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分四面,八个方向,一半看着那座山峰,一半看着山下小路。
云层压近山顶,雷电一阵紧过一阵。
忽然,一道厉闪如同一条吐着天火的龙从天而降,被引入引雷器中!
所有暗卫都在此时睁大眼睛,摒住呼吸!
“咔!”一道惊雷过后,就是山体崩塌巨大轰隆声,把惊雷声都盖过了。
山石滚落,他们看着引雷器也倒塌下来,心都提到嗓子眼。
引雷器掉入预定好的位置,大小山石,激起尘土无数,迅速把引雷器掩埋。
暗卫们心头满是狂喜和震惊。
天爷,和王妃预计的丝毫不差!
天雷,他们真的把天雷引下来,劈塌了山。
激动之余,又记着王妃和王爷的命令,一人回去报信,其余的人各司其职。
山塌了,无异于地动山摇。
某处峡谷一处大帐中,封泰承动作一顿,鹰目注视外面:“什么声音?”
副将走进来道:“已经派人去查看,稍后就会有消息回报。”
封泰承放下笔,走到帐门口,看着滚动的云层:“传令下去,增加防卫,随时听侯军令。”
“大帅,您的意思是……”
“天气不好,若是再有山洪,我们就得换地方。”
“可是,上回连下暴雨,我们不也扛过去了?”
“这次不一样,”封泰承目光幽深,“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副将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下去传令。
真是莫名其妙,自从这次出去回来,大帅就一直心神不宁,已经连下三条令。
一会儿说轮班睡,一会儿又说要和衣小睡,现在又说要增加防卫,还有可能离开这。
这半夜三更的,还打这么大的雷,说不定哪会儿就又要下大雨。
可他不敢明面上反对,大帅杀人不眨眼,被他拿来立军威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封泰承微微闭闭,他在驯兽园长大,说是园,其实就是一个宽阔的草场,里面的动物都是散养,说不定哪会儿就有猛兽出来咬人。
这让他习惯了时时警觉,也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自从在回来的路上,手下落马那一刻起,他心时就总有一个说不来的隐忧。
前阵子银子的事还没有解决,这么多人跟着他,隐秘在这山沟沟里,不就是为的那点银子?
这些日子以来,人心浮动,已经杀了近百人立威。
可再这么下去……
正在拧眉愁思,远处探查情况的人回来了。
“回大帅,外面有座山被雷劈塌了,山石滚落地,树也倒下许多,把路都堵死了。”
封泰承抬头看天,眉头皱得更紧。
刚才传令的副将快步走来:“大帅,路被堵死,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走小路离开?”
封泰承举起手臂打断:“不,暂时先不动,小路太窄,我们这么多人不好走。
路被堵死,我们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派一小队去小路,看有没有同样的情况,若是走,把小路清理出来,供一队人可以出去接送补给就好。”
“是!”
副将心里高兴,不用连夜动身,真是不错。
战王府内,封天极正把这一天忙的事说给南昭雪听。
庄园被炸,已经够匪夷所思,更何况,新上任不久的户部尚书吞金自尽。
“他是原来的侍郎,原来告老的老尚书说,这两年一直是他在抓实权,好不容易熬到尚书之位,怎么会舍得自杀?”
“除非,”封天极轻抚她手指,“是不得不死。”
一部尚书,朝中要员,能让他不得不死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庄园被炸,巡防营去看过,赵冬初也看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像是被雷击中,又加上年久失修,塌了。
但暗卫在巡防营的掩护下去看过,有火药的痕迹和味道。”
“所以,是有人故意炸的。”南昭雪疑惑,“可这是为什么?”
封天极拿笔在纸上写。
遇见五皇叔,庄园被炸,户部尚书身死。
南昭雪看着这三件事,封天极问:“如果用一件事,把他们串联起来,你觉得,可以用什么事?”
南昭雪微拧的眉头舒展开:“银子。”
“对,丢失的那笔,被我们运走的银子。”
“我们先大胆设想,先不管五皇叔为何会死而复生,总之,他是活着,而且,躲在山里做某件事,要用大笔银子。
结果,银子突然变成假的,他想做的事因此中断,解决不了,就入京禀报。
当初的银子是从庄园里查抄出来,既然抄出来的是假的,那真的去哪了?
炸庄园,一是为寻找真银,二也是为泄愤。”
“至于户部尚书,那就更不难猜,银子他手上过的,现在出这么大差错,他自然要给出一个交代。”
南昭雪手点在五皇叔三个字上:“所以,我们之前还担心,他是意图不轨,再来一次叛乱,实际上,他也不过是替人办事。”
封天极拍拍书桌上的资料:“我研究了那次战役的打法。
六皇叔还是有些军事才能,再加上二皇叔的死,让他格外慎重小心,按说不会有那次冒进,中埋伏才对。
如果不是天意不佑,那就是人为。”
南昭雪缓缓抽一口气:“五皇叔早投靠皇帝,假意身死,实则是换来富贵太平。”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目前来看,最为合理,他刚一开始,或许富贵太平,但后来……未必就是。”
封天极嘴唇紧抿,神色也冷下来。
原来他们猜测的是,又是大额银子,又是铁矿,再加上五皇叔,恐怕是他养私军。
可现在看来,他的确是养私军,不过,是给别人养的。
这个“别人”,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还能有谁?
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昭雪看着封天极紧绷的侧脸,不得不去想一个残忍的事实。
将来这批私军会怎么用,用来防范谁,用来削弱谁的实力和威望,显而易见。
“天极,你打算怎么做?”
封天极没有笑意地笑笑:“所谓私军,关键在于一个私字,如果公布于天下,那就不叫私了。”
“你是想,把那里公布于天下?”
“嗯,”封天极点头,“不过,要有一个章程和契机才行。”
南昭雪浅笑:“章程你来想,契机我来找。”
“装神弄鬼这一套,我只是不屑于用,用起来可比他们会多了。”
气氛缓和,南昭雪把今天下午又去过齐王府的事简单说了。
“复发?”封天极诧异,“是香的问题?”
“是,也不全是,”南昭雪笑容狡黠,“有人想让我那么多,我就是顺水推舟罢了。”
“你是说,是兰妃?”
“嗯,除了她,还能有谁?”m.xiumb.com
南昭雪嗤笑:“半遮半掩,把屋子里弄得香得发臭,在香灰里掺点东西,以为我就会自己发现,自行上当。”
“做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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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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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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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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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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