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那时的她十分冷情,不想和任何人接近,更不想发生什么交集。
和封天极,尚且约定协议。
她本身就是个冷淡的性子,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早晚要走,又何必留下这些牵绊。
但现在……她的心情有点复杂。
“六嫂嫂,我家也有年礼,不过还要等一等,过两天官船才到,我母亲定了许多年货,到时候我再一并给你送来。”
“不用了,这已经很好,”南昭雪婉拒,“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不必破费。”
“女人,你在胡说些什么?送给你的,都是我纯纯的心意,是我心甘情愿。
你本是皎皎天上明月,是我可望而不可求的,现在在我身边,你就是我的掌中宝。
东西你随意吃,珠宝首饰任你挑,怎么能说是破费?难不成你还要与我客气生分吗?”
卓江玲一脸严肃,杏眼睁圆,说出的话却……完全与她不相符。
南昭雪:“??”
忍无可忍的封天极:“你说的什么鬼话?”
蒋锦皓手抚额头:“你……你说的这些,又是话本子上的词儿吧?”
“也不全是,我自己润色一下,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卓江玲得意洋洋。
南昭雪深吸一口气,觉得有必要和时迁好好谈谈。
“呔!何方妖女?竟然在此胡言乱语说鬼话,还不速速退去,难道不认得俺常山小赵云的银枪吗!”
南昭雪:“……”
卓江玲诧异回头,见在门口站着个小豆丁,穿着白色锦袍,腰里还扎着小带子,头发梳成两个圆包包,小胖手握着一支银枪,红色缨子颤动,还怪好看。
“原来是你啊,小豆丁,”卓江玲赞叹,“变化真大,哇,现在又白又胖又嫩,让我摸摸。”
“哎?不对,你刚才说我什么?妖女?还说我说的是鬼话?”
小念儿毫不示弱,奶声奶气地说:“是干爹说的,你说的是鬼话!”
他听不懂刚才卓江玲那一长串说的什么,但听见封天极说那是鬼话。
干爹说的,肯定错不了。
封天极:我就是打个比方。
“胡说,我那么感动的话,不应该双眼含泪,心跳如鼓,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任何话吗?”
小念儿眨眨眼,求助地看看封天极,见他干爹一脸无语,又沉下小脸。
“……”他小脸憋得通红,咬了一会儿牙,“我听不懂!”
“噗!”蒋锦皓在一旁笑出声。
卓江玲立即道:“小豆丁,他敢笑你,你可是常山小赵云,打他!”
念儿转头看封天极,封天极早忍耐不住,微微点头:“都可以打。”
“他们俩。”
卓江玲霍然睁大眼:“你怎么这样?我……”
话没说完,小念儿已经举着他的宝贝银枪冲过来。
别说,耍起来还有模有样,蒋锦皓本来觉得他是闹着玩,等他一出招,眼中闪过惊讶,拉起卓江玲就往外跑。
小念儿提枪追出去,笑声叫声响炸天。
南昭雪忍不住翘唇笑,封天极见她高兴,听着院子里喧闹,神使鬼差对她说:“你若喜欢热闹,不如我们多生几个娃娃?”
南昭雪耳朵一烫,飞快偏头看他。
封天极还没有撤走,唇还在停在她耳边。
嘴唇一触,南昭雪眼睛微微眼大,她愣了一刹,刚想要退走,封天极伸手搂住她。
南昭雪忽然想起方才卓江玲说的话,她现在就是“心跳如鼓,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见鬼。
匆匆辞别封天极回院子,路上南昭雪几次调息,压制头脑里的痛意。
这次虽然轻了些,但痛起来也是够难受。
她直接进小药房,吩咐野风守着门。
先坐下迅速调息,让疼痛缓和下来,她越来越肯定,头脑里的这个禁术,就是禁她的心,她的情。
疼痛缓解,南昭雪意识进琉璃戒,查看那个神秘书架,还是只有那一本书能看,按照上面的练气方法打坐几遍,感觉头脑清晰不少。
稳住以后,南昭雪在原来的几个架子上,找出以前存放的可可,还有几罐奶粉。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奶制品一直很忠爱,有时候打趣自己,大概是没有见过妈妈的缘故,就想从其它的方面来补偿。
当然,这一点她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拿东西刚准备走,脚下又踢到什么东西。
低头看,发现架子边有人小箱子。
以前有这个箱子吗?
她没什么印象。
不过,她以前只把琉璃戒当仓库,里面都有些什么也记不清。
再看这个箱子,平平无奇,也没什么特别。
打开看看,空的,什么也没有。
当初她怎么会把这箱子放进来?在脚边挺碍事,她就拿起放回架子上。
“啪嗒,”一袋可可掉下来,正好落在箱子上。
这几袋可可,还是她以前去国外出任务的时候在当地买的,香气浓郁,特别地道。
一共就还有三袋,吃一点少一点。
她有些舍不得,把剩下的三袋扔到这个小箱子里,以示珍惜。
随后,她意识退出琉璃戒。
嗡。
小箱子微微颤了一下,隐约有光芒一闪。
她在小药房时鼓捣了一阵,然后回屋子,让崔嬷嬷拿了个小砂锅,准备一些热水和茶叶。
屋子里有就小火炉,砂锅放在小火炉上,南昭雪把准备好的东西,按照顺序一一放入。
几个小丫环正在院子里打扫,忽然都停下,抽抽鼻子。
在屋门口做针线的碧月也停下了。
“碧月姐姐,你也闻到了是不是?”
野风嗅觉很灵,揉揉鼻子:“什么这么香?”
“真好闻,这是什么味道?”
几个小丫环叽叽喳喳,热烈讨论。
拿来小茶壶的崔嬷嬷沉下脸:“干什么呢?小声些,莫要惊扰了王妃。”
小丫环们吐吐舌头,野风跟在她身后进屋:“嬷嬷,你拿什么?”
“王妃命我找的小茶壶,”崔嬷嬷也闻见香气,但没多嘴。
一进屋,香气更浓。
野风绷着脸,眼睛忽闪着瞄像小火炉。
南昭雪招眼看她:“野风,去找找卓三小姐,请她来一趟。”
“是。”
小砂锅里汤液翻滚,香味儿直扑而来,崔嬷嬷都忍不住吞一口唾沫:“王妃,这是什么?”
“卓三小姐送了我一罐糖汁水果,我总要回些礼,小姑娘应该会喜欢这个。”
崔嬷嬷忍不住笑:“王妃所言极是,外面那些丫头们,都闻着味儿巴巴看半天了。”
南昭雪也笑:“不急,都有份儿。”
卓江玲还没进院子就闻到香气,脚步越来越快。
“六嫂嫂,这是什么,这么香?”
南昭雪指指刚倒入小茶杯里的:“尝尝,慢些,有点烫。”
卓江玲捧起小茶杯,这汤的颜色不怎么好看,像泥水,不过,是真香,还有一些黑褐色小球,不知道是什么。
“这个珠珠能吃吗?”
“能。”
得到肯定回答,卓江玲忍不住喝一口。
不起眼的液体入喉,丝滑、香浓、微苦,美妙的感觉纠缠在一起,萦绕在唇齿间。
几粒小球弹性十足,还有点微微的苦,苦过之后就是特别香醇的滋味。
她从来没有尝过这种味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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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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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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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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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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