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孟安筠一直都很听话,徐京墨不折腾她的时候,她就尽可能的休息。
徐京墨给她吃什么,她都乖乖吃下去。
保留自己的体力,就等着有这么一个机会,一个逃出去的机会。
徐京墨意外的没有反应,被孟安筠轻松扑倒。
白色的灯光下,孟安筠那张脸显得有几分狰狞和恐怖,她脸上的伤口发炎化脓,让人不忍直视。
可徐京墨看着她的目光,丝毫都没变。
孟安筠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同他对视,有那么一措,孟安筠心里有所动摇,她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迅速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朝着门口跑去。
徐京墨揉了揉发疼的脖子,呼吸顺畅的那一刻,他嘴角冷冷的扯了扯。
可惜了这一盒饭菜,他跑了好些地方,又要避开那些摄像头,这可都是他的一番心思,都是孟安筠喜欢吃的。
但是,她一点也不珍惜。
徐京墨坐起来,有点儿难过。
孟安筠急切逃跑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站起来。
走出房间,正好就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徐京墨不疾不徐的走过去。
她跑不出去的。
孟安筠跑出楼梯的时候,好似听到徐京墨的声音,从那深深的黑暗中飘出来,“筠姐姐。”
她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回头,朝着那黑乎乎的楼梯口看过去。
恐惧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她拼命的往前跑。
四周黑暗,也没有光。
她没注意到这边有台阶,直接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头撞在石头上,懵了一瞬。
她躺在地上,视线模糊。
她盯着那黑重重的天,仿佛有什么压下来,将她牢牢锁住,无处可逃。
不,她必须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她还不想死。
片刻的功夫,她好似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她手边摸到一块石头,将其用力攥入掌心,而后一点一点的往边上挪,能贴到台阶,才停下来。
她用力的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她知道,只要徐京墨还清醒着,她就逃不掉。
唯一的出路,只有把徐京墨砸晕。
那样,她才有可能逃出去。
脚步声慢慢的近了。
孟安筠闭了闭眼睛,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脚步声上。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上。
一下又一下。
她全部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眼睛习惯了黑暗,便能看到晃动的影子。
当她看到那只脚近在眼前,在他要往下跨的那一刻,她猛然而起,一下抱住对方的腿。
徐京墨毕竟也不是什么格斗高手,孟安筠这样孤注一掷的突然袭击,来人直接摔在地上。
孟安筠迅速扬手,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砸过去。
那一下很重,孟安筠感觉到他又重重倒下去。
她压在他的身上,朝着同一个方向再次砸下去。
他还在动,他还在动!
她说:“你不能怪我,是你先伤害我的!是你先害我的!是你不放过我!”
她要砸第四下的时候,后脑勺一疼,下一秒,她就瞬间失去了知觉。
她都来不及往后看。
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地上的两个人都没有动静,徐京墨打开手里的电筒,看到孟安筠趴在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上。
电筒光照到那男人的脸上。
是个流浪汉。
满脸都是血,可见孟安筠有多狠。m.χIùmЬ.CǒM
徐京墨将孟安筠抱起来,也不管那流浪汉的死活。
夜色中,他抱着孟安筠走在两栋楼的中间,荒废又阴森。
他没把她抱回原来的地方,而是走向了厂子旁边的荒草丛,那里有他挖出来的一个深坑。
到了以后,他先将人放在旁边。
然后走开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他带回来的那个箱子。
里面放着一个头纱和花环,旁边还放着一支口红。
他拿湿巾,给孟安筠擦了擦脸,将脸上的脏东西都擦干净,又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给她把头纱戴上。
然后,仔细的用口红描绘她的唇。
画完,他十分满意,点点头,说:“真漂亮。”
他坐在她的身边,电筒白色的灯光落在脸上的身上,徐京墨那只箱子里,还放着刀具。
他看着孟安筠,说着结婚誓词。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或者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忆,我都会爱你,并对你永远忠心不变。”
孟安筠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反应。
徐京墨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挪到她的腿上。
孟安筠的腿挺漂亮的,很匀称,且长而直。
只是这双腿并不乖巧,它不朝着自己走,偏偏喜欢朝着徐晏清走过去,那就很不好。
他眯起眼睛。
从旁边的箱子里,将刀具拿出来,手指在每一寸的骨节处,摸了摸,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以后都不可以乱跑哦,你要认准自己的主人。”
腿上传来疼痛的瞬间,孟安筠猛然睁开眼睛,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响起。
孟安筠抓起旁边的沙子,石子,朝着徐京墨砸过去。
她原本就高度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迸发,徐京墨还摁着她的腿。
她的恐惧和曾恒都达到了极致。
嘴里是对徐京墨最狠毒的诅咒,她扑上去,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她也看到他在对自己的右脚做着什么。
徐京墨还不肯放弃,他死死的摁住她的脚,想要完成他想做的事儿。
孟安筠急促的呼吸,她视线扫过,发现了匕首。
她继续咬着他的耳朵,另一只手偷偷的拿到了那把匕首。
下一秒。
刀子穿过厚厚的衣服,入肉声那么明显。
孟安筠咬着牙,又扎了两下。
直到徐京墨侧过脸。
还是那双黑白分明,单纯的双眼。
此时,眼睛里带着一点儿忧伤,低低的,艰难的吐出了姐姐两个字。
“我只是,想让你……让你永远别离开我……”
他整个人软下去。
孟安筠却半点都听不到他说的话,她只觉脚上的力道减轻,她便松开了手。
一把将徐京墨从身边推开。
他就那么倒在地上,仿佛动不了了。
孟安筠忍着右脚的痛,撑起身子,想要逃走。
她站起来,扯下头上的头纱。
扔进了旁边的坑里,她转过身,余光瞥见歪在地上的徐京墨。
这个坑,他是打算用来埋她的?
她眼底生出森森寒意。
随即,将徐京墨推进了坑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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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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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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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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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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