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殿内,他上前行礼道:“皇上,刚才臣在湖边寻找,找到一具女尸,查看之下,是一位宫女。”
“宫女?怎么死的?”
“回皇上,是被一刀割破喉咙而亡。”
皇帝拧眉,看一眼图四海。
图四海立即出去,查看小宫女的身份。
他虽说不可能认识全宫的太监宫女,但大部分,只要见过的就有印象。
一看这小宫女,他不禁一皱眉。
“回皇上,是余嫔娘娘宫中的一个二等宫女。”
“余嫔?”皇帝略一思索,“传她来。”
“是。”
“父皇,母妃身子不适,儿臣去的时候刚服了药,若是有什么需要问的,儿臣来担待。”封天极开口道。
长公主一听那小宫女死了,心头登时一松,冷笑一声:“还真是孝顺!不过,这孝顺现在用的不是地方吧?她宫中的宫女,莫名其妙的死了,她连个脸都不露?”
“我也很奇怪,怎么刚说要找出那个宫女,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就死了呢?这边审问你,那边就发现死尸,这死无对症来得还真是时候。”
“你……”长公主脸色一变,“哼,封天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是想把这件事栽赃到我头,你休想!”
“是不是栽赃,”封天极慢条斯理,“你心里有数,没有人证不要紧,即便雪儿没事,我也不可能让她白受这一场。”
长公主哭道:“父皇!您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当着您的面威胁儿臣啊!”
“不是威胁,”封天极目光盯着她惺惺作态的脸,“我说到做到。”
长公主心头咯噔一下。
皇帝沉着脸:“好了,都闭嘴,图四海,派人去问问,余嫔睡下没有,身体如何,若是睡了……便不要叫她,没睡就让她过来看看。”
“是。”
余嫔自封天极走后,就一直不停用水漱口,连吃好几颗蜜饯,都缓解不了。
“是老奴的不是,让娘娘受苦了。”曹嬷嬷在一旁愧疚道。
“你也是,装装样子就行了,弄这么苦的药干什么?”余嫔满嘴抱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个贱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去湖边的人刚回来,说是还在找。”曹嬷嬷上前一步,“娘娘,照这样看,怕是……凶多吉少啊。”
余嫔冷笑:“那可真是太好了,当初本以为她是个商户女,好拿捏,谁知道那贱人如此不懂规矩,处处顶撞。这次老天都看不过要收她,等她死了,本宫定要亲自挑选一个。”
“娘娘说得极是,”曹嬷嬷建议道,“而且,等她一死,您可以去皇上面前哭诉,到时候……”
余嫔抬手掠掠头发:“不错,这贱人也算帮了本宫一个忙。”
主仆二人正说着,外面有小宫女来报:“回娘娘,小李子奉旨而来,要求见娘娘。”
余嫔和曹嬷嬷对视一眼,身子往下滑了滑,气息顿时弱了一些。
曹嬷嬷道:“让他进来吧。”
小太监进来一说,发现了死去的宫女,是她宫中的二等宫女,皇帝让她过去回话。
余嫔眼睛又唰一下睁大:“什么?本宫宫中的人?”
“正是,娘娘,奴婢不敢撒谎。”
余嫔又惊又怒,本来想着看热闹,得到恢复位份的机会,哪想到竟然牵扯到她头上了!
“你且先去,回禀皇上,本宫稍后就到。”
小太监一走,余嫔立即坐起来:“快,更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是本宫这里的宫女!”
曹嬷嬷也暗暗叫苦,她是掌事嬷嬷,出了这样的事,她难辞其咎。
皇帝闭上眼睛,按下心头的焦躁,回想刚才听到的,又想到南昭雪。
说实话,他对南昭雪说不上多喜欢,但也不讨厌,主要是觉得……新奇。
南昭雪没有多恭敬,也不那么懂规矩,有时候还憨憨的,但又有点小聪明,还做的一手好吃的。
一想到南昭雪要是死了,就再也吃不到的好吃的,他又有点不高兴。
正胡思乱想,余嫔到了。
一进殿就跪下,她穿着素色衣裙,头发轻挽,只插了根白玉簪,未施粉黛,眼睛泛红,泪水盈盈。
不同于她平时的艳丽富气,此时倒透出几分难得一见的柔弱可怜来。
皇帝目光掠过她头上的白玉簪,记得这还是她初入宫时,他送给她一些首饰,其中就有这支白玉簪。
顶端是一朵玉兰花,小巧可爱,在众多华丽的首饰中,她选了这个戴上。
那时候真年轻,真好啊,她就像一朵刚刚盛开的白玉兰。
“皇上,臣妾有罪,本该在宫中思过,无颜面见皇上,此番却出了这种事,臣妾不能不来,”余嫔向上叩拜,“皇上,您责罚臣妾吧!不管那宫女究竟为何,她总归是臣妾宫中的人,是臣妾管教不力。”
长公主哼笑道:“余嫔可真是会说话,把你自己撇得真干净,好似你什么都不知道。”
“长公主,”封天极冷然道,“你说话客气些!母妃好歹也是长辈。”
“哼。”
余嫔泪水滚落:“不妨事,我现在……哪还算什么长辈,戴罪之身罢了,的确不如长公主尊贵。”ωωω.χΙυΜЬ.Cǒm
“好了,”皇帝扫一眼长公主,“如此骄纵,无法无天!你还要闯出多少祸事才能消停!”
“父皇……”
“闭嘴,”皇帝打断她,看向余嫔,“听天极说,你身子不适,可好些了?”
“多谢皇上,臣妾好多了,”她气息急促,脸色苍白,怎么瞧着都不像是好的样子。
“起来吧,赐座,”皇帝低声吩咐,“那个宫女,你可认识?”
“臣妾只瞧着眼熟,”余嫔愧疚道,“刚搬去那边不久,宫女也是新安排的,妾身只记住了掌事的,其它的……还不曾记得清楚。”
“是臣妾懒怠,皇上,臣妾有罪。”
她说着又要下跪,皇帝摆手。
这才想起来,当初降了她位份,也的确是要搬出原来的宫殿。
再看她身上的衣裳,料子也明显不如从前。
封天极垂眸,眼底平静无波。
“皇上,天极的王妃,是您亲自挑选赐婚的,如今却……”余嫔再次落泪,“可怜我苦命的孩子,皇上,求您明察,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
长公主忍不住道:“把战王妃引走的是你宫里的人,好多人都瞧见了,你还好意思怪别人?”
余嫔抹抹泪:“是,这一点臣妾无可分辩,臣妾现在不如之前,听说来伺候臣妾的宫女太监,都十分欢喜,还以为是什么美差,结果来了之后……
许是觉得,还不如以前油水丰厚,故而受人诱惑蒙骗,钱帛最是动人心呐。”
封天极道:“父皇,母妃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如派人搜查那宫女的住处或身上,看有无发现。”
皇帝点头:“准。”
图四海亲自去外面,搜查宫女的尸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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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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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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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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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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