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说我出去骑骑马,兜兜风,你信吗?”
封天极眯着眼睛看她。
“好吧,不怎么信。其实我是去找林姨了。”
“为何?”
“因为今天兰妃说的话,我觉得有几点不妥,但我还没有弄清楚,所以不好下定论。”
“没下定论,所以,就不能和我说了?还是跟我说了,就不能再推翻?”
南昭雪:“……”
你的思维逻辑,真是好得很。
“并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受,毕竟这些事翻出来,无异于让你又难受一次,何必呢?”南昭雪小声嘀咕。
封天极又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只不过是担心她独自出行,会遇到危险而已。
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拥住她。
“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那我就不担心你吗?
你独自出去,一个人也没带,连野风都不知道你去哪了,我醒来后茫然不知你的去向,我如何心安?”
“兰妃的说法有不妥,我也明白,但不是不能谈。
母亲去世多年,我知道她爱我,疼我,这就已经足够,已经让我多年的遗憾填满。
我对你说过的吧?
我以前以为她不爱我,厌弃我……那种时刻我都熬过来,何况现在?
雪儿,所以,别把我想得太脆弱。
我之前一个人,对这些苦都不畏惧,何况现在我有了你,什么我都不怕。”
“我唯一怕的,是你不在我身边。”
南昭雪心头激荡,用力抱紧他:“好,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封天极吻吻她额头:“累了吗?”
“没有,”南昭雪顺从地他身边人坐下,“现在时间还早,等晚一点,再去找江玲,以及其它的人。”
“现在,我先和你说说,关于兰妃说的那些话,我觉得哪里不妥。”m.xiumb.com
“好,你先说。”
南昭雪拿过纸笔,一边说一边写。
“她说,你的母亲是自尽,这一点就不对,先不论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们就先说这个结论。”
封天极点头:“嗯。”
“再者,她说,当时宫中的人都被处置,无一活口。
这一点也不对,你我都清楚,当时那个瑛嬷嬷,就逃走了,活得还挺好,在宋府还留了那么多年。”
“是,这一点我当时也想到。”
“她设了牌位,”南昭雪语气微顿,“我问过林姨,当时的情况,人人都想自保,又岂会偷偷做这种事?
何况,她也有齐王。”
“不错,人人都要自保,这也是人之常情,母亲去都去了,她也未必就还想留在宫中。”
“是的,林姨也是这样说,”南昭雪思索道,“所以,兰妃忽然告诉我们有牌位,我拿不准她的意思。
而且,她们之间,有那么深厚的情分吗?”
封天极沉默着,消化她说的这些话。
南昭雪握住他的手:“其实还有一点,天极,兰妃今日说的一些话,让我很不舒服。”
“嗯?什么?”
“她说,”南昭雪抿抿嘴唇,“什么被困住翅膀,拔光了羽毛。”
封天极眉心微皱:“没错,当时我听到这话,心里也很难受。”
“这是一种话术,如果她是无意,那说明她一直就习惯这么说话,与往伤口上戳刀子差不多。
她在宫中多年,能生下齐王,虽说不受宠,但位分却一直在妃位,这不能说不神奇。”
“如果她不是一直习惯这么说,那就是故意。那就……”南昭雪语气一沉,“更可怕了。”
封天极手轻轻握着她的手指:“我已经下令,宫里的人为两拨,一注意着珍贵妃,另一边注意着她。”
南昭雪微松一口气:“那就好。”
想了想,她还是没说关于瑛嬷嬷的事。
封天极只知道他生母去了,那些惨烈的过程,还是先别告诉他,别再让他难受。
把话说开,两人的情绪都有缓解不少。
南昭雪拿起陈北衡送来的那张名单,除了卓江玲,她一个也不认识。
“这两个人是谁?”
一同去春游的人,除了陈小姐和卓江玲,还有两个人,一共一行四人。
其中一个姓李,另外一个姓孙。
“姓李的那个,她父亲是今年年初才调入京的。
最早之前,也算是卓镇风的部下,三年前被调离京城外放,这次是又回来了。”
“姓孙的那个,”封天极声音一顿,“是工部尚书孙康的庶女。”
南昭雪眉梢微挑,手指点在她的名字上:“先去找江玲,再从这位孙小姐身上入手。”
“好。”
傍晚时分,南昭雪和封天极到卓家。
卓江玲听说她来了,从后院就直接奔出来。
“六嫂嫂,你终于有空了?我可想你了,我娘说你忙,不让我去打扰。”
“是有点忙,不过,我也是派人给你送过东西的。”
“我都收到了,都喜欢,”卓江玲亲热地挽着她,“我还经常去火锅店吃饭,去书场听书,有趣得不得了。”
南昭雪看一眼封天极,封天极留在前厅,她和卓江玲去后院。
“有结交什么新朋友吗?”
“有啊,其实也不算新朋友,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玩,后来她父亲调出京城,她也随着走了。
不过,今年年初又回京了。
我还带她们去了火锅店,她们都很喜欢,特别羡慕我。”
小姑娘得意得不行,南昭雪笑着听她说完,似漫经不心地问:“没出城去玩玩?现在的春色可正好。”
“你说得太对了,我们今年就去城外玩了,湖水上还有野鸭子,我还在芦苇丛里捡了几枚鸭蛋。”
南昭雪没有直接问,因为她担心,卓江玲也曾经被绑架过,只不过,那段记忆当时被她用催眠术暂时封存住。
她不知道,如果遇到相同的事,问得太激烈,会不会刺激到卓江玲。
“六嫂嫂,等你有空,咱们也一起去吧!
和她们好没意思,我和阿似还算熟悉,陈小姐也挺好,就是话少点。
和那个孙小姐也不怎么熟,聊不到一处。”
“阿似就是你那个去而复返的朋友?”
“对呀。”
“陈小姐我知道,是陈御史家的小姐吧?那——孙小姐是谁?”
“她呀,本来我们约的不是她。”卓江玲微微嘟嘴。
“那你们约的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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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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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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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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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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