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像是一个凶狠的女妖,随意就能掐死一条人命。
太子下意识松开她的手腕。
“这两天就见过,她来找封天极。”
太子妃垂眸,遮住眼中凶狠和恨意。
呵,还真是命大,她竟然没去庄子上,还来了宫里!
之间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她心里一时涌起无数念头,又实在理不出头绪。
“殿下没有别的事就请出去吧,妾身感觉不适,要休息一会儿。”
太子:“……”
太子稀里糊涂走到院子里,一直到门口才觉得不对劲,今天的太子妃怎么这么冷漠强横?这女人疯了吗!
若是有南昭雪那样的容貌,性子清冷那叫冰山美人,若是长成太子妃这样,还如此丧着脸甩脸色,那就是作。
真是莫名其妙,太子冷笑,好,那就去几个侍妾那里快活一番,反正他也不是很想见太子妃的那张脸。
他一走,太子妃立即吩咐备车。
……
封天极到珍贵妃宫中时,她已经换了衣裳,除下头上钗环。
按规制,身为嫔位,是不能再戴那样的首饰了。
现在流云不在身边,被封天极罚去烧炭,她挑了一位姓曹的嬷嬷管宫中杂事。
曹嬷嬷让几个小宫女收拾东西,见身边无人,这才低声劝慰:“娘娘,您别太难过。您这次只是被连累,犯错的不是您,皇上只是在气头上,过几日就会好的。”
珍贵妃手抚着空空的手腕人,让她戴去那些丑陋粗糙的首饰,还不如空空如也。
“容妃如何了?”
“老奴方才已经打听清楚,容妃只带了一名嬷嬷,搬去太皇太后宫中,皇上命她在那里抄经静心,”她顿了一下,补充说,“并没有降低位分。”
“呵,”珍贵妃低笑,“没有降低,才是最尴尬。只带着一名嬷嬷,许多事都要亲力亲为,没有妃的待遇,却空有名分,这才是日复一日地往脸上甩耳光。”
“娘娘所说极是,皇上还说了,没有旨意,不许她踏出半步,”曹嬷嬷语气讥讽,“雍王也被圈去紫山朝寺,他们母子,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珍贵妃抬手掠掠耳边的头发:“说得是,紫山朝寺,那是什么地方?是前朝皇帝自尽的所在,据说有缚龙锁,自我朝建立以来,去过那里的人,不是被折磨疯,就是被压垮了脊梁,出来也是个废人。”
“用本宫一个兄长,”珍贵妃声音轻轻,飘渺如凉风,“换雍王覆灭,也算是值得了。”
珍贵妃偏头看曹嬷嬷:“还是你聪明,一早察觉到有人在查融春,让本宫早有准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伺候娘娘,应该的,老奴离开多年,重回娘娘身边,也应该为娘娘带份像样的见面礼。只是……”她一顿,“没有完全按计划走,连累得娘娘被罚。”
“战王妃,”曹嬷嬷一双老眼精光四射,“的确不像传闻的那般简单。”
珍贵妃长长吐一口气,合上眼睛。
此时,外面有人来报:“回娘娘,战王殿下求见。”
珍贵妃缓缓睁眼,眼底一片红。
曹嬷嬷扶住她,吩咐道:“赶紧给娘娘端药来!”
珍贵妃轻叹:“让他进来吧。”
封天极进院就看到有人端着药往里走。
他进屋,珍贵妃正苦得皱眉。
“母妃身子不适?”
珍贵妃放下药碗,又漱了口,曹嬷嬷一边伺候着擦嘴,一边回道:“回殿下,娘娘这几日因为忙中宫中事务,一直不太舒服,但又不敢放松休息,故而没让奴婢们说。”
封天极目光在她身上一转,觉得她很是眼生,但她说话条理清楚,几句话就隐着锋芒,可不像是一般的奴婢。
“母妃若是身子不适,就在这里歇着,儿臣来办。”封天极端过蜜饯,递到珍贵妃面前,“母妃,余家那边儿臣出宫后会去一趟,不会有人敢闹得过分。”
余国舅这些年从宫中顺出去的东西不少,若是被有心人盯着,说不定还会惹出其它的事端,更别说被暗扣之类,说不定为哪一在埋下隐患。
“天极,多亏有你在,辛苦你了,”珍贵妃勉强笑笑,“你舅舅不争气,落得今天的下场也是应该的,我谁都不怪。”
曹嬷嬷接过话,用帕子给她压压通红的眼角:“您别太难过,伤了身子可怎么得了?凡事有王爷出面,您还不放心吗?
娘娘,您要开怀些,这要是在民间呀,您就是做婆婆的,后宅中的头一份儿,任谁也动不了您,走到哪都要摆婆婆的款儿,晨昏定省也是免不了的,那些儿媳都乖巧着。
难道您身宫中,如此尊贵,还不如那些民间妇人吗?”
珍贵妃被她逗笑:“我哪有什么款儿,还晨昏定省,说起来,自从太皇太后去世之后,也没有过这些,如今只盼着天极夫妻恩爱,我也就满足了,不讲那些虚礼。”
太皇太后在世时,不喜欢封天极,经常为难他罚他,都是珍贵妃过去领他回来,太皇太后对她的刁难自然也少不了。
封天极垂眸,声音低缓:“母妃对儿臣的心意,儿臣铭记于心,您放心,儿臣也会好好当差,不会辜负您的培养,等此事过去,儿臣向父皇请旨领差,争取早日助母妃恢复位分。”
珍贵妃又红了眼眶:“什么位不位分,我在后宫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透这点事吗?
以前争,那是因为你还小,母妃立不住,你也受欺负,现在好了,你长大了,娶妻有了自己的王府,母妃也就可以松口气,什么位分之类,也就不在意了。”
此时有人进来,说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珍贵妃站起身,目光环视四周,也从窗外看出去,果然没有看到南昭雪。
她心里的火气瞬间有点压不住。
曹嬷嬷看到她的脸色,问封天极:“殿下,王妃没有和您一起来吗?”
封天极似是没有听见,连个眼风都没有给她。
“母妃,儿臣叫了轿辇来,就在宫门外候着,扶您过去吧。”
珍贵妃脸上笑容微微一僵:“好。”
曹嬷嬷见封天极不接话,心中不甘,她被派出去这么多年,桂嬷嬷死了,她才有机会重新回到珍贵妃身边,本憋着劲抓住机会好好立个大功,没想到……
一回来就遇上珍贵妃被降位份,她担心珍贵妃会觉得她不祥,或者没有能力,无论是哪种,都是致命的。
她一边扶着珍贵妃,一边微笑着说:“娘娘先过去安置,许是王妃在那边等您,您出这么大的事,又与王妃有关,王妃定然不会不理。”
封天极停住脚步,偏头看向她。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似染了冰霜,冷意层层逼上来。
“你是哪里来的?本王瞧着你极眼生。”
曹嬷嬷福福身:“回王爷,老奴以前在尚衣局做事,最近才来娘娘身边伺……”wWW.ΧìǔΜЬ.CǒΜ
“原来是个不懂规矩的,难怪说话如此没有分寸,”封天极冷然。
珍贵妃听他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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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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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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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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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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