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妃,雪儿情况如何?”
林妃见他神色焦急,把方子递给他:“这是我写好的方子,你命人去太医院那边抓药来。”
“她的病,并非是一日之寒,应该早有症状,只是没有留意,所以才导致今日一朝爆发。尚不会危及生命,但也需要细心调理,你先去抓药吧。”
早有症状,只是没有留意,封天极听着这话,心如刀狡。
他往里屋看一眼:“我亲去抓药。”
他匆忙去了,林妃看着他的背影,微叹口气,转身回屋。
“他去抓药了,”林妃走到床边,对南昭雪说,“不打算告诉他吗?”
南昭雪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挣扎着要起身,林妃急忙扶住她。
“多谢娘娘,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他了,有机会我再自己说。”
林妃微叹:“战王性子刚硬,外表冷酷,实则内心很柔软,刚才看他紧张你的样子,我心里真是酸楚又欣慰,这孩子,总算是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了。”
南昭雪垂眸:“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不会瞒他太久,总有机会的。”
她再次道谢:“多谢娘娘。”
林妃轻拍她的手:“不必客气,这些年也多亏他的照顾,天彻才能安然无恙,前些日子,天彻遇险,也是你出手相助。”
南昭雪浅浅笑笑。
“你头脑里的这个禁锢,是一种禁术,能用这种禁术的人不多。
我以前未进宫时,也听一位江湖游医提过,但事隔多年,那游医只怕也早去世多年,还是要告诉战王,让他派人手,四处查找方是上策。”
南昭雪抿唇,心情复杂。
她之前的确做过几次奇怪的梦,有一次还差点迷失在梦里,梦到许多大齿轮一样的东西,在不停转动。
那时候她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多想,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是因为她脑子里有什么禁锢。
这对于一个有现代思维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我知道了,会找机会向王爷说明,还请娘娘暂时为我保密。”
“好。”Χiυmъ.cοΜ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有吵嚷声。
有宫女迅速进来报:“娘娘,流云姑娘来了,说是要请王妃去拜见珍贵妃。”
南昭雪微微闭眼,遮住眼底的不耐烦。
林妃低声说:“你是被战王一路坐着马车带进宫来的,只怕是动用了金牌,这样的事,瞒不住的。珍贵妃那边迟早也会知道。”
南昭雪有心不理会珍贵妃,又不想连累人家林妃。
到时候她是可以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但人家林妃还得在宫里呆着,难保珍贵妃不会泄愤针对。
她正想起身去看看,林妃轻按她肩膀:“别动,你歇着,这点事我还能应付。”
林妃转身出去,流云正在抬着下巴,傲然教训她宫里的人。
“想和珍贵妃作对,先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够不够这个资格!看看你们自己的脖子,到底够不够硬!”
“王妃入宫,不先来拜见贵妃娘娘,已然是失礼,怎么?难道贵妃娘娘来请,还请不动吗?!”
林妃缓步走到她面前,流云表面上浮着笑:“林妃娘娘。”
“流云,方才的话,不是贵娘娘娘教你说的吧?”
“娘娘此话何意?”
“你口口声声说规矩,失礼,说得头头是道,可你一个宫女而已,在这里大声指责王妃,这又算什么礼?
贵妃娘娘管理后宫,一向宫规严明,对身边的人更是严加约束,你不明情况,当众妄加指责王妃,贵妃娘娘若是知道,会饶你吗?”
流云暗暗咬牙:“林妃娘娘……”
“流云,你还未向本宫行礼,究竟是懂规矩还是不懂?”
流云福了福身,眼神中难掩不甘:“林妃娘娘,贵妃娘娘只是叫奴婢来请王妃,并非是对您,还请您多担待。”
说是担待,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多管闲事。
“王妃现在还不能走,你回去禀告贵妃娘娘吧。”
“王妃为何不能走?贵妃娘娘还在等着她,难不成,还要让娘娘久等吗?”
林妃沉下脸,正欲开口,封天极大步而来:“流云!上次的伤是忘了吗?”
流云急忙垂首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你还知道本王是王爷,你是奴婢,本王见了林母妃尚且尊敬,你一个宫女敢在这里大呼小叫,谁给你的胆子!公然指责王妃,口口声声叫王妃出来,哪个给你的权利?”
流云咬咬唇:“王爷,是贵妃娘娘吩咐奴婢来的,王妃入宫即不拜见,这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本王在此,用得着你说合不合?”封天极冷笑一声,把药交给林妃,“烦劳林母妃。”
林妃接过,转身去给南昭雪煎药。
封天极偏头看看百胜:“拿住她,就说本王说的,打三十板子,如果还不认错,再打三十,打到认错为止。”
“是!”
流云脸色骤然变白:“王爷……”
百胜不容分说,扣住她肩膀就往外拖。
“王爷,”流云尖声叫,“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知道错了?”
“是,奴婢知错!”
“知错,也得打这一次。三十板,一下不能少。”
流云:“……”
封天极不再理会,大步进屋。
“林母妃,雪儿醒了吗?”
“她……醒了,只是还要多休息,不能劳累。你去看看她,别说太久。”
“好。”
南昭雪心乱得很,想着刚才林妃的话,还有外面乱嘈嘈的。
“雪儿。”
看到封天极,南昭雪笑了笑:“王爷,吓着你了吧?”
“你感觉怎么样?”封天极飞快到南昭雪床边,手指顿了一下,轻轻为她抚了一下额角碎发。
“好好休息一会儿,别着急,林母妃说了,你没有什么大碍,她在煎药,喝过药我们再回去,回到咱们自己的家。”
家。
南昭雪心头倏地一酸。
“王爷,我……”
“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太累了,好好休养,长胖些,会好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任何损伤。”
封天极说得认真,字字都是承诺。
南昭雪看着他的眼神,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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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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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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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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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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