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姨娘对南若晴宠得无下限,抛开别的不说,对南若晴真是倾尽一腔母爱。
就是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好了,”阮姨娘还是没禁住南若晴的哀求,“穗儿,你知道了没有?”
“奴婢……知错了,”穗儿的脸都肿了,嘴角滴血,说话含糊不清。
“向王妃叩头认错,你们,”阮姨娘严厉地命令丫环婆子,“都向王妃叩头认错!”
南昭雪似笑非笑:“还是阮姨娘有威严,想打就打,想停就停,让她们认错就得认错。”
时迁哼道:“姨娘再有威严,也得听我们王妃的,你身为她们主子,奴婢有错,主子首当其冲,你也向我们王妃叩头认错吧。”
阮姨娘:“……”
她缓缓睁大眼,让她向南昭雪叩头?
开什么玩笑?
“怎么?跪不得吗?”时迁一脸不解,“妾本身就比奴婢高不了多少,我们王妃还是嫡出大小姐的时候,妾就得敬着伺候着,怎的现在都是王妃了,连家主都得行礼,一个妾,倒不能了?”
他一口一个妾,阮姨娘脸色忽青忽白,浑身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王妃,我……”
跪是不能跪的,阮姨娘又想不出别的招儿,干脆,双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这一招,委实不怎么高明。
南昭雪递个眼色,时迁立即会意,撸起袖子正想要用力去掐阮姨娘的人中,野风比他更快,刀背用力一砍。
阮姨娘一口气没上来。
真晕了。
时迁:“……”
“娘!”南若晴爬起来要过去,野风又一踢她,重新又跪下去。
“啊,放开我……”南若晴扯着嗓子大喊。
“南若晴,你再喊一声,我就毒哑你的嗓子,”南昭雪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试试。”
南若晴又蠢又怂,当即不敢再喊。
“你听谁说,本王妃是被赶出来的?”
南若晴现在也有点拿不准了,本来她都快高兴疯了,得知这个消息,立即按捺不住就冲过来,想要取笑踩踏南昭雪一番,好好吐一吐心中恶气。
可没想到,南昭雪完全不是被赶出王府的状态,和往常一样的嚣张。
现在,让她陷入这种难堪的境地,还逼问她。
“你最好如实说,不说,我的是办法对付你。”
南若晴咬咬嘴唇,有心不说,看到一旁的野风又要过来,急声道:“我让人去街上打听的,街上好多人都在说!”
街上?
她前脚才到南府,街上就传开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南若晴忿恨不平。
“本来本王妃不想与你一般见识,可你非来招惹,那你就受着吧,在这儿跪着,要么打自己一百耳光,要么跪一个时辰!”
她转身回院,懒得再理会这个蠢东西。
南若晴气得想叫,又不敢。
回到屋里,南昭雪觉得此事不对,写了一张字条,走到屋外廊下,从笼子里取出一只信鸽。
这是封天极让她带上的,方便她随时传信儿。
本来暗卫也能传信,时迁也可以跑腿,但用他们传信,得占人手,不如信鸽方便。
封天极生怕她人手不够,不想浪费任何一双眼睛。
信鸽飞走,南昭雪也没理会外面的事,在屋子里找了找,没再有其它的发现。
外面似乎是南运程来过,但同样没被野风放进来,叫了一通也于事无补。
南若晴是不会让她的脸蛋受伤,跪了一个时辰,被奴婢们抬着回院。
天色渐晚,南昭雪思来想去,换上夜行衣,带着野风出院子。
南若晴的院子里通火通红,气压极低。
她跪了那么久,膝盖酸痛无比,还有大片的淤青红紫,她哪受过这种苦,一边哭一边骂南昭雪。
满院子的丫环婆子也受了罪,挨打的挨打,没挨打的伺候她的时候也得挨打。
穗儿的脸被打,红肿得不成样子,但身上没伤,也没敢歇着,照样在她面前面伺候。
“小姐,奴婢给您擦点药膏吧?”
南若晴烦躁地点点头,摆手让其它人退出去。
南昭雪和野风在她房间的后窗处,轻轻推开一条小缝,正好看到南若晴一脚踢倒穗儿。m.χIùmЬ.CǒM
“你轻点儿!不知道我痛吗?用那么大劲儿,你想痛死我?”
穗儿嘴里含糊:“小姐,这药膏得揉开才好用,否则的话……”
“闭嘴!”南若晴喝断,“你还敢顶嘴了?别以为我今天替你求了情,你就能在我面前翘尾巴!”
“奴婢不敢……”
“哼,”南若晴咬咬唇,“明日一早,我去给乐和郡主送个信儿,就说本小姐不能陪她去喝茶。
她若是问你怎么了,你就说,南昭雪回府,耀武扬威,把所有人都欺负了。”
“……是。”
“还有,你今晚在外面守夜,”南若晴从床头暗格中拿出一支香递给她,“给你这个,让她们睡得更沉些。”
“小姐,这……”穗儿低声说,“今天大小姐回府了,会不会……”
“怕她作甚?”南若晴脸上浮现怨恨和不甘,“再说,她又不会到我的院子里来。”
穗儿低着头:“小姐,要不还是等您腿好了,能出府了,再……”
“我用你教我?”南若晴怒道,“现在受伤,正好让他心疼心疼,也让他为我作主,给南昭雪教训,让她知道,本小姐现在今非昔比!
要是伤好了,不让他亲眼看到,能有这种效果吗?那本小姐的伤不是白受了?”
穗儿见劝不了她,只好说:“是,小姐说得有是。”
“滚下去!”
穗儿拿着香走了,南昭雪脑子里迅速盘算,南若晴所说的那个“他”,会是谁?
应该不是个一般人,这或许就是南若晴近来不愿意再让媒人说媒的原因。
她不是想让媒人说媒,而是媒人说的那些,她看不上了。
南昭雪心想,以她现在战王妃的身份,还能给她教训,能给南若晴撑腰,这样的人,可不多呀。
看来,这次回南府是回对了。
一回来,就撞上这么劲爆一出。
真心希望,今天晚上这个男人能准时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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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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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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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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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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