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管家带着人,前后两人夹在中间,押送到封天极和南昭雪的院子。
他一进院子,看到南昭雪,就把脸上的面具摘了。
封天极摆摆手,管家又带人下去。
“又见面了,”那男人笑笑。
“没想到这么快,”南昭雪晃晃手中的玉佩,“是来要你的玉佩,还是来找这三个人?”
男人低头看着那三个人,那三人看到他,眼神慌乱,满是不可置信。
男人冷声哼笑。
“还是说,你是去驿馆附近,结果尾随而来?”
男人收回目光,看向台阶上的南昭雪和封天极:“王爷,王妃,之前不知道身份,多有不敬,还请你们多多担待。”
封天极冷着脸,他对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好感。
尤其这家伙一进来就说什么又见面了。
谁乐意和他见面?
简直不知所谓。
“现在知道了,”封天极冷声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南昭雪:“……”
男人略迟疑一下,大概也没想到,封天极如此不客气。
“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道王爷王妃能否答应。”
封天极干脆道:“你先说什么事,本王再决定答不答应。”
男人苦笑:“说来话长,我该从哪里说起,我得好好想想。”
“不如,就从你的名字,和你的玉佩说起。”南昭雪晃着手里的两块玉佩说。
男人微微抿唇,他的眼睛其实很漂亮,蓝得很纯净,像一捧海水映着一方蓝天。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人,还不太能接受这种。
“我可以说,但王爷王妃可能会吃惊,但请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他略一顿,声音低声却清晰:“我是拓拔安。”
南昭雪微挑眉,封天极眸子微缩。
“你是拓拔安,”封天极面不改色,“那进宫面见父皇,现在住在驿馆里的人,是谁?”
“他是假的,他们是哈斯部的人,三年前,他们部落投靠我们吴离,表面温顺如羊,实则内心是狼!
这次更是想借和亲之机,挑起争端,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之前出现的所谓刺客,也是你,那天本王妃遇见你,你是从驿馆跑出来?”
“不错,我本想杀他们,但是又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我现在孤掌难鸣,他们冒充使团,早已经先入为主,我根本无从解释,更无人给我证明。”
“你既然说,没有人给你证明,那王爷与本王妃,该如何信你?”
拓拔安沉默一瞬,轻声道:“我可以留下,等王爷查证。
王爷不妨派人或者飞鸽给边境,二王子拓拔安并不受重视,这次出使,也是一件苦差,我在路上折损了不少人。
我母亲并非吴离人,而我更因为天生异相,经常戴着面具,这件事情,全吴离的贵族都知道。
而你们见到的拓拔安,他容貌与普通吴离人无异。”
这的确可以查证,如他所说,就是需要时间,即便有鹰隼送信,挑细作,去吴离查证,再返回,再送消息,至少也得半个月。
封天极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问道:“你说现在的使团是假,那么,拓拔公主也是假的?他们意欲何为?”
刺杀皇帝?这未免胆子也太大,他们也不会这么蠢。
“不,”男人再次语出惊人,“她是真的。我原本还担心,她也遭了毒手,也是才知道……她并没有,而且,我猜测,这一切都与她有关。”
南昭雪垂眸看着手中的那块女用玉佩,结合男人的话,大概猜测出为什么这块玉佩会出现在拓拔安身上。
他们没有找到真正的玉佩,但拓拔玉儿有,他们觉得,反正就是一块玉佩,挂在腰侧,晃来晃去的,样式都差不多,也不会有人细看。
但,他们是外族,对中原这种传统的细腻的文化,根本无法理解。
她手指轻轻摩挲,总觉得这图案有些眼熟,当初要男人的玉佩时,也并非是贪财,就是觉得这块玉佩上的图案似曾相识。
只不过,后来一直忙碌,也没有细细想过。
“王爷,王妃,”男人上前一步。
封天极淡淡喝道:“退下!”
男人又后退一步,恳求道:“王爷,我知道这件事很荒诞,我现在也没有其它的办法来证明我的身份,但我可以人在这里等,等王爷查明为止,我相信,王爷定能查清楚。”
“本王不需要你的相信,也不是你的下属,你想让本王为你查,本王就为你查。
此去边关,万水千山,只为查实你的身份,凭什么?”
男人微抿唇:“我那个妹妹,自小有些野心,她此时进了宫,就在皇帝身边,若是做出什么对皇上不利的举动来……”
“那就让吴离陪葬!”封天极声音陡然一厉,浑身杀机尽显,“你在威胁谁?”
男人躬身一礼:“王爷恕罪,我并非威胁,只是想说明事实。
我知道,现在口说无凭,但我愿意向神明起誓,只要王爷助我这一次,我愿意立下重誓,从此以后,吴离永不来犯,愿永世交好。”
南昭雪猜想,这家伙应该是走投无路了,他独自一人,走又不甘心,恐怕也走不了,那些卖山货的,八成就是在找他。m.χIùmЬ.CǒM
“另外,”男人略一迟疑,“据我这几日的蜇伏观察,这些人心怀叵测,除了想找到我,暗杀掉我以外,还有更大的阴谋,只是我一时还没明白是什么。”
这也算他的态度,来向封天极求助投诚,总得有所表示。
封天极神色如常,没答应也没有拒绝,盯着地上的那三个人,沉默,却威压不减。
男人的心也缓缓提起,一直以来,战王封天极,都是他们这些边关异族的恶梦。
果然名不虚传。
封天极摆摆手:“先把他带下去,本王先审了这三人再说。”
管家把人带走,封天极问南昭雪:“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王爷以为呢?”
封天极拧眉:“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又合乎情理。但我不知道,这个假使团,究竟想干什么。”
南昭雪看着手中的两块玉佩:“如果真如刚才的那个男人所言,他妹妹有野心,使团入京,一方面是把他妹妹送入宫,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刚才他说的那个阴谋,再者,还能带上一堆皇上赏赐的东西走。”
封天极差点气笑:“说得不错,以父皇的脾性,为彰显大国风范,皇家威仪,他们拿来的那点东西,得翻回至少三五倍。”
“那也够他们部落好好用上好一段时间,至少撑过明年青横不接时不成问题,”南昭雪漂亮的眸子冷锐光芒微闪,“所以,有一个更快的检验方法。”
封天极和她异口同声道:“测试一下使团的真假。”
查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吴离的二王子,需要飞越万水千山,但使团,那个假的拓拔安,此时就在驿馆中。
只要能证实他是假的,那就说明使团也是假的,这些人必有阴谋。
至于,那个面具男人究竟是不是吴离二王子,相对来说,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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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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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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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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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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