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张列,已经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兰……”他脱口要叫兰妃的闺名,又生生忍住。
“兰妃娘娘,是我鲁莽,不该仓促进宫,此事与你无关!”
张列对着南昭雪和封天极跪下,语气坚定:“王爷,王妃,此事是我一人的错,与兰妃娘娘无干!
要杀要剐,任由处置,我保证绝无二话。”
张列存了死志,毕竟进宫私会妃嫔,是大罪。
兰妃泪水连连,脸色也愈发苍白,几乎要哭晕过去。
南昭雪和封天极对视一眼。
“你的确该罚,跟随王爷进宫,却私下来这里,若是被别人抓到,不只你自己,连王爷也要被连累!”
张列羞愧:“王妃所言极是,我甘愿受罚。”
“你现在既是投靠在王府,那就等回王府之后再说,”封天极冷声道,“起来!”
张列一愣,赶紧站起来。
南昭雪对兰妃道:“娘娘有苦衷,早说便是。何必隐瞒呢?
谁还没有个过去,你现在已然和过去断绝联系,我和王爷也不会随意多事。”
兰妃目光微闪:“你们……当真不会说?”
“当真,”南昭雪点头,“说了对我们也无半点好处,何必多此一举。”
封天极垂眸拱手:“娘娘,告辞了。”
兰妃面带羞愧:“天极,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当初……”
“过去的都过去了,”封天极语气淡淡,“娘娘不必再提。”
南昭雪笑容中有几分戏谑:“兰妃娘娘,那我们就带张列告辞了。”
兰妃飞快看张列一眼,似忍住万语千言。
“你们真的不会对他如何?”
南昭雪和封天有都没有回答,转身走出去。
张列跟在他们身后,垂首往外走。
长长的宫道上,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南昭雪脸上的笑意无踪,想想兰妃刚才的话就火大。
要不是张列还有点用处,真想当着兰妃的面,直接杀了他。
走到半路,她感觉手指尖微微颤了几下。
心神微动,立即抬头看封天极:“王爷,出事了。”
封天极顿时神色一凛:“怎么了?”
南昭雪低声道:“拓拔玉儿那边。”
封天极瞬间明白过来。
……
皇帝喝了南昭雪冲泡的咖啡,感觉十分精神。
这两天他也没有睡好,破事一件接着一件,时时感到头晕脑胀。
自从喝了这两杯东西,精神头又好了许多,而且,滋味也不赖。
本想再泡两杯,想想南昭雪说,不能多喝,还是忍住了。
他问拓拔玉儿感觉怎么样,拓拔玉儿想说感觉不好也不成。
皇帝双眼放光,拓拔玉儿焉能说不好?
何况,她也的确很精神,心跳加速不少,一股精神气直冲脑门,肚子里还咕噜叫。
“我……我感觉也好多了。”
“那就好,来人!”皇帝一声令下,命人准备不少吃的。
拓拔玉儿本来想装矜持和娇弱,少吃一点,结果东西一上来,感觉更饿,不知不觉就吃了许多。
皇帝见她吃了不少,精神也好,总算放了心。
陪她吃完饭,这才回书房。
皇帝一走,拓拔玉儿的脸就垮下来,摆手让其它人都下去,把那条红色小蛇叫出来。
本来想好好惩治战王夫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么个发展。
实在让人意外。
拓拔玉儿知道战王夫妇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扳倒了多少人?
尤其还包括前太子和太子妃,乃至是姚家。
拓拔玉儿也想着暂时不动声色,韬光养晦,可……
现在的情况有些危急,她不得不铤而走险。
拓拔玉儿把小蛇托在掌心,想着取它的涎液。
这种蛇与其它蛇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涎液有毒,可掺于食物中,直接入胃。
当然,如果被咬一口,也会像别的蛇一样,毒液入血。
不同的是,用涎液的话,拓拔玉儿有解药,如果被咬一口,她也会很棘手。
本来就是寻常做过很多次的事,哪知这一次,就出了意外。
她刚捏住小蛇,小蛇本该开张嘴,从口中毒囊里流出涎液来。
用来装涎液的小瓶,拓拔玉儿都准备好了。
可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蛇突然一扭头,张嘴就咬在她的虎口上。
尖牙咬入皮肤,顿时留下两个小洞,泛起红肿。
拓拔玉儿尖叫一声,下意识急忙甩手,小蛇被甩出去。
在外面的宫女听到动静赶紧进来,一低头看到红色小蛇,也吓了一跳,尖叫一声跳开。
小蛇一扭,钻入缝隙中,不见了。
宫女惊魂未定,站在原地也不敢动。
拓拔玉儿感觉心砰砰跳得厉害,眼前也有些发黑,手上又痛又麻,两个小洞里冒出微黄带腥味儿的水。
她惊魂未定,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取毒也不是头一回,怎么这回就这样了?Χiυmъ.cοΜ
小宫女回过神,赶紧跑过来:“娘娘,娘娘您……您被咬了!这可如何是好?”
“去太医院,把沈太医请来,快去!”
“是,是。”
拓拔玉儿翻出用来解涎液毒的解药,吞下一粒。
虽然并不十分对症,但好歹都是治疗这种蛇毒的药,能缓解一点是一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杏林很快来了,此时见她已经是皮肤发白,嘴唇微紫。
“娘娘,您这是……”
拓拔玉儿深吸一口气,靠着床头气息奄奄道:“本宫中了蛇毒,快点……解毒吧。”
沈杏林脸色微变:“蛇毒?这会儿怎么会有蛇呢?是什么蛇?需要知道是什么品种,才好解呀。”
拓拔玉儿眉头紧锁:“就是一种很小的,红色的蛇,长有四足,很少见。”
沈杏林仔细想了想:“娘娘,下官没有见过您说的这种,长四足的蛇。
下官先为您针灸排一部分,其它的……要回去查过资料才行。”
“还要查资料?”拓拔玉儿差点气死,一生气,感觉头更晕。
沈杏林正要行针,她低声道:“治疗可以,但你要说,本宫这毒,不是被蛇咬的,也查不明原因,明白吗?”
“这……娘娘,此话何意?”
“你不必管,只管照着本宫说的禀报便是。”
“……是。”
拓拔玉儿微合上眼睛,靠着床头:“开始吧!”
沈杏林垂眸,眼底闪过凉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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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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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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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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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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