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没有?伤到哪没有?各神保佑,天爷……快说呀。”
卓江玲心情几度起落,惊魂还未定,现在看到他们,又欢喜得想哭。
听玉空大师这么一说,又忍不住笑出来:“大师,您说的什么呀,不应该说佛祖保佑吗?”
玉空大师气结:“别管谁保佑,反正没事就行,快说,有事没事?”
“没,”卓江玲抹抹眼泪,“我好着呢,就是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被抓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活动一下:“看,哪也没事。”
“谢天谢地,”玉空大师轻吐一口气,看一眼外面的百战,赶紧提醒,“别打死了,要活的!”
时迁扶着卓江玲,一个劲儿责怪自己,卓江玲又想哭又想笑。
“哪就怪你了?是我自己要去买东西……”她看看周围,咬牙道,“这里还有不少人,他们都是被抓来的少年,还被毒哑了。”
这些人,可就没有她这么幸运了。
……
南昭雪和封天极坐在马车里,把方才和玉空大说的,一五一十告诉他。
“有这等事?”
“嗯,”南昭雪低声说,“这也是意外之喜,或许,我们今天晚上要解开的疑惑,不只一个。”
封天极挑车帘往外看看:“这是去粮王庙的路吗?”
百胜低声回答:“目前是,前面有个岔路口。”
南昭雪眼睛微合,轻轻吐一口气:“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果不其然,面前出现一道岔路口。
往左,就是去粮王庙,往右,是去另一处荒山。
到路口时,队伍,向右。
封天极低低笑一声。
走了约摸一刻钟,队伍停下。
田知府从队伍前面催马过来,到马车旁道:“王妃,请下车。”
南昭雪睁开眼,隔着帘子问道:“到了吗?”
“王妃,请下车一叙。”
南昭雪正要下车,封天极拦住她,先一步下来。
田知府端坐在马车,没下马,也没看封天极一眼。
南昭雪弯腰下车,环顾四周:“到了?看着不像。”
“王妃,”田知府声音坚硬冰冷,“我挺佩服你,一个女子,就敢孤身上路,走这么远。”
“所以呢?”
“所以,你若死在徐州,被阴兵所杀,或者是被卢俊淮所杀,都是合理的。”
南昭雪微挑眉,语气难掩惊讶:“你要杀我?”
“我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田知府叹气,“毕竟,我与王爷在边关时也算熟人,可我思来想去,唯有让你死在徐州,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放心,我会让你的死,发挥最大的价值。”
“田彭祖,你算哪根葱?本王妃的价值,岂由你说了算?”南昭雪音色凉而轻,“当一个小小的护城使,做几天卖国贼,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田知府眸子微缩:“你知道?”
“不然呢?”南昭雪反问,“你以为,本王妃为何会随你到这里来?
或者说,你觉得,为何粮王庙会突然改变押粮日期?”
田知府脑子里闪过念头:“是你?”
“不错,你的确是个谨慎的人,早怀疑阴兵是卢俊淮的人,但你没有轻易动手,一直等待观察,千方百计在军中安插了人手。”
“这一次,也是你的人给你送的消息吧?”琇書蛧
“是又如何?王妃,我劝你识时务,这样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他目光掠过百胜和野风,“我知道你的手下有几分本事,但是闫罗刀已经被我调走,剩下一个百胜和一个小丫头,王妃,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有啊,”南昭雪浅笑。
田知府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有?王妃可真会说笑,你的胜算在哪里?
百胜的确有些本事,但本官未必就不是他的对手,我手下其它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南昭雪缓缓抽出双刀:“所以,你眼里没有本王妃,是吗?觉得我是个草包?”
田知府见她执刀,眼神微讶,闪过几分赞赏。
“不愧是战王妃,的确有些不同,可惜了,这里注定是你的死地!”
话落,他拔刀就砍!
南昭雪出招招架,“当”一声,搏开他的刀。
田知府微惊,收起方才的轻视。
百胜和野风上前,封天极提剑拦下:“我来会会他。”
当着他的面,叫他的王妃死?
田知府打量他,轻蔑笑出声:“太白身边一条叛走的狗,也想和本官比划比划?”
“和太白有联系的人,果然是你。”南昭雪轻吸一口气,“你才是小木剑的真正主人,是那个推小车的杂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田知府,是你的傀儡吧?”
田知府轻哂:“也不尽然,他不是我的傀儡,我们俩是双胞兄弟,只是他自小被送去舅父家养大,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他身上的胎记,也是你的手笔?”
“胎记这东西,做假太容易……”田知府一顿,目视审视,“你如何得知?”
“那天晚上的刺客……”
“是我,”封天极接过话,“那个让耿卫长做出一系列栽赃卢俊淮的黑斗篷,就是你吧?”
田知府举刀:“受死吧!”
封天极半分情面也没留,招招都是杀机。
只过了两招,田知府就意识到,他不是对手。
虚晃一招,想要暂时停手,但封天极哪里肯,憋闷了多时的怒气,在此刻如山洪爆发。
田知府一边招架一边后退,声音从胸腔里挤出:“你是谁!”
封天极不答,一剑刺穿他右手手腕。
“啊!”田知府惨呼一声。
再一剑,刺中他大腿。
田知府站不稳,单腿跪地。
鲜血不断涌出,田知府手痛腿痛,冷汗如雨下,脑子里却如同一团浆糊,明明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明明是天衣无缝,手到擒来的事,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冲着自己呆愣的手下怒喝:“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
其实一切变故只在一瞬间,他那些手下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完全没有明白过来,明明是自己人,不知怎么突然就打起来,再一转眼的功夫,自家大人就被打翻。
此时田知府一声大吼,他们回过神正要冲,忽然有人惊呼:“看那!”
一团团雾气无声且迅速,从四面八方涌来,雾气中有铠甲碰撞之声,锵然作响,在夜色中犹为清晰。
一队阴兵,身穿铠甲,手握钢刀,踏着沉沉的步子,带着浑身威压,缓缓自雾中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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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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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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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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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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