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不以为然:“你还不知道吧?
太子造反,已经被我家王爷射杀,皇帝现在听到关于东宫的一切,就恨得牙痒。
我要是杀你,他巴不得。”
太子妃眼睛霍然睁大。
“看来还是怕死,”南昭雪低笑,“还以为你真有多英勇。”
“罢了,随你高兴,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带着你的秘密进棺材。
逃,你是逃不了,死,你也不敢,那就慢慢熬着吧。”
“你得慢慢看着,”南昭雪笑容不改,“不如这样,我把他们抓住,都给你送来。
你觉得怎么样?”
“你……你是魔鬼!”
“是什么不重要,”南昭雪无所谓,“让你不痛快就行。
几次三番想至我于死地,撺掇太子害我家王爷,坏事让你们夫妻做了,现在说别人是魔鬼?”
“呵,”南昭雪缓缓转身,音色在暗夜中又冷又凉,“祝你在这里住得愉快。”
走到大牢门口,封天极上前来握住她的手。
“冷不冷?”
“没事,”南昭雪回握他,“走吧。”
马车上暖融融,南昭雪说:“她发现了,雷召中了蛊睛珠的事,不过,她说的话应该有一部分是真的。”
“她说,被灭族追杀,是因为有人买了他们的毒丸,对方要灭他们的口。”
封天极给她暖着手,沉吟道:“那这个人,定在不是寻常的人。”
“是,我觉得,她伪装成太子妃,也并非是随意挑选,除了身份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两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与皇室有关。”
说过之后,又都陷入沉默。
夜色深深,各家各户门还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对联。
一派喜气洋洋。
只是,人间的悲欢,从来各不相同。
子时。
珍贵妃早已入梦,她浑身疼痛,脸也肿了,各宫来问安的时候都得戴着面纱。
本来想趁着刚刚复位,好好立威,哪成想,竟然弄成这样。
揣着闷气睡觉,做的梦,也不是什么好梦。
屋子里香气萦绕,无声散发,像一双双无声的手,进入她的梦,扭曲着梦的形状。
梦中的那些人,一个个鲜血淋漓,近乎狰狞地靠近她,向她索命。
那些人,她有的还记得,有的早已经记不清楚。
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梦,但怎么也醒不了,努力向前奔跑也跑不掉,那些恶鬼如影随行。
她尖叫狂叫,惊动外面的曹嬷嬷,赶紧过来查看。
好不容易才叫醒她,她的衣裳早已经湿透。
看到眼前模模糊糊曹嬷嬷的影子,她还以为是鬼,伸手就打了几下。
曹嬷嬷也不敢还手,忍着疼受了几下。
“娘娘,您怎么了?”
好半晌,她才慢慢清醒,挣扎着坐起来,喘着粗气道:“本宫……做了一个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曹嬷嬷也不好问是什么梦,只好倒了杯热水给她。
她喝了水,又换了套寝衣,稳稳心神,才又睡下。
哪成想,和刚才一样,刚睡着不久,就又开始做梦。
这次的更真实,恶鬼也更多,有几个甚至还像贴上了她的脸,吓得她尖叫不止。
这一晚上,折腾好几次,一直到天亮,她一共也没睡上一个时辰。
眼底下挂着两片青紫,眼白布满血丝,坐着都有点摇晃。
曹嬷嬷更是浑身疲倦,不断想打哈欠。
但也只能忍着。
“娘娘,一会儿就到请安的时辰,各宫的人又过来,老奴伺候您梳妆吧?”
珍贵妃挣扎着想下床:“你说得对,本宫得起来,不能让那些贱人看了笑话。”
让宫女准备了醒神茶,灌下一整壶,这才能强打精神。
妆上了一层又一层,又涂了胭脂,这才看起来脸色不那么吓人。
各宫妃嫔来请安,拓拔玉儿没来,林妃早出宫了,容妃现在正在休养,说什么佛缘就得好好养着。
算来算去,其它的人都不值得一提。
珍贵妃没了兴致,摆摆手让众人退下。
抬眼看到最后一位的莹贵人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莹贵人,你且留下。”
莹贵人平时存在感并不高,出身低,又没有生个一男半女,性子又温吞,不擅言辞,没过多久,也就没了新鲜感。
“贵妃娘娘,不知有何吩咐?”
她其实只有三十岁出头,但因终日郁郁寡欢,又不怎么地装扮,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了七八岁。
珍贵妃仔细看她,对曹嬷嬷说:“去拿那套红宝石的首饰来,还有皇上新赏的那匹竹翠色的料子。”
东西拿了来,珍贵妃笑容温和:“莹贵人,本宫瞧着,你身上这料子,还是去年的吧?”琇書網
莹贵人脸一红:“回娘娘,正是。”
“是本宫疏忽了,前阵子本宫也是烦乱,这些东西你且拿去。
新年新气象,就该戴些鲜亮的,这料子拿去好好叫奴婢们给你裁一裁,正好等开春穿。”
莹贵人急忙道:“臣妾不敢,怎好要娘娘如此贵重的东西?”
“有什么不敢,就是套首饰,一点料子而已。
大家都是姐妹,我年纪渐大,不喜欢这些鲜亮的,给别人也舍不得。”
她说着自顾笑起来,曹嬷嬷上前,把东西交给莹贵人的宫女:“快替你家主子收着。”
莹贵人见推辞不过,急忙谢恩。
珍贵妃话峰一转,这才说正题:“本公记得,你还有一个胞妹?”
“回贵妃娘娘,正是,臣妾入宫时,她还特别小,被臣妾的娘亲抱着。”
“今年多大了?”
“今年正好十六岁,”莹贵人说完,又隐约觉得不对。
“十六岁,真年轻啊,正是好时候。”珍贵妃感叹,“不知道许了婆家没有?”
莹贵人心头咯噔一下。
她虽然温吞,但并不傻。
这些日子宫中发生的事情她看得清楚。
新来的拓拔玉儿不是省油的灯,珍贵妃掌管后宫多年,怎么会容忍得下。
势必要有一场争斗。
只是,珍贵妃要斗,就要有可利用的棋子才行。
她不会是想着……让妹妹进宫,来给她当棋子吧?
莹贵人一想到皇帝已经那把年纪,自己的妹妹才十六,花朵一般,怎么能……
她死死掐着掌心:“回娘娘,臣妾家世卑微,我们姐妹的福气都薄。
之前母亲曾让人给她算过命,要年过二十之后方能许配人家,否则容易克夫。”
她自以为把路堵死了,珍贵妃再怎么着,也不能给皇帝找一个克夫的吧?
没成想,珍贵妃的心头大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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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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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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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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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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