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站在旁边的覃文秀,高高在上的看着她。以前她觉得这女人有多慈爱,现在就觉得有多可怖。
身材粗壮的下人,恶狠狠地盯着她,粗糙的大手直接摸上了她的胳膊内侧。
这里的软肉很嫩,拧一把的话不是一般的痛。
韩玉澜惊恐万分,在下人下手之前,就条件反射一般地剧烈挣扎起来。
忽然,只听“嘭”的一声!
楼梯一角的那尊青花瓷瓶被韩玉澜踢倒了!
覃文秀面色大变,看着碎了一地的古董宝贝,满脸的愤恨,满脸的心疼。
“你怎么不摁住她啊,平时的饭都白吃了?我就是说她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脚下去,几百万就没了!”
覃文秀对着下人骂完,又指着地上的韩玉澜大叫:“就你这样,还想嫁给我儿子,还想做覃家的少奶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然而,此时的韩玉澜就跟邪魔附体了一样,哪还能听的见外界说的话。
她拼了命一样的挣扎!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害怕过,也因此,爆发出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力量。
身宽体胖的下人竟然当场被她撂翻在地!
“哎哟!”
下人失去重心,直接栽倒在地。
把下人干翻,韩玉澜挣扎着爬起来,又朝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目标覃文秀扑去。
“反天了,反天了,还不赶快叫人拦住他!”覃文秀大惊失色。
现场乱成一片。
……
这场混乱,最后以韩玉澜被堵住嘴塞进车里扔出覃家后门告终。
下人关上大门之前,转告了覃文秀的话:“再敢找上门,再敢骚扰她儿子,就不止一点小教训这么简单了!”
韩玉澜并没有受伤,却也耗干了所有的力气。
她不甘啊,可也惟有认命一条路。
爱与恨两种相反的情感,同时在韩玉澜心中膨胀。
她爱覃东明,好想好想跟他在一块,但他母亲却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她的胸腔里有一股急流,却又如被水泥堵住一样无法倾泻。
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
离开覃家,她直接打车去了墓地。
在父亲的墓前,在那个慈祥的男人的照片前,她嚎啕大哭。
……
她哭了好久。
父亲的照片带着笑容,不管她哭的多么的肝肠寸断,父亲永远都是笑的。
发泻出部分情绪,韩玉澜最后还是选择站了起来。
命中注定了她要一个人行走世界,剩下的路,她必须要一人走下去。琇書蛧
从墓地出来后,她才从包中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覃东明打了好多个电话,
韩玉澜拨回去。
“找我有事?”
“玉澜,你在哪里?”
“我来看我父亲了。”
“你等我,我马上接你。”
“可以,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韩玉澜决定了。
分不分手倒是另一码事,她现在只想把覃文秀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告诉给覃东明。
……
覃东明来的比较快,脸色看上去不大好,领带都歪了。
一看见男人,韩玉澜就无比的委屈。
她还没有开口,男人就说:“吃饭了么?”
“没有。”
“先吃点吧。”
韩玉澜摇头:“我不饿,你找我有事?我先说还是你先说?”
男人语气坚定,“先吃饱饭,吃完回家再说。”
韩玉澜没有反对。
附近很冷清,几乎没有几家店,男人带韩玉澜去了沙县小吃。
韩玉澜没胃口,随意吃了一点后便跟男人回家了。
男人开门,韩玉澜进去后开灯,却被男人叫住。
“不要开。”
韩玉澜缩回手,跟着男人坐在了沙发上。
这里楼层非常高,公寓里非常的安静,唯有高楼的霓虹色偶然会扫进房子。
韩玉澜没忍住想开口之时,覃东明动动身体,讲话了。
“玉澜,我有几件事想问你。”
“恩。”
曚昽光线中,韩玉澜可以觉察到男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黑暗中,男人好像有点慌,讲话前深吸几口气,“玉澜,小孩儿的事,你怎么想的?”
韩玉澜想不到覃东明居然会如此直截了当。
那个人给覃文秀发的信息如同电影一样,在韩玉澜眼前快速闪过。
“心疼……自责……后悔。”至今都不相信是真的。
然而,男人接下来的话,却完全出乎了韩玉澜的预想。
“恩,要是某个女人为了结婚而假孕,又怕事情败露,你觉得她会怎么办?”
韩玉澜猛地抬头,“覃东明,你什么意思?”
相比韩玉澜的气急,男人则非常淡定。
并且还冷冷地笑了下。
“玉澜,你何必这样激动,我只是假设了一个问题罢了。”
“是么?但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假设!”韩玉澜觉得自己的心都碎成了。
“为什么不讨论?”男人提高音量。
“没有为什么!”
这句话是韩玉澜吼出来的,理智在她脑中渐渐消失。
男人忽然起身,将壁灯打开。
耀白的灯光将韩玉澜的眼刺的火辣辣的痛。
覃东明走到韩玉澜身旁,将女人直接推倒在沙发上,随后身体压来。
“覃东明,你干嘛?!”
韩玉澜从没见过男人这样生气,想推开,却被他轻易的化解。
覃东明一把捏住韩玉澜的下颌,逼她正视着他。
“不敢看?莫非是心虚了?”男人脸上的笑是那样的冷。
“你是不是有病!我心虚什么!要心虚也是你们覃家人心虚!”
覃东明笑了几声,“装,接着装!”
“我装什么?我……”
这时候,韩玉澜终于反应过来,一定是覃文秀跟他说什么了。
她不禁很后悔,当时要是不跟覃文秀对质就好了,甚至,让覃文秀的下人打一顿掐一顿,也好歹能留下痕迹当证据!
如今,所有的证据就是她一张嘴。
“覃东明,是你母亲恶人先告状吧?”
“怎么?眼见阴谋被揭穿,想反咬一口?”覃东明的表情是那样陌生,说出的话是那样的无情。
“我咬谁了?我又不是狗!”
韩玉澜又心疼又忿怒,“你如今这样对我,一定是听见什么了,你将证据亮出来啊!有了证据,再打我的脸!”
覃东明听女人这样说,果真倒退一步,而后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叠东西,甩到了桌上。
“自己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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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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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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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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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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