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拎着行李进衣帽间,把皮箱拉开,将里面的脏衣服拿出来。
拿出其中一件衬衣的时候,她闻到了一丝香味。
她愣了一下,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应淮序应该是有点累,正在沙发上休息,并没注意到这边。
南栀不由的将衬衣拿到近处,仔细的,用力的闻了闻。
香味淡淡的。
如果不是鼻子灵敏,未必能闻得出来。
至于南栀为什么能,大概是她天生狗鼻子。
她呆愣了几秒。
应淮序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直到他走到衣帽间门口,“怎么了?”
南栀:“没怎么,我在想给你拿什么衣服穿。”
她将衬衫放进了洗衣篓内。
应淮序揉了揉眉心,他在飞机上没怎么睡,这会疲乏的很,说:“我有点困,先睡一会,你下去吃饭的时候,跟奶奶说一声。”
“好。那你洗澡吗?”
“睡一会再洗。两小时后,你叫醒我。”
“好。”
说完,应淮序就去睡觉了。
南栀利落的把行李收拾完,出了衣帽间,房间的灯光大量,应淮序躺在床上睡觉。
看来是真的挺累,累的都顾不上关灯和换衣服。
他睡在大床的左边,侧身躺着,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南栀放轻了脚步,把换洗的衣服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将灯光调暗,随即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已经过了开放时间。
应老爷子和应奶奶在客厅里等着。
南栀:“应淮序让我们先吃,他要先睡一觉。一会等他睡醒,我给他煮面就行。”
应奶奶点头,“成,那我们先吃饭,让他先休息休息。”
随后,南栀就进厨房,帮夏妈妈端菜。
最近几次来吃饭,夏妈妈都煲了汤。
该说不说,夏妈妈这人有点奇怪,但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南栀还蛮喜欢喝她煲的汤。
饭后。
南栀去院子里散步消食,随后,又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电视。
老爷子非拉着她一块下棋。
南栀盛情难却,就跟他走了一局。
老爷子倒是很照顾她,在她犯难的时候,会抓住她的手腕,教她把棋子落在哪里更好。
南栀在手机上了闹钟,两个小时到,她便放下棋子,去楼上叫应淮序起来。
老爷子却拦住她,道;“让淮序多睡一会,咱们把这一局下完。”
南栀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油头结束这无聊的棋局,谁知道老爷子还不肯放她。
她笑嘻嘻的说:“我把应淮序叫起来,让他来指导我。”
“我不跟他下。”
“为什么?”这弄得南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应奶奶适时出现,“你去叫他吧,我来下。”
应奶奶出马,老爷子便没了声。
南栀回到房间,应淮序睡的正熟。
她走到床边,叫了他一声,没什么反应,又用力推了推她。
应淮序略带烦躁的说:“瑶瑶,别闹。”
南栀一顿。
半晌,她察觉出应淮序似乎有点异样,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一点烫。
她去找了额温枪过来,给他测了一下。
三十八度。
怪不得撑不住要休息,原来是发烧了。
南栀在药箱里翻了药出来,温柔的捏了捏他的脸颊,他皱眉,抓住南栀的手甩开。
脾气还挺大。
南栀把药放在床头,把退烧贴,往他脑袋上一贴。
应淮序立刻被冰的清醒了一瞬,他睁开眼,刚想骂人,在看清楚眼前人时,所有的脾气瞬间收住。
仿佛清醒过来,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回到国内。
这里是和园。
他要去撕额头上的东西,被南栀摁住,“你发烧了。”
“是有一点低烧,用不着这个。我只要睡一会就会好。”
“吃过药吗?”
“上飞机之前吃过。”
“既然病了,就在那边养好了再回来呗。”
应淮序:“这边有工作。”
南栀拉他起来喝水,笑说:“你这样不也没法工作吗。”
应淮序喝了半杯,他在飞机上的时候,就感觉不太舒服,睡也睡不着,这一路回来特别煎熬。
“我出差几天了?”他问。
南栀:“一周有吗?”
她不记得了。
应淮序笑了下,“十天。”
他的手压住了南栀放在床上的手,“有点想你了。”
他的眼睛里布着红血丝。
目光相对。
南栀噗嗤笑出声,说:“少来。把药吃了,你还有力气吃东西吗?有的话,我下楼去弄点粥,没有的话,你就先睡觉。”
应淮序的眼神暗了暗,收回手,说:“不想睡了,我先洗个澡,你下楼去给我准备点吃的。”
“你别逞强。”
“去吧。”他态度坚决。
南栀不知道他这是犯了哪门子的倔脾气,劝说了两句,见他皱眉就妥协了,“那我下楼去跟夏妈妈说一声,你别硬撑。”
“嗯。”
南栀下了楼。
应淮序便起身进了卫生间,睡了一觉,身体反而更不舒服,一会发冷一会发热。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就有点站不稳。
扶住门框,片刻才稍稍缓过来。
他进去后,反锁了门。
南栀下楼,跟夏妈妈提了一嘴应淮序发热的事儿。
夏妈妈很紧张,连问了几个问题。
南栀如实回答。
应奶奶瞧着她俩在厨房门口半天,便过来看了看,“淮序发烧了?”
南栀点点头。
应奶奶说:“那你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上去照顾他,他身子弱的很,要么常年不生病,一旦病了,就拖很久。他还不肯吃药,你只能给他做物理降温,这事儿,现在也就只能你给他做。”
南栀不疑有他,就刚刚应淮序非要洗澡的劲头,她觉得他不肯吃药也很正常。
“去吧。”
应奶奶赶她上楼。
夏妈妈也想上去看看,被应奶奶拦住,说:“就让南南去照顾吧,粥也不用煮。这人发热啊,暂时是不想吃东西的,等他身上的烧退了,让南栀做就好了。”
夏妈妈张了张嘴。
应奶奶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你瞧你的气色,该好好休息休息,我已经让霞姐过来,到时候让她替你分担一下。回房休息吧。”ωωω.χΙυΜЬ.Cǒm
……
南栀回到卧室。
卫生间里传出水声,还真起来洗澡了。
她站在门口,贴在门上听了一会。
正预备走开的时候,里面传出动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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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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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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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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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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