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疼痛,都足够刺激她。
但她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就是身子绵软无力。
下一秒,徐晏清突然松了手,整个人支撑不住,一下从床上掉了下来,压在了陈念的身上。
陈念被他砸的彻底清醒过来。
徐晏清一只手撑住身子,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
陈念条件反射的把他从身上推开。
陪护床就这么大,徐晏清一下子又摔到地上。
陈念坐起来,这才想起来,他还伤着。
腹部的位置,冒出来一点点血迹,在衣服上晕开。
但并不多。
陈念费劲巴拉的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弄回床上,她掀开衣角,纱布都已经染红了。
她一阵心悸,想要摁护士铃。
徐晏清一把抓住,“没事。”
“流血了!”
“伤口没绷,只是流点血而已。”
她并不知道,没多久之前,他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她的皮肤炙热,徐晏清的手很凉,贴在皮肤上,还有点舒服,“你确定吗?”
他喉结动了动,唇色很淡,闭着眼睛,眉心微微蹙着,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陈念瞧着那些血,心里始终还是有些担忧。
正想说点什么,徐晏清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舒服吗?”
这话语里,藏着很重的戾气。
陈念这会心思在他的伤口上,并没细想他这话的意思,“舒服。我还是去叫医生……”
话没说完。
陈念就被他狠狠拽到了身上,睁开眼,眸低有涌起了暗潮。
他揪住她,一翻身,便将她摁在床上。
陈念迅速抓住他的手腕,“你疯了!”
他冷笑一声,真是疯了魔。
陈念一直抓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却无法拉开他的手。
她感觉今晚发生的所有,都特别魔幻。
呼吸一阵阵的发紧,她望着徐晏清的眼,他墨色的瞳仁里,倒映着她几乎快要失去理智的脸。
她心底生出一丝羞耻,却又抵挡不住这一切。
徐晏清低下头,贴近她的右耳,轻轻吻了一下,问:“喜欢吗?”
陈念闭上眼,仅存的理智让她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看着她泛红的耳廓,连带着脖子都微微泛了粉,徐晏清心里的郁结并没有得到释放。
身体的疼痛,并不能阻挡他。
他低头,冰凉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上。
从她的耳后,一寸一寸的亲。
动作温和。
陈念下意识的缩了脖子,余光望过去,想让他停止。
……
半小时后。
陈念急呼呼的跑出去叫医生。
她步子都是虚的。
腿有点软。
她的手上带着血,都不用她说话,护士看到了,立刻进去叫了值班医生。
两个人跟着陈念进了病房。
徐晏清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值班医生气够呛,看向陈念。
陈念这会带着口罩,两只耳朵红红的,她微低着头,说:“他刚摔下床了。”
值班医生没说话,跟护士一块,剪开纱布。
伤口在流血,不过线没有崩。
陈念站在旁边,一眼就看到了刀口,她头皮麻了一瞬,心都紧了一下。
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一下就凉下来。
她的视线往上,落在徐晏清的脸上。
他正看着她,目光沉静无波,黑深的眸子像漩涡,一不留神便要掉进去。
陈念慌忙移开视线,扫过他净白的手指,脸又热了起来。
她此时双目泛红,眼睛里的情丝还未完全退散。
医生给徐晏清清理,止血,仔细查看无碍后。
又给他重新缠上绷带。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值班医生不再赘述。
陈念跟着值班医生到门口,他说;“别让他再折腾,必须要好好休息。命要不要了?”
陈念:“知道了。”
值班医生有点忍不住,“一晚上来两次,再好的身体都扛不住。他可是矜贵人物,一定要好好的仔细的照顾着。不能由着他乱来。”
两次?这样的事情,之前还发生过?
陈念连连点头,“我会好好照顾着的。”
医生和护士离开。ωωω.χΙυΜЬ.Cǒm
陈念回到房间。
徐晏清挂上了药水,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唇色越发的浅。
陈念坐在陪护床上,盯着他看。
经他这么折腾,陈念身上的那股劲倒是散了很多,脑子更加清醒。
她重新回忆了一遍晚上发生的一切。
真的更做梦一样。
又乱又懵。
她记得自己被南栀送去了诊所,南栀一直都陪着她,还有李岸浦,怎么又会出现在徐晏清的病房里?
徐晏清:“给我擦手。”
陈念回神,去洗手间弄了热毛巾,给他擦了擦。
给他擦手的时候,陈念不自觉的脸热,胡乱的擦了两下。
徐晏清发出轻嗤,“擦干净点,我不想留你的味道。”
停顿数秒后,他低低沉沉的吐出一个字,“脏。”
语气里带着嫌恶。
陈念抬眼,他已经闭上了眼。她气不过,起身要走,徐晏清抓住她的手,很用力,是存着火的。
……
李岸浦回到家。
李绪宁的踪迹被扫掉,他的定位器也是关闭的。
李岸浦独自坐在客厅里,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手机震动,发出叮的一声。
这是李绪宁定位器显示的声音。
他将手里的烟咬在嘴里,点开来看了眼,而后抓了车钥匙出门。
一路疾行。
车子进了山里,到了目的地。
他关了导航,这里他很熟。
山脚下,站着一个男人,他走过去,对方并不拦着,只说:“他叫你别动他的东西。”
李岸浦大步上去。
四周围漆黑一片,安静的只有他的脚步声。
很快,他便到了地方,李绪宁站在那里,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手电的光照向他。
“爸。”他喊了一声,挺平静的,不慌也不怕。
这是他妈的坟头,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
李岸浦沉沉的应了一声,走到他身侧,“没事吧?”
李绪宁抱怨道:“等你半天了,干嘛要晚上来扫墓?”
“怕吗?”
李绪宁摇头,“有什么好怕的。要真有鬼,我还真想跟我妈聊几句,可我在这里站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
李岸浦笑了下,侧头看向墓碑,李绪宁将电筒的光就照在上面。
墓碑的照片退了色,成了黑白。
照片上是个年轻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很浅,可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照片里,最好的一张照片。
李岸浦抽了根烟,就带着李绪宁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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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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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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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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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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