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也想让王妃为你报仇?你算老几?本王都恨不能活剐了你。”
刘婆子撑着的那口气一泄,刚直起的上半身又摔回原处。
“毒妇,毒妇……”
“关于我母亲,你知道多少?”南昭雪问。
刘婆子木然转头:“她啊……我记不得了。”
“记不得?那就去死吧,你放心,你的两个儿子也会在黄泉路上与你重逢。”
“我……”刘婆子身子发抖,“她是个看似柔弱,又坚强的女人,头脑聪明,就是因为太聪明,南运程才……”
刘婆子猛烈喘几口气,没倒上来。
咽气了。
南昭雪心头一酸。
才什么?才杀了她?
是因为太聪明,发现了南运程的阴诡之心,所以才被杀?
南昭雪不得而知。
封天极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
在周围包裹的难闻味道中,他身上的清冽香让她安心。
离开刘婆子的房间,南昭雪站在院子里想:“王爷,我想暂时隐瞒住刘婆子的死讯,让别人以为,是我把她接走,有办法吗?”
“有,”封天极毫不犹豫。
“好,”南昭雪垂眸看两人交握的手,“多谢。”
“我们是夫妻,不说谢。”
封天极声音沉静又情深。
南昭雪没与他争论,往外面走,去找刘婆子的二儿子刘海诚。
刘海诚住的院子也不远,他买了好几处宅子,但因为最近庄子上有事,他大哥没回来,母亲又病了,他也不想寒冬腊月总跑来跑去,干脆也就在庄子上住。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有起早干活的也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但南昭雪没有惊动他们,尽量避开。
先搞清楚状况再露面不迟。
刚进院子,就听到有女人的哭泣声。
南昭雪和封天极停住脚步。
“放了我吧……”
“嗯?”一个男人鼻音粗重,“怎么放?”
“我……”女子说不出话,只会嘤嘤地哭。
男人也没再说,似乎是低低笑了。
南昭雪看着屋子窗户,封天极手指一弹,弹向窗户。
“咔嚓。”
也不知道怎么的,窗子整个掉下来,砸向屋里。
瞬间惊动了屋里的男人。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直起上半身往外看:“谁?”
他上半身光着,腰以下在被子里,估计也是没穿裤子。
封天极面若寒霜,让南昭雪在外面等,他几步跨进去。
刘海诚强横惯了,哪能想到有人敢弄他的窗户,气不打一处来。
封天极刚进屋,就听见他的骂声。
“他娘的,不开眼的东西!敢动爷爷的窗户,你他娘的活腻歪了吧?……”
话没说完,封天极已经进了屋,手中冷光一闪,刘海诚觉得有什么东西冲他砸过来。
刚一张嘴要骂,“哐”一下子被砸中门牙,痛得他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嘴,鲜血滴滴答答从指缝中渗出来,他低头看,像有什么东西掉在被子上。xǐυmь.℃òm
两颗牙。
他又惊又怒,抬头盯住封天极:“你敢动老子!”
他手捂着嘴,再加上痛,声音呜呜咽咽的听不真切。
但封天极也听懂了,眸光一深,袖子一甩,茶杯被甩过去,“啪”又砸中他脑门。
茶杯摔裂,他感觉自己的脑门也要裂开,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捂着嘴,脑瓜子嗡嗡的。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遇上硬茬子了。
但他也不是傻子,奸诈小人一贯的诡计多端。
“你是什么人?为何到这里来捣乱?”刘海诚缓过一口气,“你最好快点离开,否则的话,惊动了护院,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他已经想好,只要这人一出去,他就立即叫人,围住,打死。
“穿上衣服!”封天极冷喝。
刘海诚不明所以,但这么光着的确不好,他迅速穿衣服,一边穿一边暗自琢磨,一会儿一定要把这家伙的牙都敲下来!
刚勉强穿好,提上裤子,封天极长剑拔出,刺在他肩膀上:“出去。”
刘海记身子僵住,抬头看封天极。
他这才看清楚,对方通身贵气,如同杀神降临。
尤其手中宝剑,寒气逼人,华光闪烁,那架势,只要他一动就能把他的脑袋拨拉下去。
“好汉……好汉饶命……”
“闭嘴,出去。”
刘海诚双腿直打摆子,也没穿鞋,赤着脚走到外屋。
从始至终,封天极没看缩在床角的女子一眼。
刘海诚跪在地上,听到有脚步声响。
他抬眼看,一个女子慢步而来。
初晨的阳光落在她身上,裙摆下,她似踏光而来,绝代风华。
但阳光再暖,却没能温热她眼底半分,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得冻实的湖,反着冷光。
刘海诚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认出来。
“你……你是……南昭雪?”
话音未落,封天极抬起一脚,踢在他肩膀:“王妃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大小姐……哦,不,王妃!”刘海诚爬起来,又重新跪好,“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小人一定替您办到。”
南昭雪微微诧异:“刘海诚,你比你大哥识时务。”
刘海诚一怔,又飞快抬头看她一眼。
“不过,你也休想在本王妃面前耍什么心眼,今天你就好好回话,若是有一个字是假的……”
封天极手腕一翻,刘海诚感觉肩膀一痛,一片肉被割下,痛得他惊呼一声。
“懂了吗?”封天极冷声问。
刘海诚哪受过这罪,现在脑门破了,还在流血,嘴不但肿也破了,还掉两颗牙,肩膀又被割肉……
他浑身发抖,又痛又怕,实在不明白,怎么南昭雪一下子变成这样。
“懂,懂,小人懂了。”
“后面种的那种东西,你知道吗?”
刘海诚吞一口唾沫:“小人知道。”
“知道多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是种古怪的草,我偷偷去看过,它晚上还会动,尤其是月光好的时候,有点吓人,我娘还派人看守,寻常人不让靠近,庄子上那些佃户,谁要是靠近了就要被打,还要被辞退,所以,他们都不敢。”
“我也是好奇,对了,我还看过有一回夫人……就是阮氏,曾经回来看过,那次……”
他说到这,突然顿住,清清嗓子。
南昭雪轻笑,封天极毫不犹豫,反手又割下一片。
“想卖关子?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让你说,是你还有点用处,别自作聪明。”
刘海诚这下真怕了,半点不敢再迟疑。
“那回阮氏还带了个麻袋回来,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就去了那片地,等一个多时辰,她出来以后,麻袋也不见了,第二天我再去偷看,发现……”
“发现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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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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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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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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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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