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又陪着南昭雪看了会儿书,聊聊天。m.χIùmЬ.CǒM
快乐的时间过得快,时候不早,他依依不舍告辞。
“王爷,您现在去休息吗?”百胜问。
“去书房吧,”封天极现在精神好得很,一点不困。
到书房,掌了灯,先在沙盘边上看了一会儿边关防守图,这才去书桌前。
此时才发现,书桌上放着一样东西,上面被纸盖着,只看得出是四四方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他疑惑着掀开纸,眼睛倏地睁大,眼底荡出无边的喜色。
是装裱好的一幅小画。
比他的兵书大上一圈儿,画上的是一个小人儿,穿着银色铠甲,头戴银盔,红色的缨子飞舞。
跨下是一匹黑色的骏马,腰间挎长刀,手持宝剑,威风凛凛。
他的脸微圆,眼睛明亮有神,目视着前方,坚毅果敢,气势十足。
旁边还有两行小字。
说实话,字写得一般,但这诗句……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封天极心头狠狠一跳,满腔热血激荡,好像又回到当初在边关驰骋的时候。
他忽然就明白,南昭雪问他,有没有来书房是什么意思。
原来,她也准备了惊喜给他。
而且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
这个小小的人儿,画的就是他,虽然画得和他的长相不一样,但就是能一眼认出来是他。
很奇怪。
他心里欢喜得不得了,拿起画,小心翼翼。
拿在手里,发现这画和平时的画不一样,边缘是小木框,后面还有一个小支板。
他思索一下,试了试,正好可以支住,放在桌子上稳得很。
好巧妙的心思。
“百胜!”
这浓浓的欢喜,不找人分享一下都不行了。
百胜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封天极想了想,指指砚台:“磨墨。”
百胜快步过来,认真磨墨。
封天极偏头看看他:这狗东西的眼睛是瞎了吗?这么好看的画看不见?快问呐。
百胜察觉他的目光,心里莫名一慌:“王爷?”
封天极眯着眼睛,百胜动作都停了,一动不敢动。
“赶紧磨,磨蹭什么?”
百胜低头,也不敢再抬头,赶紧磨墨。
封天极提笔,琢磨着写点什么,一转念,有了。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百胜情不自禁跟着念出来,眼睛也瞬间亮了。
“王爷,真是好诗!”
“那是当然,”封天极掩饰住眼中得意,“这是王妃为本王写的。”
百胜诧异,王妃写的咏梅诗他也听说了,女子写写花草之类的诗也正常,可王妃她竟然能写出这样霸气的诗!
封天极见他只发呆,眼珠子定住了一样,忍不住笔杆指了指那幅画。
百胜疑惑转头,这才看见。
“这是王爷!天呐,这小画像可真是特别,看这小胳膊小腿儿,哎,靴尖儿还是翘起来的,头盔上的红缨也好好笑,哈哈哈哈……”
“哈……”
百胜最后一声收住,后退一步:“王爷恕罪。”
封天极慢慢放下笔,目光幽幽的看着他:“百胜,这阵子你也辛苦了,快年底了,过几天管家发新衣,你记得领。”
百胜心里感动:“多谢王爷,属下会记得的,属下永不会忘记王爷的恩情!”
“嗯,衣裳领了之后省得点穿,”封天极笑容淡淡,“别太费了。”
百胜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王爷的意思是……”
“扣你一个月的月钱。”
百胜:“……”
不是,王爷,我真不是故意笑你的,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
封天极手指点点屋门口方向。
百胜想扭转局面:“王爷有何吩咐?属下立即去办!”
“滚出去。”
封天极的好心情被百胜破坏了一丢丢,但也无关紧要。
这幅小像他越看越喜欢,想着收藏起来,好好保管。
藏起来又觉得不妥,这么好的东西,得摆在明面儿上,让别人看看才行。
还是摆上。
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请雪儿给画一幅再收藏。
次日一早,南昭雪刚吃过早膳,崔嬷嬷进来低声说:“王妃,老奴有要事禀告。”
“什么事?”
崔嬷嬷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有这等事?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的事,今天一早得到的消息。”
南昭雪手抚转着琉璃戒,眼睛微眯:“备车。”
“是。”
马车一路行驶,到一条并不太繁华的街道,崔嬷嬷挑帘往外看看:“王妃,就是那里了。”
“嗯,小心些,别被对方看出什么。”
“是,王妃稍候,老奴去了。”
崔嬷嬷下车,南昭雪在车里等着。
没多久,崔嬷嬷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方子。
“王妃请过目。”
南昭雪展开看:“的确是一半。”
马车继续走,又到隔壁街,崔嬷嬷又进了一家药铺,再回来时,手里又有一张方子。
两方合并,才是一个整方。
“果然是打胎用的方子,”南昭雪嘴角泛起冷笑,“南若晴,果然是有了身孕。”
“王妃,未婚先孕,乃失德大错,若是此事宣扬出去,南二小姐只怕名声不保,王妃您也会受牵连。”
崔嬷嬷自然明白,南昭雪和南家关系不睦,阮氏母女还来门口搬弄是非,咄咄逼人。
把她们逼入绝境容易,但王妃难免也会受到影响。
南昭雪轻叹:“本王妃并非是觉得南若晴失什么女德,男女情到浓处,若是真的彼此相爱,真心相待,未婚有孕,倒也没什么。
可世人眼中却只看到女子失德,却忽略男子,难道这种事情是女子自己能做的吗?
同样的事,女子就该死,男子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有的甚至还可以当作夸口的谈资,未免太过不公。”
崔嬷嬷:“……”
她怔愣半晌,觉得王妃的说法实在是振聋发聩,但又太过惊世骇俗。
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野风眼睛闪闪发光:“主子说得对,我们……我们老家就不这样。”
南昭雪轻笑,把药方收好:“本来暂时不想动南若晴,现在怕是得出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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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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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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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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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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