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本王妃说,脱衣服。”
别说马朝山觉得不可思议,胡夫人都怔愣一下。
马朝山霍然站起,脸涨得发红:“王妃这是何意?为何要如此羞辱下官?
下官即便有什么做得不周之处,也不该被如此对待!”
南昭雪平静地看着他发完火。
马朝山的怒气对上她的平静,显得刻意而急躁。
“说完了?”南昭雪问。
“脱吧。”
马朝山:“……”
他深吸一口气,拱拱手:“王妃,既然您瞧不起下官,下官也依礼拜见过,话不投机,下官就此告辞。”
他转身就往外走,南昭雪声音悠冷:“马朝山,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马朝山转身:“王妃此话何意?难不成还要扣押下官不成?”m.χIùmЬ.CǒM
“不错,”南昭雪点头,“你说对了。”
“你……”马朝山简直气炸,“王妃,下官虽然只是个知府,但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辱的!
王妃若是如此强横,逼迫下官,那下官来日定当去京城告状。”
“随便你现在怎么说,反正以后也没有这个机会。”
南昭雪语气淡淡,态度却坚定不移:“你是自己脱,还是本王妃让人替你脱?”
马朝山双手紧握:“王妃!不要欺人太甚!”
“本王妃今天就欺你,你也不必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你究竟是不敢还是不能?”
马朝山心在腔子里跳个不停,自从上任以来,还从未如此紧张过。
他实在想不通,面前这个女人究竟要干什么,怎么几句话没说就让他脱掉衣服?
一个女子,让一个男人当面脱了衣,简直……荒唐!
“我不知王妃是何意,恕难从命。”
“从不从是你的事,能不能让你脱是本王妃的事,来人。”
眼看她要叫人,马朝山明白这不是虚张声势,忍不住气急败坏:“王妃,你一个女子,让我当众脱了衣,究竟是要干什么?你不知廉耻,我还要脸!”
胡夫人一拍桌子:“你放肆!”
“呵,我放肆?今天我还就要放肆一回,若想让我脱掉衣,除非我死。”
“死有何难?”南昭雪轻声嗤笑,“本王妃擅长让人生不如死。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乖乖脱,就还好过些,若是不肯,恐怕除了脱掉衣服,还得扒层皮。”
“你……你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
“我敢,”南昭雪点头,“快脱吧,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我听着都烦。”
“你……你简直!”
胡夫人等得不耐烦,反正也早豁出去,上前一把抓住马朝山的后脖领子,对准他膝窝一踢。
马朝山当即站不住就跪下,胡夫人抽匕首快准狠对着他后背一划。
“唰”一声,马朝山顿时觉得后背一凉。
胡夫人动作并没有停止,衣服裂开,左右手可扯一边,然后往前一退。
马朝山就变成上半身赤果果。
“啊,”他一声低呼,又想护住前胸,又想护住伤疤,一时不知道该先护哪。
南昭雪轻掀眼皮扫他一眼:“伤疤在哪呢?”
他上半身除却脖子上的伤疤以外,其它地方并没有任何伤,包括烧伤、刀伤、鞭痕等等。
“这……时间长了,当然是都褪去了,”马朝山硬着头皮说。
“别的不褪,就这个褪?你真当本王妃是傻子吗!”
南昭雪声音陡然一厉,手中茶盏“啪”一声在马朝山面前摔得粉碎。
马朝山吓了一跳,心突突跳个不停,双手渗出薄汗。
这是他到临州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
而且,他预感到,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这个女人并不好对付。
沉默半晌,马朝山微微闭眼,像是认了命。
“王妃,下官的确有缘由,但这缘由,只能说给王妃一个人听。”
胡夫人一怔,随即慢条斯理道:“正好,本夫人去瞧瞧夫君回来没有。”
她大步流星退走,就站在门外。
南昭雪目光微深,盯着马朝山:“说吧,你是谁。”
马朝山心头紧缩,声音也跟着艰涩:“王妃睿智,在下的确不是真正的马朝山。”
“在下是从边关军中来的,马朝山……是我的孪生兄长,我们俩自小长得如同一人。
后来慢慢长大,他喜文,我喜武,这才渐渐有了点差别,但到底是亲兄弟,稍微注意点,还是能装得很像。”
南昭雪不动声色地听着。
马朝山继续说:“我在军中历练,本想能做个将军,保家卫国,一朝名动天下。
奈何能力有限,只能当个小兵,不过,我也没有气馁,何况,那时还能经常见到王爷。”
南昭雪手指轻抚额角,眸子微眯,看不出喜怒。
“接着说。”
“王爷在边关,别说我们,就是敌方将领听了都要吓破胆,我想,所谓英雄,不外如是。
后来王爷被调回就京,我也下定决心,要好好在军中效力一辈子。
不成想,家中来信,说是兄长突遭变故,在上任途中,意外身亡,连嫂嫂和侄女都没有幸免。
我思索再三,决定为兄长报仇,便找到我们的小队长郭良,和他说明此事。
他虽然不想我离开军营,但见我为兄报仇之意已决,此事不能拦,只好同意。
我再三恳求,他还把我平时穿的薄甲军靴和佩刀,让我一并带走。”
“王妃若是不信,在我书房中有一间秘室,这些东西都在里面。我经常进去看,怀念那段在营中的日子……”
“那你查到什么了?”
“下官查到,前些年匪徒猖獗,实乃是有人故意而为!”
“何人?”
“王妃,”马朝山低声道,“下官今日来胡府,就是假意劝说胡思赫,让他阻止战王殿下来这里。
一来是因为胡思赫与王爷关系不睦,二来就是因为……”
他抿抿嘴唇,回头看看屋门口,似是又恨又惶恐。
“你但讲无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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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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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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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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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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