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被野风给砍死了。
穗儿吓得白了脸,野风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她尖叫一声,双手抱住头。
野风嗤笑一声,都不想用自己的刀打她。
脚尖一点穗儿的腿窝,穗儿扑通一声跪下。
又脆又用力,听着都疼。
穗儿的脸又白了一个度。
野风归刀入鞘,正想着拿刀鞘抽穗儿几下,不远处有人道:“等一下,等一下!”
南昭雪扫一眼人群外头,时迁小跑着来了。
丫环婆子们见来了个外男,赶紧左右一分躲避。
时迁到近前,先向南昭雪行礼:“王妃,小的来迟了。”
南昭雪略一点头,时迁看一眼穗儿,嘴里“啧啧”两声。
“野风呀,这样的脸蛋,你用你的刀鞘抽,是不是太可惜了?”
穗儿紧绷的气微微松了一下,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几分羞涩。
论长相,她可是这南府里数一数二的大丫环!
野风微微拧眉,时迁继续说:“你的刀可是王妃赐给你的,何其珍贵?刀鞘都是名贵的牛皮所做!岂能容这样的脸玷污?!”
野风:“……”
“让她自己用手抽!”
穗儿:“……”
南昭雪也不拦着,任由他们俩处置这些人。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南若晴怎么来得这么快?而且还知道她被王府赶出来了。
关于给念儿滴血认亲的事,南昭雪和封天极没有告诉任何人,连野风和崔嬷嬷都不知道。
时迁和野风都只以为她只是想起来,才回南府看看。
何来“被赶出来”一说?
不急,借势把事情闹大,说不定阮姨娘也会有惊喜给她。
穗儿当然不肯打自己,梗着脖子:“大小姐……”
时迁打断她:“叫什么呢?要不说主子不怎么样,下人也跟着不行,叫王妃,不懂吗?”ωωω.χΙυΜЬ.Cǒm
穗儿嘴角撇了撇:“王妃?现在还是王妃吗?”
“王妃与王爷那是皇上赐的婚,岂是你一个丫环能够随意议论的?南家的脖子是真粗还是怎么的,这是想着挑战挑战刽子手手里的刀快不快吗?”
时迁平时笑嘻嘻,此时收了笑,声音一厉,让这些人后脖子发凉。
丫环婆子们飞快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们主子就算是未出阁的时候,也是大小姐,是你们的主子,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没主母的家就是不行,什么丫环婆子,一个个全都不懂事!”
时迁双手掐腰,吐沫星子横飞,把这些人说得又气又羞。
“我今天就要仗个势欺欺人,要让你们看看,你们这些个恶奴,到底能不能治得了你们!”
时迁走到一个婆子面前,野风配合着他的狗腿操作,把婆子也点到地上。
扑通。
扑通。
……
接连几声,全都跪下。
“自己掌嘴!”时迁叫道,“不够一百下,别想起来!”
南昭雪:“……”
恍惚间觉得,时迁应该做个嬷嬷更适合,突然又想起之前时迁扮女装的样子。
……还是算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南昭雪目光微闪。
阮姨娘匆匆忙忙地来了。
看到眼前丫环婆子跪了一下,她目光闪过惊讶,再看到南若晴晕死在地,脸色陡然变了。
“晴儿!”
她几步奔过来,扶起南若晴:“晴儿,晴儿!”
“南昭雪,你把我晴儿怎么了?”
南昭雪目光沉沉:“阮姨娘,你在跟谁说话?”
阮姨娘咬咬嘴唇,哼了一声:“王妃没必要这样吧?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不该发到晴儿身上吧?”
“你怎知本王妃心里不痛快?”南昭雪反问,“本王妃痛不痛快,都想找她的不痛快,再说,是她自己送上门来,能怪得了谁?”
阮姨娘垂眸,看着南若晴脖子上的红痕,心疼极了。
缓了好半天,南若晴才醒过来。
“娘……”
阮姨娘连忙问:“晴儿,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适?”
南若晴看一眼南昭雪,语气怨恨:“娘,她手下的贱婢要杀我……”
阮姨娘深吸口气:“来,起来再说。”
“谁说让她起来了?”南昭雪沉声道,“带人强闯本王妃的院子,手下丫环大放厥词,阮姨娘,是你给她们撑的腰吗?”
阮姨娘勉强笑笑:“王妃,晴儿是听说你回来了,特来拜望,急于见到长姐,是失了些分寸,但一家人,哪里就算强闯了?至于丫环不懂事,教训就是,何必为此伤了姐妹之情?”
“姐妹之情?”南昭雪诧异,“怎么阮姨娘觉得,我和南若晴,有什么姐妹之情吗?”
阮姨娘刚要张嘴,南昭雪摆摆手:“这种无聊的话题,本王妃不想和你们讨论,虚假的情意也不必再废唇舌。直接叩头谢罪吧,否则,就去京兆府说道说道,不敬王妃,当众顶撞羞辱,该当何罪。”
“娘……”南若晴顿时慌了。
她去过一次大牢,可不想再去第二次。
阮姨娘见她这样,真是又气又心疼。
早提醒过她,不要来招惹南昭雪,偏不听!
真是头疼。
阮姨娘转眼看到穗儿,满腔怒意都发泄在她身上。
偏头看看身边的婆子:“给我掌这个贱婢的嘴!不知道尊卑,不懂规矩,就打到她懂为了止!以后,不准她在二小姐身边伺候,滚去做粗活,再犯,直接发卖!”
穗儿吓呆了,趴在地上连声求饶:“夫人,夫人饶命啊,夫人……二小姐,二小姐救我啊!”
南若晴也有点慌,急忙道:“娘,别把穗儿赶走,女儿用她用惯了,没了她,不行的……”
阮姨娘都要气死了,这个时候,还替一个贱婢说话?
南昭雪却从这句话里,嗅到一丝其它的意味。
“二小姐,救救奴婢啊!”穗儿连声叫,“奴婢当牛做马,愿为二小姐做一切,二小……”
话没说完,婆子一把揪起她头发,就连打了两个耳光。
“啊!”穗儿感觉自己的脸都木了。
南若晴大叫:“娘!”
阮姨娘也察觉不同寻常,眯了眯眼睛,可当真着南昭雪的面,话不好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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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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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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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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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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