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驾车的是封天极的手下,他加快速度,驾着车向前奔。
天光大亮,从车窗中都能看到有几支羽箭正在射来!
南昭雪一把按下蒋锦皓,封天极一把按下她,两支箭“夺夺”两声射在车壁上。
两人距离极近,互相对视,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
忽然都露出笑意,异口同声道:“停车!”
与其这么跑,不如一战!
马车停住,两人跳下车,加上车夫和蒋锦皓,一共才四人。
但对方……四十人不止。
他们穿着黑衣,脸上戴面具,骑马举刀。
南昭雪和封天极背靠背,亮出匕首。
封天极把自己的宝剑递给她:“用这个!”
南昭雪没接:“不用,这个足够。”
她并不擅长用剑,其实她的枪法最好,虽是军医,但部队里特狙都不是她的对手。
其次,就是用短刀,近身格斗还是这个最管用。
而封天极擅长用剑,何必抢他趁手的兵器呢?
她低声道:“这些人可不是像是山匪。”Χiυmъ.cοΜ
封天极点头,的确,这些,和昨晚在山庄里被剿杀的那些,根本不是一回事。
这些人训练有素,杀机迸发。
“你不是战王吗?怎么还有人敢杀你?”
封天极短促一笑:“大概是和昨天晚上拿到的那只机巧匣有关。”
南昭雪猜想,那个机巧匣,应该就是保险箱一类,不能随意打开,里面的东西也尤其重要。
迅速交流完,两人眼神交汇,一左一右迅速出击!
俩人都下了狠手,力量如此悬殊,只能速战速绝,心慈手软,只会把自己送上绝路。
封天极不愧是战王,上过战场,杀伐果决,所过之处无一生还。
但让他惊奇的是,南昭雪丝毫不落下风,她的招术奇特,却狠辣凶猛,专攻人的脆弱之处,她似乎……对这些地方都了若指掌。
若说这点和她懂医术有关,那她身上那股子杀意从何而来?
一般的女子,别说杀敌,就算是看也是不敢的,可她,不只杀,还能和他这种上过战场的人,并肩作战。
他一愣神的功夫,南昭雪突然甩出手里的匕首,直冲着他而来!
他大吃一惊,匕首“当”一下,打中要刺他后心的一把剑。
南昭雪也跟到了,接过匕首反手一撩,那人翻身死在马下。
“你干什么呢?”南昭雪眸中冒火,“战场上走神,是嫌活得长吗!”
封天极竟无言以对,蒋锦皓目瞪口呆:我的天爷,这个女人太厉害了,连六哥哥也敢训!
纵然南昭雪身手再好,经过一夜,又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又是一场厮杀,也有点撑不住了。
“哧!”一刀划过她的肩膀,鲜血淋漓。
封天极跃起把黑衣人一剑刺穿,回头看她:“你怎么样?”
“死不了!”南昭雪面无表情,眉梢都没动一下。
没过多久,车夫也挂了几处彩。
四个人被围在中央,几匹马围着他们转来转去。
“把东西交出来!”对方终于开口。
果然是为着那个机巧匣。
“做梦!”
“堂堂战王,竟死在这里,我们也不亏!等你们都死了,我们再把你们的尸首和马车都烧了,东西找不找也就无所谓了!”
对方直接道出封天极的身份,可见根本不惧。
封天极剑尖上血珠滚落,剑光血色映入他漆黑眸中。
他极慢的笑了笑。
黑衣人预感到不太妙:“你笑什么?”
他刚要下令杀,封天极忽然吹了声哨。
刹那间,远处地面上腾起层层尘土,马蹄声声如滚滚惊雷!
一支骑兵风一般的卷来,为首的人身穿薄甲,手中执刀,正是封天彻。
黑衣人的马不断嘶鸣,为首的人一声令下:“撤!撤!”
他们迅速后退,虽是撤离,但也丝毫不乱。
南昭雪目光微闪,这些人瞧着……很像军人啊。
封天彻到近前飞身下马:“六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没事,快去追!”
封天彻命手下去追,他扶住封天极,入手处潮湿冰凉,早被汗湿透。
“六哥,你脸色不太好,怎么……六哥!”
封天彻声音一厉,看着晕过去的封天极大惊失色。
南昭雪沉着脸上前,掀开他袖子,眸子顿时一缩:“毒发了。”
封天彻声音都喊劈叉了:“怎么办?这怎么办?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吵死了,你喊什么?有我在,死不了,抬上车!”
把封天极抬上马车,南昭雪把其它人都赶下去:“出去,放车帘,赶紧回王府!”
车夫不敢怠慢,急忙赶着车往回走。
南昭雪迅速从琉璃戒中拿出银针,迅速给封天极施针。
封天极的毒实在很奇怪,明明那天已经解得差不多,只有丝许残留,吃点药再注意调养就能好,可这么短的时间,却又再次来势汹汹。
上次是在山庄内,距离这次不过几个时辰。
这是怎么回事?
南昭雪手指快速捻动,针向微微颤动,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这种针法十分耗费心神,对施针者有极高的要求,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
南昭雪此时并不适合用这种针法,但她顾不得了。
一直到进了城,行针才算结束,看着封天极脸色慢慢转好,南昭雪才松口气,喉咙一阵腥甜。
“噗!”吐出口鲜血来。
她深吸口气,把血擦干净,银针收回,靠着车壁休息。
封天极缓缓睁开眼,手指上还有一点鲜血。
是她的血。
不知为什么,一向有点洁癖的他,没有急着擦去那点血,他手握成拳,指尖上的血,印在掌心。
马车行到路口,还没到王府门口,就见那边有不少人。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悲悲怯怯。
“妾身有罪,没有教好雪儿,纵得她不懂规矩……可她终究是皇上亲封的战王妃。
半夜被山匪掳走也是损了皇家的颜面,雪儿犯的错妾身愿一人承担,求王爷救救雪儿!”
申管家面如锅底,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个女人再闹下去,只怕人人都要知道,他们王爷新娶的王妃跑了,至于是不是掳走,他现在也管不了。
总之最后丢脸的,还是他家王爷。
见女子还要说下去,申管家打断她的话:“慎言!王府门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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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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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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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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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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