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湿透,黏在身上,会有点冷。
但她也不好出去。
说不定,盛恬还在外面。
她刚才的话,陈念倒是听清楚了。
看来是徐晏清故意点她,让她来找茬。
也不知道盛恬有没有注意到异常。
她爬到浴缸里等着,闭着眼睛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
听声音,应该不是个年轻的主。
所以,这就是盛岚初的目的。
是想把她送给谁,从而达到好处?
还企图把她蒙在鼓里,用卓径深来挡着。
她用鼻子发出一声哼笑。
怪不得她能有今天的成就,真能盘算。
不知道是因为冷水黏在脸上冷,还是这件事让她觉得恶心,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的起来。
这一次没得逞,下一次就未必。
不知过了多久,卫生间的门把转动。
陈念心一紧,靠在浴缸里没动。
有影子笼下来。
这么安静,恐怕不是盛恬。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抓住,一下从浴缸里拉起来。
徐晏清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真醉假醉?”
陈念没动。
湿透的衣服呈半透明,紧紧黏在身上。
徐晏清打开了水龙头,浴缸蓄满了水,把她丢进去。
陈念条件反射的扑腾了一下,猛地睁开眼,双手抓住浴缸边缘。
水,倒是温水。
泡在里面,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她慢慢的往后靠,整个人往下滑了一点。
徐晏清换了身衣服,穿的是酒店工作人员的衣服,戴了个口罩,站在浴缸边上。
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发紧。
陈念穿的是纱裙,裙摆在水中起起伏伏。
温水的浸泡,陈念的脸红润了一些。
她似乎真是喝多了,闭着眼睛,像是又睡了过去。
徐晏清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她脸上的妆都花了,他用力给她擦干净,陈念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脸都被他擦的通红。
徐晏清冷声说:“能安分点吗?”
陈念紧闭着眼睛,一下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就要咬人。
只是徐晏清没让她得逞,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连张嘴都做不到。
他低下头,靠近她。
陈念睁开眼,对上他深邃的眸。
他说:“明天就离开,听到没有?”
徐晏清并没有留太久。
盛恬就等在外面,她被陈念暴打了一顿,气的要命。
一只手捂着脖子,就站在卫生间门口。
身后的门打开,她下意识的往旁边站了站,咳嗽了一声,说:“怎么样?”
“我解决了,但你说话做事小心点,懂?”
盛恬点了下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点不太敢面对他。
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小丑。
她眼眶热起来,负面情绪瞬间上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拉住了徐晏清的衣服,“有件事,我想问你。”
他停住,回过头,低眸瞥了眼她的手。
盛恬迅速收回,咽了口口水,说:“你还记得当年那张卡吗?你有用吗?里面有多少钱?”
徐晏清停了停,转过身,眸光深而沉,定定的看着她,并没有做声。
盛恬被他看的有些受不了,说:“我……我就是随便问一下。”
徐晏清往前一步,“这件事,你有没有想要说的?”
她垂着眼帘,下意识的往后,“没。我没什么想要说的。”
“我念在你帮过我这一次,我不怪你之前做的事。但你要是再跟苏珺一起搞事,那我可能就不会再念你曾经的雪中送炭。”
盛恬:“不会了,我不会了。”
她的语气极其的坚定。
徐晏清离开。
盛恬才缓缓松下一口气。
那张卡已经落在郑文泽的手里。
如果她跟陈念是对换了身份的话,那张卡就该是她的,卡里的钱也都该是她的。
她看向泡在浴缸里的陈念,心里只有憎恶。
她只看到陈念被所有人宠爱的幸福模样,完全不记得陈念离开郑家以后所受的苦。
在她眼里,陈念运气总是那么好。
还睡到了喜欢的人,又有把柄把人捏在手里。
就像当初。
她喜欢,就把小余老师占为己有。
如今,她仍然可以这么做。
凭什么好运气都在她手里呢?
……
徐晏清换回衣服,回到风亭园,这是孟家给这宅院取的名字。
徐家的人都在徐振生住的院子里,他一路走过去,抽了一根烟,快到的时候才把烟摁灭,丢在附近垃圾桶。
进去的时候,酒店的医务人员在给徐婳处理伤口。
徐振昌也在,还有林伯。
这个时间点,徐汉义已经睡下,就没叫他起来。
徐振昌跟徐振生坐在一块,正在说徐婳被砸伤的事儿。
徐婳是走在路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头。
幸好已经走到住处附近。
傅慧芬站在院子里看星星,听到一声尖叫,就赶忙跑过去。
看到徐婳摔在地上,一脑袋的血。
他们住的这个院子,跟徐汉义比较近。
徐婳这一头的血,着实的吓人,傅慧芳第一时间就给徐振生打了电话,然后敲开了徐汉义的门。
林伯先出来。
徐婳捂着头,脸都白了。
老爷子已经睡下了,林伯立刻联系了酒店那边。
当时,徐振生不在。
他回来后,没多久,酒店的医务人员就赶过来。
林伯还知会了徐振昌。
徐振昌就跟徐庭一块来看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砸伤。
这可是孟家的地盘,又独立在半山腰上,不可能有村子里的人恶作剧。
恰恰徐婳是徐振生的女儿。
之前因为徐开畅的事儿,导致两家人多少有些隔阂。
孟钰敬到现在对徐振生都是爱答不理。
出了这档子事,不免要联想是不是故意针对。
徐振昌说:“可要说他们找人做这种事,似乎又不太可能,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再说,婳婳跟筠筠关系还是好的。明早上,找孟老爷子问问。”
徐振生摁灭手里的烟,说:“算了吧。就当无事发生,再多去问一问,又多一点矛盾。幸好也没什么大碍。”xǐυmь.℃òm
他又看向徐婳,说:“这几天用头发遮一下,别叫人看到。”
徐婳心里有怨气,但也只能应下。
徐振昌:“你这手怎么了?贴这么大一块胶布,受伤了?”
徐振生摆摆手,“扭了下,这一片都疼。”
徐晏清正好走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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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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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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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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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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