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发了?”
“嗯,”封天极过来拥了拥她,“你再睡会儿,时间还早,我还得王府换衣裳。”
“这件事表面与我们无关,王爷沉住气,别让皇帝怀疑你。”
“好,我知道。”
从所周知,封天彻性子火爆,疾恶如仇,又握有巡防营,又有旨意与京兆府联合调查。
无论从哪方面,都站得住脚。
京兆府更不必说,他本就是京城父母官,这就是他该管的事。
事情无论闹得多大,皇帝再有火气,也没法把他们如何。
但,对封天极就不一样了。
封天极吻吻她额头:“放心,我会按咱们说好的办。”
南昭雪看着他走,还怎么可能睡得着,说是万无一失,算无失策,但对方是皇帝。
而且现在还暴躁无常,凶狠无道理可讲。
南昭雪命百胜跟着去,在宫门口打听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就来禀报。
她没回王府,就和暗卫们一起,抓紧时间制作假银子。
今天白天如果有了定论,那这批银子势必要从京兆府交出去。
脱离京兆府,再想下手调换就不太容易。
所以,时间也很紧迫。
赵冬初派人送过清点数目,一共是五百一十一万两,就这还不算那些古玩玉器,名人字画什么的。
那些东西没数,真假也难辨,关键的是银子。
边关军饷是四百八十万两,南昭雪和封天极拿出平时存的银票,还有书店书场和火锅店的收益,也不过才过百万两。
五百一十一万,除去军饷,还有剩余。
这些剩余就还充入都尉府那边的应急银子。
毕竟,南昭雪心里暗自盘算,这次的军饷都能丢,下回还指不定出什么事。
还是把银子存住比较保险。
至于她和封天极补进去的那些,到时候就拿着账目,一家家去要。
不是钱多吗?那就贡献出一点好了。
她揣着一肚子气,好不容易攒下点钱,现在又一贫如洗。
实在很不爽。
封天极到宫门时,已有不少的官员到了。
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和还有卓家兄弟,都凑过来。
不只他们,其它的官员也都变颜变色。
封天极看一眼不远处的赵冬初,想必是这个消息已经传开。
户部尚书平时也封天极并不近,所以,也没敢靠得太近。
礼部尚书丁锐进近来时常打交道,也不用太避嫌。
“王爷,此事——当真吗?”
封天极看一眼赵冬初:“赵大人说的?”
“正是。”
“那就是当真了,赵大人刚正,自是不会撒谎。”
赵冬初听到动静,回头看一眼,哼道:“多谢战王殿下夸赞!下官尽职责而已。”
谁都知道,赵冬初一向和战王不对付。
丁锐进有点兴奋,还有些紧张:“孙康简直是疯了,之前下官还觉得他张狂,看来有句话说得对,欲先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丁尚书还是少说几句,他一出事,祭祀的事还是得着落到礼部头上。”
丁锐进会意:“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好好办事。”
他退走,不再多说。
卓大人低声问:“王爷,这事太匪夷所思,孙康的胆子这么大吗?”
“此事与二位大人无关,静观其变就好。”
“是。”
户部尚书左右看看,似无意的凑近,趁无人注意,低声问:“王爷,孙康的那笔银子……”
“嗯,你猜得对。”
户问尚书没说出口,封天极就猜到了。
“那下官……”
“你也不必提,孙康不会提,父皇更不希望你出声,你只管听就好。”
户部尚书轻吐一口气,他就担心,要是孙康咬出他,说修葺的银子是户部给的,那他该如何解释?
岂不成了同流合污了?
幸好,幸好。
有战王的保证,他就放心了。
“有件事,本王还想问你,”封天极略一思索,“下朝再说,你先别去衙门,回府一趟,本王去你府上找你。”
“……是。”
军饷他想办法归想办法,是怎么没的,由谁运去的,为何回来不报,这些都要查清楚。
皇宫内。
皇帝总算悠悠转醒,封天彻跪在外头等着。
皇帝一见天亮了,又到了早朝的时候,听说已经把孙康押到前面偏殿,他就又气得咳嗽几声。
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吩咐图四海更衣束发,下台阶踢一脚封天彻:“还跪着干什么?赶紧起来!”
一上朝,皇帝看着众人的神色,再看赵冬初,就知道此事已经捂不住。
他已经下定决心,孙康,是保不住了。
“众卿,想必已经听说了庄园之事,朕也是昨晚才得知,心中震惊,无以言表。
急怒之下,朕还气火攻心,晕了过去,方才才清醒。”
百官赶紧道:“皇上千万保重龙体。”wWW.ΧìǔΜЬ.CǒΜ
皇帝叹气:“就在天子脚下,在朕的眼皮底下,发生这样的事,实在让朕痛心不已。”
“堂堂一部尚书,如此胆大妄为!这还是朕看得见的,要是看不见的地方呢?得乱成什么样?”
“父皇,”封天彻大声道,“孙康身为一品大员,不思报国,回报君恩,臣以为,当把他提上来,好好审问!”
“臣附义。”
“臣附义!”
“臣也附义!”
官员不少出列,要求审孙康。
早晚都是要审,夜长梦多,不如就现在。
皇帝一摆手,让其它人回列,命人把孙康带上来。
不过一天一夜,孙康就像苍老了二十多岁。
原来的他意气风发,不把别人看到眼中,现在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安。
被抓住的时候,他还正与两个女子在一起,哪成想,门被一脚踢飞,他的魂儿也差点飞了。
要是来的人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封天彻,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想说几句什么话,一张就被打嘴巴子,直接打回去,到现在脸都是肿的。
冷静下来,他也想通了,说什么呢?什么都不必说。
别人不知道,皇帝是知道的,他在为谁办事。
到时候,怎么也要到皇帝面前,他就有救了。
因此,后来他就一直没说什么,当然,又挨过几次打。
反正,在封天彻看来,说与不说,区别没那么大。
想打就打了。
一见到皇帝,他心里都委屈得不行。
肿起来的脸也清晰无比,他抬着下巴,像展示成果一样向皇帝展示。
皇帝哪有心思看这个,一看到他的蠢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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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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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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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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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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