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洗过澡,陈念头发都吹干了,徐晏清给她吹的。
就发尾还有点湿。
他自己则懒得弄,只用块毛巾擦头,走到茶几边,弯身将手里的毛巾放下,随手拿了桌上的矿泉水,拧开来喝了一点。神色清冷的,完全变了个人。
结束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分钟而已。
他就完全抽离出来。
陈念心口还有点发烫,脸也很热。
她身上穿着徐晏清拿的白色棉质短袖,软软的,挺舒服。
衣服上有好闻的肥皂味道。
由着刚才他过于强硬,导致她全身里里外外的衣服都被水弄湿。
衣服里面空荡荡,有点让她不安。
这样也不好走了。
陈念抱着自己的衣服,扫了一眼,一下子没找到阳台,“阳台在哪儿?我洗一下衣服。”
徐晏清指了一下。
陈念就从他身前走过,快速进了洗衣房。
里面挂着几件他的衣服。
她把衣服洗干净,挂到外面,想能干的快点。
她在窗户边上站了一会,脚踩在台子上,往外看。
这里景观还不错。
是筒子楼里,看不到的景致。
十月份的气温稍微降下来一些,夜风里带着一丝凉爽,吹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很舒服。
陈念眯着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和安稳。
只是手掌持续发烫,搅和的她心里也跟着滚烫。
思绪一不留神,就要被勾走。
她低下头,看到虎口的位置略微发红。
她一下闭上眼睛,停止了回忆。
等她回到客厅,徐晏清坐在沙发上,附身,正在看电脑。
神色专注又认真。
估计是在写学术论文。
他们都是实操和学术两手抓的。
陆予阔以前就总是为学术论文发愁,每天都要忍不住发脾气。
陈念过去拿了自己手机,想回阳台去待着,不打扰他做事。
刚走开两步,徐晏清抬眼,“去哪儿?”
“去给我妈打个电话。”她回头,视线与他对上。
“嗯。”
陈念躲去阳台,给陈淑云打电话交代了一声。
陈淑云没做声,沉默了一会,才应下。
挂了电话,陈念就给南栀发了微信,串通了一下说辞。
南栀:【你晚上不回家?你睡哪儿?】
陈念想了下,回:【就想一个人待会。】
徐晏清的事儿,她谁也不想说。
最好谁也不知道。
徐晏清中间起来去倒水的时候,才想起来她这人,走到洗衣房门口,就看到她靠着窗户站在那里,脑袋靠着窗户的边缘,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一只手插着裤袋,看了她一会,“看电影吗?”
陈念转头,“不看。”
上次的记忆还在呢,那电锯惊魂搞得她好几天都没睡好。
他笑了下,“看喜剧。”
陈念想了想,“你不做事了?”
徐晏清懒懒倚着门框,两人就这么隔着一个洗衣房的距离讲话,“休息一会。”
陈念心有戚戚,“你别骗我。”
“你选。”
他就站在那边,等她自己过来。
陈念想了一下,跟着他回到客厅。
徐晏清给她开了投影。
他这边的机器好,投影在墙面上,清晰度很高。
陈念坐在旁边的懒人沙发上,选电影,他则回到茶几前,继续他自己的事情。
陈念找了一部宫崎骏的动画来。
随即,她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没再动弹。
懒人沙发超舒服,她躺了一会就昏昏欲睡。
客厅里就开了几盏壁灯,还有一盏立式台灯,光直接打在徐晏清那边,不影响陈念看电影的氛围。
窗帘敞开着,超大落地窗上,屋内的情景与外面的夜色融合在玻璃上。
陈念把声音调的很轻,电影里的色调很美,勤快的配乐,加上徐晏清打字的声响。
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她慢慢闭上眼,睡了过去。
徐晏清弄完两点多,电影结束。
他合上笔记本,抬眼看过去,陈念整个卷缩在懒人沙发里,已经睡熟了,睡姿挺乖。
两只脚叠在一块,脚趾圆润。
秀气小巧。
徐晏清喝下半杯水,收回视线,将两份法文资料拿出来,放在一侧。
而后起身,去拿了个毯子,盖在她身上。
陈念似感觉到什么,睁了一下眼睛,无神的双眼,并不能辨认任何。
徐晏清看出来,她还在梦里。
很快她就又躺回去,闭上了眼。
无意识的勾人,最要命。
徐晏清绷紧了下颚线,片刻后,他拉开了毯子,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这懒人沙发挺宽敞,挤一挤倒是能躺下两个。
他将人抱在怀里,抓住她的手。
陈念动了动,被他弄醒,睁开眼,迷茫的看着他。
徐晏清低头亲了下她的眼睛,说:“乖。”
……
第二天清晨。
陈念起来时,徐晏清已经从楼下买了早餐回来。
她先呆坐了一会,还有点困。
徐晏清把早餐放在茶几上,“我要先走。这个拿去帮我翻译出来。”
陈念看到他,脸颊不自觉热起来,很快就转开视线,“你需要吗?”
“需要。”
陈念辨不出他眼里的真假,她以前给陆予阔翻过,这挺难的,“千字一千。”
他没质疑,“好,下周末拿来给我。”
“这么急啊?”
“否则,你要得起千字一千?”
陈念瘪瘪嘴,没再多说。
徐晏清挺急,跟她说完就走了。
陈念看着他的身影,怎么都无法跟昨夜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旖旎的秘密,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心头微动,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赶紧起来,换衣服洗漱,草草吃了早餐,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到了洲际。
正好在电梯口遇上出差回来的李岸浦,她跟其他职员一样,叫了他一声李总,就安安分分的跟他们站在一起等电梯。
李岸浦看过去,陈念还是昨晚上那身衣服,与平日里有点不同,像精心打扮。
电梯到达一层,将要开的时候,李岸浦适时开口,“陈老师跟我一块上去吧。”
叮的一声,眼前的门打开,其他职员纷纷进去。
陈念被点名,只能站在原地。
那些人,或明或暗的看了陈念一眼。琇書網
李岸浦走的是总裁专用电梯。
正好,职员电梯被挤满了。
电梯门关上,隔绝了所有八卦的眼神。
陈念跟着李岸浦进了电梯。
助理没跟着一块进来,电梯内就他们两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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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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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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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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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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