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南若晴突然尖叫一声,“姐姐,怎么这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阮姨娘也正懵着,她知道南昭雪下场会很惨,本来打算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
对外只说是被山匪带走,或者和别的男人私奔了。
这样就算是战王府,也不会再追究,掩下这件事还来不及。
她暗自责怪这些人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可事已至此,只要把人拉走,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王府也不会再要南昭雪。
她心里忍着恶心跑到包裹前,将散开的破布重新盖上,面上又装出一副悲痛欲绝模样,让家丁将马车赶过来,抬“南昭雪”回家治伤。
随后对着周围的人福福身:“今日之事关系到雪儿的清白,望大家能守口如瓶。大恩大德,南家铭记在心,妾身代我家老爷向大家拜谢了!”
南若晴也声音轻柔道:“南若晴也拜谢各位!大姐姐好了定不会忘记诸位的恩德,小女愿意去城外道观为大家祈福。”
她面上温婉慈悲,心里却痛快极了,原来,这就是娘说的,让南昭雪求死不能!
众人交口称赞,赞扬声不止。
不远处路边树下,封天彻握着马鞭,怒发冲冠。
他身边的蒋锦皓好奇道:“七哥哥,她们在说什么?”
封天彻哼道:“你被抓走了,六哥前天大婚,你没来,自然不知道。”
蒋锦皓惊愕不已:“什么什么?六哥哥大婚了?怎么这么突然?我都没有喝喜酒,也没看六嫂嫂长什么样,这怎么行?”
封天彻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是不是烧傻了?你没见到?”
“你才傻了,你刚才都说我被抓走了,上哪知道去?”
两人正在争吵,南家的马车拉了过去,阮姨娘正要和南若晴把人抬上马车。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王府内传来。
“站住!”
阮姨娘有一瞬间的恍惚,怎么听见了南昭雪的声音?
南若晴回头,哭着红肿的眼睛霍然睁大。
“你……你……”
阮姨娘也回头望,眸子立即一缩。
走出来的女子红衣烈烈,似一团燃烧的火,袖口和裙摆的暗纹若隐若现,她的乌发轻挽,额前一支赤金镶嵌红宝石的凤钗,宝石流苏在她光洁的额前轻晃,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的眉梢微挑,眼尾扬起,眸子里寒光点点,似寒池中的星光璀璨。
她身姿挺拔,下巴微抬,走在阳光里贵气天成,眼神睥睨而来,似九天之上的飞凤,轻轻收了利爪,俯瞰人间。
众人鸦雀无声,忍不住摒住呼吸,呆愣之后都垂眸低头,不敢造次。
南昭雪。
阮姨娘脑子里嗡地一声,双手紧紧握住,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是南昭雪。
南若晴刚才心里还极尽得意,现在却看到如此出众的南昭雪,通身贵气,风华绝代,嫉妒之火让她理智全失。
她脱口道:“你怎么在这?那这个人是谁?!”
她一指地上的浑身是血的那个,表情略显狰狞。
众人一愣,目光在她和南昭雪身上来回流转。
南昭雪淡然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是啊,本王妃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本王妃,三个字像锋利的针,淬着毒,刺在南若晴的心上。
她嫉妒地要抓狂,明明这个位子应该是她的!
明明她才配得上这样光彩夺目!
南昭雪应该埋进土里,死了也只能仰望她!
阮姨娘握住她的手,脸上欣喜:“雪儿,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我和晴儿特别担心你!”
“阮姨娘,”南若雪居高临下,“本王妃在问你们话,为何你们会说那人是本王妃?”
“前天晚上你消失不见,我以为你被山匪掳走了,实在是担心……”m.χIùmЬ.CǒM
“前天晚上?”南昭雪打断她,“阮姨娘,纵然你是父亲的贱妾,没有行过大婚之礼,也非高贵出身,可你听也该听说过,大婚之夜,岂能回娘家?
你没爹没娘无人教,难道戏曲班子的班主也没有教过你吗?你不是成天唱些才子佳人的戏码吗?
怎么,你唱的才子佳人,大婚当夜要回娘家的吗?”
“本王妃好好的在王府,你却说本王妃什么失踪,什么山匪,口口声声指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说是本王妃!
还让那个小厮口称你为夫人,你在恶心谁?南家只有一个夫人,那就是本王妃已经去世的母亲!你一个贱妾,配吗?”
南昭雪字字如耳光,啪啪打在阮姨娘的脸上,她气得浑身哆嗦,这些难堪的字眼让她无地自容。
妾室的身份是她最不光彩的,偏偏南昭雪就要在这上面捅刀子。
南若晴尖声道:“你胡说!南昭雪,我娘才是南家的夫人主母,你……”
阮姨娘用力握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可再说。
“谁胡说?”南昭雪声音冷厉,“你在说谁?论南家,你是庶本王妃是嫡,你不敬嫡长姐,论王府,你只是商家庶女,诬蔑本王妃在先,不行礼在后。南若晴,你眼中还有规矩礼法吗!”
“来人!”
一声冷喝,满是威严。
申管家心头一凛,下意识道:“在!”
“给本王妃掌她的嘴!”
申管家早等不及了,对着门房边一个婆子递个眼色。
婆子大步上前,不容分说,正反给了南若晴两个嘴巴子。
南若晴痛得尖叫,脸上的薄纱也掉了,脸当即红肿。
“你……你这个老刁奴,竟敢打本小姐?”南若晴眼睛充斥怒意。
婆子哼道:“老奴听王妃的吩咐,有什么不敢?你个庶出的,还跑到王府门前来泼我家王妃的脏水,呸!不要脸!”
婆子是内宅里摸爬滚打的人物,这种脏手段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她早看透了。
“你……你胡说!我们明明是听说姐姐遇难,这才前来王府报信……”
婆子转身对南若雪行个礼:“王妃,不知能否准老奴说几句?”
南昭雪本就不想多废话,略一点头:“准。”
婆子得了令,挺了挺胸膛:“各位,我老婆子大字不识一个,可我这双眼呐,能辨真假。”
“这对母女,心是真黑,戏是太假!”她嗓门又高又亮,一把揭开裹着地上女子的破布,一扒拉把人翻过来。
“来!大家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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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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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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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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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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