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也见过不少美人,比如柔嫔,珍贵妃,甚至是阮姨娘,都有各自的美。
可这太子妃,却实在姿色平平。
若非是通身的气派和华丽衣裳首饰支撑,在后宫那种地方,实在是不起眼。
南昭雪猜想,太子身边一定有不少美艳女子。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却像锋利的刀,扎在太子妃心上。
可偏偏,太子妃还挑不出错来。
“六弟妹真是……会说话。”
南昭雪点头:“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这孩子有太子妃这样的母亲,有太子殿下那样的父亲,又有皇祖父,个个都是福泽天下的,我这八字再好,也给我家王爷冲喜用得差不多了,所以,关键还是要靠爹娘。”
太子妃:“……”
她气得咳嗽两声,蔡嬷嬷急忙递过茶去。
茶香四溢,隐约还有一股淡淡甜香。
南昭雪轻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道异光,不着痕迹地太子妃小腹上一掠。
马车一路出城,又走了约摸一个时辰,忽然车子微微一晃。
蔡嬷嬷惊呼一声,急忙扶住太子妃:“您没事吧?可有哪不舒服?”
“无妨,”太子妃深吸口气,“没那么娇气。”
蔡嬷嬷安抚好她,挑帘问道:“怎么搞的?发生何事?”
车夫冷汗都下来了:“嬷嬷,马车好像出了点问题,小的这就去修修。”
蔡嬷嬷一听,脸更阴沉:“还不快去!太子妃今日是要去祈福的,误了时辰你们担当得起吗?”
南昭雪就坐在一旁,蔡嬷嬷训斥完车夫,换了笑脸道:“王妃见笑了,您没伤着吧?”
“没有,既是马车坏了,一时走不了,太子妃好生休息,我下去看看。”
野风上前扶她下马车,她扫一眼,又看看野风,略一颔首。
这时听车夫说,是马车车轮出了问题,不知是被什么卡住了,修的话且得鼓捣一阵子。
野风扶着她走到路旁,这里景色倒是不错,城外视野宽阔,深秋初冬,叶子一片金黄。
“主子,奴婢一连卡了好几颗小石子,且让他们修呢。”
“嗯,”南昭雪看着远处,“这样最好。”
野风小声问:“您不想去吗?为了耽误祈福的时辰?”
“想去,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本来还想怎么回击,她在东宫,我在王府,可巧了,她自己非得送上门来。不过,光我们俩没意思,我还得找个人一起来。”
野风不解,南昭雪看着她轻笑:“傻丫头,咱们俩出来玩儿,崔嬷嬷现在可忙着呢。”
野风眨眨眼睛,还是不明白,只记得出门的时候,主子吩咐,让崔嬷嬷去南家附近。
“一会儿到了寺庙,你找机会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这么一耽误,必定错过今天的吉时,说不定还要留宿一晚。”
野风点点头:“是。”
南昭雪目光掠过马车,太子妃在里头没出来。
今日太子妃绝对没安好心,她倒是想当猎手……南昭雪无声冷笑,这个局究竟会捉到哪只猎物,谁是螳螂,谁是蝉?
还不一定呢!
何况,她连黄雀都不屑做,她要做苍鹰。
南昭雪不动声色,回想刚才太子妃茶里的那点甜香。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是一种少见且珍贵的药材,多用于女子补药中,活血化淤,白肤润泽,是不可多得的良药。
可现在太子妃有孕,怎么能用活血的药?
南昭雪垂眸,得找个机会,给太子妃把一下脉。
马车中,太子妃沉着脸,闭着眼睛运气,外面敲打修车轮的声音让她有些烦躁。
蔡嬷嬷低声劝:“您莫气,老奴问过了,就是轮子的事,一会儿就好。要不,老奴扶您出去透透气?”
“不用,本宫瞧见那个贱人就心烦!”太子妃长出一口气,“她可真是会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竟拿那些贱货来气本宫!”
“她那是小家子气,她现在和战王新婚,王府自然是只有她,用不了多久,王府也必定有其它的侧妃。
别的不说,珍贵妃就饶不了她,指定要塞人,到时候您只要意会一下,给战王送美人的人有的是,看她到时候还如何得意!
您将来是要做国母稳坐中宫的,自然有这份气度,可她……哼,到时候老奴散出她善妒的名声,再弄死几个侍妾,不用别人,战王就先厌弃了她,您还愁不能出气?”wWW.ΧìǔΜЬ.CǒΜ
太子妃心里好受了些,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戒指:“不错,本宫听说,前两天珍贵妃派身边的流云去王府了?好像被怼了回来。”
“岂止是怼,听说还被打了,这珍贵妃前脚死了桂嬷嬷,后脚流云又挨了打,您瞧着,她呀,比您更恨战王妃呢!”
太子妃短促笑:“谁说不是,珍贵妃在宫里这么多年,呼风唤雨,本宫也要三分小心,她哪受这种委屈?也是奇了,就这么一个商户女,横冲直撞的,竟然就让她得了逞!”
“在您手底下,哪有她得逞的道理?”蔡嬷嬷陪着笑脸,“这不是马上就要给她颜色看了?到了佛陀寺,自不会让她好过!不过,今日这吉时……”
“无妨,”太子妃眼露寒光,“正好,本宫有了留宿的理由,留宿一晚,变数更大。”
她双手放在小腹上:“本宫这肚子,也该有个着落了。”
“是。”
南昭雪在外头等,太子妃带来的人都顾着守护马车,修马车,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野风何时不见了。
车轮快修好时,野风也回来了。
“主子,后面几里外,有辆马车,奴婢瞧着标记,像是南家的。”
“嗯,”南昭雪满意的地点头,“看来,崔嬷嬷办成了。走吧,上马车。”
马车修好,继续向前。
太子妃略带几分歉意道:“六弟妹,真是不好意思,这些下人做事不稳妥,辛苦你了。”
“无妨,马车坏坏修修,也是常有的事,”南昭雪浅笑,“以前我在庄子上,拉粮食和拉牲口的车也是这样,三天两头的坏,我那会儿特别羡慕城里的漂亮马车,还以为它们是永远都不会坏的。”
太子妃:“……??”
拉牲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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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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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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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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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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