人都带到了。”
封天极的脸色顿时如浸了冰,更加冰冷:“走,出去看看。”
南昭雪不明所以,看什么?什么人?
她一出去,才发现院子里站了十几号人,家丁、婆子还有几个粗使的丫环。
他们都低着头,脸色苍白,神色惶恐。
封天极沉沉的目光掠过他们,像轻薄的刮骨刀,让他们后颈都直冒凉气。
“找伢婆子来,发卖了吧。”
封天极一语定音。
这些人震惊地抬头,眼中惶恐更盛,有个婆子颤声道:“王爷,王爷开恩呐,老奴在府里多年,从未有过差错,王爷……”
她转头看向南昭雪,扑通一声跪下:“王妃,求王妃……”
“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谁有脸求王妃。”封天极冷声打断她的话。
众人心头一凛,婆子后面的话也噎回去,猛然想到了什么,低下头不敢再说,只在那里抽泣。
南昭雪迅速明白,这些人被发卖,与她有关。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不动声色,等着封天极继续说。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在背地里说了什么,抵毁王妃,议论主子,是什么罪,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婆子向前跪爬几步,手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王爷,王妃,老奴知道错了,老奴愿受罚,请王爷王妃开恩,别发卖了老奴。”
“王爷王妃对老奴恩重如山,老奴不愿意再去伺候别的主子,求王爷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
其它的人也都跪下,哭求。
封天极冷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本王和王妃对你们恩重如山,你们尚且如此,若没有恩重如山,你们待如何?
本王就是平时对你们太过宽厚,让你们口无遮拦!”
管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沉声呵斥:“我给过你们机会,曾经几次敲打,但你们依旧背地里胡说八道。
如今事发,王爷不要你们的命,已然是宽容,还妄想什么开恩?
不想去伺候别的主子,还不是因为咱们王爷宽厚,你们是想在府里养老吧?”
南昭雪心想,老管家一语中的。
事到现在,她也想明白了,应该就是像封天彻所说,这些人定在背后说了她什么,比如说被封天极厌弃,或者要赶她出府之类的。
看着哭成一片的人,南昭雪也没多少同情心,做事说话总要付出代价,更何况如管家所说,定然也是给过他们机会的。
她心头微动,问道:“那些话,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找到根源,或许可以从轻发落。”
这么一说,那些人都面面相觑,那婆子先说道:“王妃明鉴,老奴是路过花园子时,听花匠说的。”
花匠又急忙说:“王妃,奴才是听杂役说的。”
杂役又说是听采买说的,采买说,只厨房婆子说的。
转来转去,管家的脸都要绿了。
好家伙,这府里的统共就那么多分工,这些人说的都快占上一半了,他这个管家当得也太失职了,就算是王爷不追究他的责任,他这老脸也挂不住了。wWW.ΧìǔΜЬ.CǒΜ
南昭雪微眯着眼睛,认真听着,直到这些人都说完,才缓缓开口:“所以,你们说了半天,也说不上来是谁说的。对吗?”
众人互相对视,好像……是的。
“信谣,继而传谣,你们从听这些话开始,就失去了本心,”南昭雪目光沉沉,“你们这样的人,就是被人利用的炮灰,三两句话传出去,你们的嘴和说出来的话,就成为利箭,无情地射被议论的人,至于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自己都不在意,谁会在意?”
“所以,多少人被唾沫淹死,多少人被舌头压死,这是危言耸听吗?绝对不是。”南昭雪目光沉凉,“人在低处不要紧,地位不高不要紧,要紧的是,心有所向。
这个所向,并非是强迫你们向着主子,而是向着阳光,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恶毒。”
南昭雪静静站立,声音冷静,下面的人不自觉抬头,看向她。
忽然间像被击中心里某处,第一次因为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而羞愧难当,后悔不已。
“王妃……”
封天极心头微震,不断默念她刚才的那句“心向阳光,”竟生出几分豪情。
这些话,真应该让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听听。
南昭雪目光扫过他们:“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按王爷所说,发卖,到了新主子那里之后,好好做活;二,王爷和本王妃名下有几个庄子,你们去庄子上干活,老实本分。二选一,选吧。”
南昭雪很清楚,这些人都是有卖身契在王府,还有的甚至是家生子,她无法改变这个时期的制度,但可以最大程度的给他们自由。
在她看来,这其实就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觉得不合适,辞退就行了,没必要断人生路。
但这些,她不能说。她只是一个人,无法以一己之力,去改变整个社会。
她粉身碎骨也做不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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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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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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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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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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