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珍贵妃就没有想着让她的胞妹进宫。
“妹妹啊,”珍贵妃帕子捂着嘴轻笑,“没想到,你这样好的性子,还听信这些。”
“昨日天极进宫来问安,这孩子心事重,本宫瞧出他有心事,几番追问,他才说在为子嗣担心。”
“战王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婚这么久,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本宫就想着,再给他府里添个人。”
“可这人,怎么总是知根知底的才行,为你父母,总得为孩子多考虑,你说是不是?”
莹贵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珍贵妃并不是想给皇帝送新人,而是想给战王送妾室。
“贵妃娘娘与六殿下母子情深,让臣妾感动,”她低着头,“只是,臣妾看六殿下与王妃夫妻感情深厚,怕臣妾的小妹没这个福分。”xǐυmь.℃òm
“夫妻感情再深厚,也抵不过没有子嗣。
若是寻常人家,那也就罢了,左右随他们去,”珍贵妃叹口气,“可天极是一般人吗?
不得为皇家开枝散叶吗?”
“妹妹呀,你可要体谅本宫的一片苦心,”珍贵妃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这样吧,正好趁着过年,本宫备上份礼。
明日让你母亲和妹妹进宫探望你,你也许久没有和家人见面了吧?”
莹贵人喜出望外,的确,她地位低,又不怎么得宠,根本不敢提让家人进宫见面的事。
算起来,也有好几年未见了。
“臣妾多谢贵妃娘娘。”
“客气什么?”珍贵妃笑道,“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对本宫说。
去吧,回去好好收拾一番,明日家里人来,让她们知道你也过得不错,免得家人记挂。”
不得不说,不管珍贵妃内心如何,她的表面功夫做得一流,说话办事总是能掐中关键处。
莹贵人福福身:“多谢娘娘,臣妾告退。”
她一走,珍贵妃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
曹嬷嬷近前低声道:“娘娘,您为何会挑中她?”
珍贵妃没有笑意的笑笑:“还说你眼睛毒,你就没从莹贵人脸上瞧出什么来?”
曹嬷嬷一愣:“娘娘是指……”
珍贵妃叹一声:“她们姐妹俩长得很像。
她很长时间没与家人见面,本宫去年可见过她的那个妹妹。
尤其是那双眼睛……”
她脸上浮现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可真像南昭雪啊!”
她这么一说,曹嬷嬷恍然大悟。
珍贵妃又吩咐:“你去内务府,给她宫里添置点东西。”
曹嬷嬷嘴一撇:“还给她?娘娘,您给她那些,足够她偷着笑了,那都是她的福分。”
珍贵妃手捏着眉心:“本宫要的是人家的妹妹呢,这点东西算什么?
你亲自去送去,再敲打敲打她。”
曹嬷嬷点头应是,赶紧去办。
南昭雪和封天极回王府,一番折腾感觉有些累,简单吃了点午膳就睡下。
天近黄昏时分,又去了趟国公府,国公打了一针。
一晃两天过去,国公总算是醒了。
胡老先生正要给他灌药,两人大眼瞪小眼。
“嘿,国公,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国公眼睛还模糊,过了一会儿才诧异道:“胡老先生?您怎么……”
“哦,我还没死?”
胡老先生把手里的药碗往前一递:“没死,活得好好的。
既然醒了,就喝药,一尝苦滋味知道是死是活了。”
药喝下去,国公苦得直皱眉,眼前也清楚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回府来了?”
“国公你命大呀,”胡老先生感叹,“你知道吗?
你的伤很重,内脏破了,要不是你命大,遇到王妃,怕是都快到你的头七了。”
国公一脸疑惑:“王妃?哪位王妃?战王妃?”
胡老先生看一眼自己孙子,让他去外面报个信儿。
他凑近国公,低声道:“这其中的原委经过,你听我细细道来。”
润安公主母子,还有蒋海尘天天过来。
虽然说国公没有性命之忧,但一直未醒,也是让人放心不下。
一听胡、公子说,国公终于醒了,他们都是惊喜万分。
润安公主急忙问:“那我们能进去看吗?”
“暂时不行,”胡、公子摇头,“王妃吩咐了,您还是稍稍忍耐。”
正说着,南昭雪和封天极也到了。
“发生什么事?”
“王妃,您来得正好,国公醒了!”胡、公子连忙回答,“您去看看?”
“好,”南昭雪脱下大氅,顾不得多说别的,“姑母,我去看看,您先别急。”
“好,好。”
南昭雪进屋,见胡老先生正绘声绘色给国公讲治疗过程。
她无奈笑笑,这老爷子,已经完全被时迁带跑偏了。
她上前,胡老先生赶紧让开。
把把脉,又看看伤口,没有发炎迹象,也没有发热。
真是不容易。
“国公放心,您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只要好好调养,很快就能康复如初。”
国公不用胡老先生讲,也知道他的伤有多重。
现在不但没有性命之忧,还能康复如初,实在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王妃,大恩不言谢,我……”国公神色激动,眼角皱纹都在轻轻颤动。
“好好休养吧,姑母很担心您,您安康,她才能安心。”南昭雪放下一瓶药粉,“每日换药,这是七天的量。”
“怎么?”胡老先生胡子一动,“这就可以了?不用再看护了?”
“不用,或者,”南昭雪略一思索,“你明日再走也行,每天过来一趟看看就好。”
胡老先生点头:“那我明天再走。”
南昭雪浅笑,没点破他的心思。
“我去和姑母聊几句。”
南昭雪出去,胡老先生清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拿过小药瓶,手指沾了一点点。
花粉洁白细腻,实在太细了,比女子用的妆粉还要细。
什么味道也没有。
这是什么药?
南昭雪并非有意瞒他,只是不好解释,他要追问药方,还真不好回答。
到外面见过润安公主,说明情况,明日等胡老先生离开,他们就可以进去见面,又教给她护理方法。
润安公主千恩万谢。
离开国公府,多日来紧绷的心,总算松驰下来。
已经是初五。
街上依旧热闹。
封天极让百胜把车停在路口,带着南昭雪在街上走走。
天气依旧很冷,但人间烟火气却是热腾腾,南昭雪很是喜欢。
买些小吃零嘴,又去书局转一圈。
书局旁边的店面已经开张,那几位口、技师父一播讲小说中的故事,直接就取了个头彩。
说书的不少,卖书的也多,但两者结合起来的还真没有。
这种形式新鲜有趣,又模仿的惟妙惟肖,一听就让人入了迷。
时迁知道南昭雪来,赶紧迎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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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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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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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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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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