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猛地站起来,瞬间又坐了回去,他眼眶发红,看着跑向门口的陈念,厉声道:“你敢走!”
陈念丝毫没停。
徐晏清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陈念砸过去。
一下就砸到了她头上,陈念一下摔倒,烟灰缸落在地上,因为厚重,倒是没破。
陈念捂住脑袋,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坚定,咬着牙站起来,拿了徐晏清的手机,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迅速的跑了出去,并反锁了门。Χiυmъ.cοΜ
不让徐晏清能立刻就出来。
她跑的着急,连拖鞋都没有穿。
她的头很痛,跑到小区外面就有些受不住。
她停下来喘气。那碗汤,她也喝了一点,但喝的并不多。
只是有一点头晕,恶心。
她弯下腰,双手掐住大腿,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看了看手掌,有血迹。
她眼睛发涨,觉得好笑,还真笑了起来。
整个人微微发颤。
缓了一会后,她朝着马路跑过去,随便拦了一辆车,而后打开手机,打了120。
她准确的报上地址,“对,药吃多了。你们快点来。”
挂了电话,没有回头看一眼。
她用力握着手机,视线略有些模糊。
她觉得胸口发疼,呼吸都变得困难,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
应该不是,她只喝了一碗而已。
司机看她的模样有些奇怪,倒也热心肠,“要去警察局吗?”
陈念摇头,“不用,我想去东源市。师傅,您可以直接开去吗?多少钱都可以。”
这就很远了。
司机是不跑长途,他把陈念送到了车站。
陈念在这边买了一双拖鞋,问了几个跑长途的,有一个愿意送她去东源市。
提前说好了价格,她去买了点吃的和水,就上了车。
路上,她接到了医院的救护电话。
陈念叫他们直接撬锁进去,电话没有挂断,那边的声音听起来闹哄哄。
没一会,就听到门被打开。
陈念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等听到徐晏清的声音,她才挂了电话。
她喝了半瓶水,头晕加剧,后脑勺的位置疼极,她不敢摸,紧绷着神经,不敢松掉。
她靠着车窗。
这时,手机震动。
来电的号码,就是刚才打进来那个。
陈念盯着出神,并没有接听。
救护车上,徐晏清躺在救护车上。
电话没有打通,他一只手压在眼睛上,他在想给她开的那些药,他在想她会放多少,又想到她自己也喝了一碗。
倒是不怕死。
耳边传来机械的女音,提醒他电话没有打通。
徐晏清验血验尿,做了一些列的检查,然后给拉去洗胃。
他头晕的症状比较重,上腹绞痛,一阵阵的发汗。
洗完胃。
他被安置到病房,已经有人帮他办理了入院手续,也付了费用。
李岸浦走进病房,在他床边坐下来。
徐晏清醒着,这会还在输液。
白炽灯光下,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连唇色都显得很淡。
他脸上没有表情,也毫无情绪波动。
李岸浦给他递了温水,“真不巧,让我碰上这一幕。”
徐晏清低眸看着杯中的水,停顿数秒后,才伸手接过。
李岸浦似笑非笑的说:“这陈念,每次做出来的事儿,总能给我惊喜。我真是想不到,她还能给你下药。她倒是不怕你被毒死。跟这样的人,躺在一个被窝里,你就不怕那天,她拿刀,抹了你的脖子?”
他见识过了陈念对待郑擎西的样子,这姑娘真动起手来,是非常狠绝的。
甚至比当初拿着板砖砸他头时,更狠。
徐晏清浅浅抿了一口温水,胃部十分的难受,身上也没有力气。
其实他给她配的药,都是中成药,吃多一点没什么问题。
唯有一样。
是换了瓶子的精神类药物,是想她能够情绪平稳。
显然,她是要鱼死网破,是把大部分药混合着一并掺和进了汤水里。
包括了那瓶药。
只是那药是放在维他命的药瓶里,她又怎么会傻得连维他命也一并放进去?
徐晏清:“你找到这里,是想从我手里把她带走,是吗?”
李岸浦眯了眯眼眸,“我争取我喜欢的女人,有什么问题?我们不是说过,公私分开的吗?既然如此,我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我想要的人,没什么不可以的,对吧?”
“徐晏清,你现在这样是在玩火。你没发现,你已经在慢慢的因为她而转变了吗?终有一天,你会跟你父亲一样,因为一个女人,而葬送掉你的一切。徐家人还没毁之前,你已经被毁了。”
李岸浦哈的笑了声,“不过也好,你也姓徐,本质上你也是徐家人。毁掉了,我也该高兴。”
徐晏清慢慢侧过头,与之对视。
李岸浦倒也不惧,谁不是摸爬滚打混上来,他也不是一点底子都没有。
说完。
李岸浦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好好休息吧。听说你明天还有个联合手术。”他嘴角一勾,带着几分讽刺,弯下腰,双手撑在床沿上,问:“不过,你弄成现在这样子,还能参加吗?”
徐晏清抬了眼帘,对上李岸浦含着浅笑的双眸,他微扬了一下眉毛,继续道:“没有人能够影响你的手术,这话你曾经说过。你还记得吗?还有出国,你还能出国吗?徐晏清。”
徐晏清神色不变。
李岸浦直起了身子,将椅子放到原来的位置上,说:“不打扰你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病房,走之前还贴心的找了个看护照顾徐晏清。
李岸浦出了医院,就叫助理立刻查陈念的位置。
他得在陈念跟孟钧择汇合之前,把她拦住。
李岸浦给徐晏清的手机打电话,电话意外接通。
但电话那边的人并不是陈念,只听到对方急切的说:“你……你是谁啊?是陈小姐的朋友吗?陈小姐晕倒了!我这就送她去医院,你要是在北城,最好能过来一下。”
电话刚挂断。
一辆黑色商务车在车边停下,车上下来个人。
……
李岸浦抵达司机所说的医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就又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没打通。
他把司机的车牌报给助理,查了一下信息,拿到司机的手机号码。
拨过去询问情况。
司机说:“哦,她未婚夫的人把她带走了。你不用担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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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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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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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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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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