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发生。
这场战争,无关一切,而是皇帝与满朝文武的争斗。
是皇权与相权之间的争斗。
永盛大帝的目光,一直落在李善身上。
他的内心,早已经怒不可遏。
自己是皇帝。
没想到因为一件这样的事情,居然遭到如此反对。
这天下到底还是不是他李家的?
一旁的太监刘言,脸色也不太好看,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他是希望皇帝退让的。
这朝堂当中的文武百官,任何一个,皇帝都可以随意替换。
可当百官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这股力量就很可怕。
百官请辞,这可不是小事。
一但皇帝激烈一些,会引来天下瞩目,毕竟对于盛世而言,百官请辞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如果站在中间立场来说,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永盛大帝心急了一些。
东厂。
一把悬在百官头顶上的刀。
没有人希望自己头顶上有一把明晃晃的刀。
尤其是,这群人并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再加上有一个相权在这里。
百官之首。
这就好像设立一個机构,全方位盯着武将,无论是行动还是经济支出,死死盯着。
你看武将闹不闹?
再说直接点,设立一个机构,专门把控各地藩王,一举一动,包括收入支出,全部由朝廷来控制,这些藩王又不蠢,你这么严格查我,那我就造反。
百官也是如此。
设立机构问题不大。
毕竟出了这么一件事情,国运都差点被窃取,但得让自己人来监督,而不是让一群太监,一群宦官,一群天之家奴来监督他们。
这样的话,他们不愿意。
谁要是同意,谁就可以等着温水煮青蛙吧。
以后皇帝做错了,是要说还是不说?
不说,倒霉的是百姓。
说,倒霉的就是自己。
这种机构,就不能让宦官来当。
百官的意思很明确,他们跪在地上,摘掉自己头上的官帽,放在地上,一个个沉默不语。
“好。”
“好啊。”
“当真是好啊。”
“十二年来,朕在位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唯尊儒术,纳贤招士,听谏言,每日三省。”
“却不曾想,换来的是这般局面。”
“恩,不错,不错。”
永盛大帝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缓缓开口,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皇帝心中有气,有天大的怒气。
“既然如此。”
“来人。”
永盛大帝开口,他目光在这一刻,瞬间变得极其冷冽。
“将殿下百官全部扣押于问心殿,三日内若无悔改之意,罢免一切官职,由其下官员接替。”
“再将宰相李善,扣押京都大牢,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放人。”
“悬灯司,镇府司,大理寺三方联手,给朕彻查这些官员,朕倒要看看,尔等是有多清廉,尔等是有多高尚。”
永盛大帝没有废话。
他是马上的皇帝。
不是文弱的皇帝。
闹事是吧?
罢官是吧?
那就统统滚,想要告老还乡是吧?那就滚回去。
不过要是被查出来有劣迹之事,那就别怪自己这个当皇帝的无情无义。
此言一出。
百官脸色皆然一变,他们没想到皇帝的态度居然如此坚决。
说实话,大家一起闹事,最主要的还是认为,法不责众。
再加上大家态度如此强硬,按理说皇帝应该也不敢争什么吧?
主要是,永盛大帝并非是暴君也不是昏君,反而是个明君,既是明君,那么就不会乱来。
可没想到,永盛大帝居然这么狠,百官罢免,扣押宰相?
当真不怕出大事吗?
百官交替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他们要是一日不处理事情,大夏王朝就要乱起来。
若是直接罢免,即便是来了新的官员,怎么可能一下子能处理好公务?
再加上百官若是被罢黜,让下面人直接上?那些世家答应吗?大夏那么多贵族答应吗?
就好比礼部尚书,这背后可是有不少势力,现在礼部尚书换人了,换一个其他世家门阀的人,或者是毫无背景的人,大家答应吗?
总而言之,如若当真罢黜百官,惹来的麻烦将会无比恐怖。
这一点他们相信,无论是皇帝还是他们,都不想看到这种事情。
“陛下,还请陛下三思,百官罢黜,不符朝纲,您是圣君,万不可如此啊。”
“奴婢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一刻,刘言跪在地上,朝着永盛大帝磕头,这个时候他必须要站出来说话。
无论结果如何,他不能让皇帝做出这样的事情。
真做了,不但会惹来掀然大波,更主要的是,这百官身后还有一批人,一批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必然也会大骂永盛大帝,尤其是那些权贵世家的读书人,因为他们未来也会当官,十分清楚这当中的利弊关系。
虽然现在看似跟他们没有关系,可东厂当真建立,他们未来当官后,也必然会受到限制。
自然而然,这又牵扯到一个庞大势力。
所以东厂的设立,绝对不能这么急,必须要缓缓展开,要做到润雨细无声才能成功。
永盛大帝倒不是急了,而是彻底对大夏所有情报机构感到失望。
悬灯司也好,镇府司也罢,居然都没有查出匈奴国窃取国运之事,这让他感到了危机,更让他认为,大夏王朝有不少奸细。
而这些太监不一样,是自己的奴仆,天之家奴,永远不会背叛自己,亦或者是说他们永远不会造反。
或许会有内奸,但最起码是底层中的底层,大夏皇宫也十分严密,这些太监即便是想要传递消息出去,也难如登天。
彻底防住不可能,但绝对比任用这帮官员要好十倍百倍。
这也是永盛大帝为何明知道百官不会答应,但依旧要说出来的原因。
只是听到刘言之声。
永盛大帝没有借此机会下台阶,而是顺势望着百官冷声道。
“朕看就是朕这十二年来太过于仁慈了。”
“十二年前,朕敢做的事情。”
“十二年后,朕依旧敢。”
“朕知道,尔等当中还有人在心中骂朕暴虐不堪,这十二年来,朕也想的明明白白。”
“无论朕怎么做,都无法改变朕在尔等心中的印象。”
“既然如此,那朕也无需与尔等好好说什么了。”
“来人,全部拖走。”
“再让悬灯司将百官家属九族严格看管。”
“退朝。”
永盛大帝开口,这一次他声音冰冷至极,而且不仅仅是控制百官,连他们的九族一同算进去了。
刹那间。
百官脸色彻底大变。
这一刻,他们忽然惊醒。
眼前的人,可不是什么仁慈之人,这可是一位篡位的皇帝啊,一位自幼便跟随太祖征战天下的皇帝啊。
这是武皇帝,很多地方都像太祖,可不是什么文弱皇帝。
自己如此刚硬,的的确确会惹来麻烦。
而且这位皇帝,是真的能做到血洗百官。
十二年前,建德一脉,牵扯十几万人,换做任何一个皇帝,只怕都会降低影响,选择囚禁发配。
可这位皇帝呢?基本上杀干净了,如若不是太子和一些臣子出面,可能真会杀的干干净净。
十二年过去了。
他们的确忘记了这点。
主要是这十二年来,永盛大帝的确听劝言,纳贤疏。
文官们越来越嘚瑟,越来越嚣张,毕竟明君在世,文官自然会膨胀。
太祖年间可就不是这样,不服就杀,以致于文官被打压的很惨,武将地位极高。
不过太祖的行为,也引来了反噬,大量文官被打压,国家出了很多问题。
眼下,永盛大帝这般的行为,让他们感到了恐慌。
这是君臣决裂啊。
有人想开口说什么,可永盛大帝已经走了,殿外的侍卫走入,没有任何废话,将这些人全部带去问心殿。
至于李善,更是被直接扣押牢中。
只是李善没有一点后悔,而是望着众人道。
“若设东厂,朝纲崩坏,文武皆死。”
他只是一句话,告诫众人。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慌了,也有些怕了,可他更加清楚的是,东厂的设立,绝对是一把随时可能落下来的刀。
文武百官将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可以允许皇帝权力最大,但皇帝想要拥有所有权力,这也是不行的,容易诞生昏君暴君。
所以东厂之事,他绝不同意,也告诫众人,不要乱了阵脚。
听到这话,百官沉默。
他们明白李善的意思,可也不想跟皇帝闹的这么僵啊。
一时之间,陷入两难之境。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善彻底将皇帝得罪死了。
而与此同时。
皇宫之外。
整个京都早已经陷入一片喜庆当中了。
顾锦年今日拒绝和亲,为大夏王朝立言,陛下封侯设宴,又大赦天下,这如何不是一件值得喜庆之事?
如今街道之上,无论是民间百姓还是读书人,都在夸赞顾锦年今日所作所为。
文人作诗,歌颂顾锦年,百姓更是不断夸赞顾锦年这些日子来的所作所为。
而且各大戏院也在第一时间请来一些读书人撰写戏本,就是将今日之事,写成戏文。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京都天桥的普通戏班子,还是一些大院戏班,已经排演好了顾锦年为民伸冤的戏码。
场场爆满,百姓也好,读书人也罢,一些商贾也爱看,情到深处,更是引来一众叫好,打赏连连。
对于戏园子来说,顾锦年简直是一块宝贝,活脱脱的大宝贝啊。
而这种事情,不会被管制,毕竟也是间接性扩大顾锦年的声望,并且不仅仅是京都如此,为民伸冤的戏码,早已经传遍大夏王朝所有戏班子。
京都火的东西,也相应会传到其他郡府当中。
如今为国立言,更不是一件小事啊。
不过对比京都的热闹。
大金王朝与扶罗王朝,也在三个时辰后,得到了消息。
此时此刻。
大金王朝。
皇宫当中。
一名老者端坐在龙椅上,听着太监传递的消息,眉头一直紧皱。
“大皇帝。”
“匈奴国已差人送来书信,希望大金王朝能出面处理此事。”
老太监开口,望着这位大金皇帝,如此说道。
龙椅上。
大金皇帝沉默不语,年迈的面容上,尽是平静。
过了良久,他的声音响起。
“让匈奴王调查清楚,大夏王朝是如何识破窃取国运之事。”
“再让大金的人,打听这方面的消息。”
“告诉匈奴国,倘若大夏王朝当真与匈奴开战,大金王朝会出面调和,简单交锋,大金不会出面,倘若涉及十二城,大金王朝会援助部分。”
“只要大夏王朝不入侵匈奴国真正领土,大金王朝也无法与大夏王朝宣战。”
“让他自己做好准备。”
大金皇帝这般说道。
这是他的态度也是他的想法。
两国交战,大金王朝可以出面调和,但也仅仅只是出面调和,告知对方自己在关注即可。
如果真打起来了,不涉及十二城,大金王朝也无法过多援助,换句话来说,大夏王朝也有自己国家面子,总不可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当没事吧?
王朝之间也要互相考虑,这是体面问题。
虽然大金王朝是希望大夏王朝发展不起来,可有些事情不能太过,大国之争不能太过于尖锐,必须要慢慢来,想要一下子把对方搞垮,这不可能。
反而会惹来针对。
说句不好听的话,既然我过不下去了,谁搞我我就让谁死。
就是这个心态,谁顶得住?
“遵旨。”
老太监开口,应了下来。
紧接着大金皇帝再度开口。
“大金书院如今怎样了?”
大金皇帝询问道。
“回陛下,有苏先生在,一切稳定,我大金才子也多了不少,等到四海诗会之时,必然会大放光彩。”
老太监笑着开口,如此夸赞道。
“四海诗会不算什么,只是诗会罢了,而且大夏有了一个顾锦年,任何诗会只怕都比不过他。”
“这次大夏诗会,大金也没有派什么真正的才子前去。”
“稷下学宫盛典才是真正重要,告诉苏先生,让他稍稍要加急一些,稷下学宫盛典格外重要,学术之争,文道之争才是大金学子主要的战场。”
“诗会?再好也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学术才是王道。”
大金皇帝神色严肃道。
四海诗会比大夏诗会更加隆重,可在大金皇帝面前,这不算什么东西,儒道最重要的是学术之争,这才是关键。
你会吟诗有什么用?旁门左道之术罢了。
“遵旨。”
老太监开口,紧接着缓缓离开大殿。
待老太监走后。
大金皇帝依旧坐在龙椅上,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而后大殿外,走来一道身影,是十二皇子,他直接走进。
等入殿后,直接将殿门关闭。
“儿臣叩见父皇。”
“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大金十二皇子。
前往大夏参加诗会的十二皇子,
“十二,如何评价这个顾锦年?对大金有无威胁?”
大金皇帝语气平静,不过目光却蕴藏着令人敬畏的眼神。
“回父皇,顾锦年此人才华横溢,的确是天下大才,只不过性格比较冲动,毕竟是大夏顶尖的权贵,有些蛮横很正常,整体来说十分聪明,但威胁性不大。”
十二皇子开口,这是他给予顾锦年的评价。
聪明是聪明,有才华也的确没得说,可要说能否给大金带来威胁,十二皇子认为做不到。
大金王朝是东荒第一王朝,区区一个顾锦年算什么?
你要说大夏王朝对大金王朝有威胁,他认。
一个顾锦年不算什么。
最主要的是,这个顾锦年做事冲动,任何一个大人物都不会这样做。
如此心性,极其容易被人找出破绽,算不上是个人物,何况产生威胁?
可此言一出,大金皇帝却不由冷哼一声。
听到自己父皇的冷哼,十二皇子瞬间脸色一变,低下头沉默不语。
等待说教。
“这就是你为何排十二的原因。”
“顾锦年乃是大夏镇国公之孙,一个武将世家,培养出一位儒道大才。”
“而且你说他做事冲动,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顾锦年明明有如此大才,却隐藏了十几年。”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一个人藏十年不恐怖。”
“可十年前顾锦年才多大?不过六七岁而已,他六七岁便知道隐忍,而且一忍便是十年。”
“即便是你所有的兄长,哪怕是老大,六七岁的时候,也恨不得彰显自己的才华,更主要的是,这个顾锦年是独子,并非是那种受不公待遇之人。”
“如此情况下,他都能隐忍十年,这种心机城府,三大王朝都难找出一个。”
大金皇帝开口,十二皇子认为顾锦年性格冲动。
可大金皇帝对顾锦年的看法,却是截然不同的。
“你说他做事冲动,你自己好好想想,他哪一件事情不是站在道理上?”
“江宁郡之难,顾锦年为民伸冤,看似冲动,可实则得到民心。”
“孔家偏袒他国,顾锦年为本国读书人出头,不惜得罪,得读书人之心。”
“这一次,匈奴和亲,顾锦年强行阻止,再获民心。”
“你觉得他冲动,可若你是他敌人,你怎么挑出问题?”
大金皇帝继续开口。
一瞬间,十二皇子神色不由一变。
仔细想想,还真是啊。
看似冲动,可实际上每一次都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而且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假设自己是顾锦年的敌人,还真挑不出毛病。
顾锦年为民伸冤,自己怎么弹劾?弹劾顾锦年不应该为百姓伸冤是吧?还是说弹劾顾锦年以下犯上?僭越规矩?可自己弹劾大夏第一权贵,才是以下犯上?僭越规矩吧。
顾锦年大闹孔家,错在何处?是你孔宇请他过去的啊,又不是顾锦年不请自来。
就算不请自来又能如何?
私闯民宅无非就是囚禁几天,或者缴点银两,可问题是谁敢罚?
这次和亲,那顾锦年更是一点问题都挑不出来,匈奴国是想要窃取大夏国运,换谁都忍受不了。
即便拿不出证据也没用,因为你赌不起,有一丝丝可能性你都赌不起。
“父皇,这是为何啊?”
“按理说顾家权势滔天,应当更加低调一点,可这个顾锦年如此冲动,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堪大用,喜欢意气用事,可为什么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能如此滴水不漏?”
十二皇子是越想越震撼,越想越觉得古怪,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能看向自己父皇。
听到自己儿子的询问。
大金皇帝目光在这一刻明亮起来了。
“因为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替大夏皇帝做事。”
“无论是否是皇帝授意,每一件事情,他都是跟着皇权。”
大金皇帝道出核心。
一瞬间,十二皇子愣住了。
他也明白了。
是啊,顾锦年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实都是皇帝想要做的事情,换句话来说,不管过程如何,结果一定不会有危险。
因为皇帝想看到这个结果。
这理解能力,让十二皇子瞬间呆在原地。
顾锦年在他心中,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冲动之人,喜欢意气用事。
可现在随着自己父皇点拨一二,他仿佛看清楚顾锦年是个什么人了。
“那父皇,需要想办法压制他吗?”
十二皇子继续问道,这种人如此恐怖,他好奇要不要出手压制?
“不。”
“你与他见过一面,应当没有结仇对吧?”
大金皇帝问道。
“没有,虽然关系不熟,但还算是互相留下一个好印象。”
十二皇子琢磨了一番,随后给予这个回答。
“好。”
“与他深交,请他来大金王朝,给予一切权力,他若有什么事相求你,只要不涉及国之机密,都可以协助。”
“你若是打压他,反而会让他痛恨大金,全心全意辅佐大夏,可若是以大礼相待。”
“一来,他与朝堂发生矛盾,会念其大金。”
“二来,大夏若知晓,也会提防与打压。”
“三来,关键时刻,可以设计,让他不得不背叛大夏王朝。”
“无论进退,大金王朝都不会有任何损失,明白吗?”
大金皇帝开口,这是他的想法。
不打压顾锦年,而是要与顾锦年建立友好关系,毕竟顾锦年早晚要进朝堂,等到了朝堂后,总会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吧?
这个时候,顾锦年就一定会想大金王朝,倘若顾锦年当真遇到不公平的事情,一肚子委屈,真有可能将这等大才挖过来。
即便不发生这种事情,大金王朝与他关系甚好,想想看啊,大夏第一权贵,与其他国家皇子关系亲密无间,皇帝坐得住吗?
坐不住。
坐不住的结果是什么?那就是会打压,离心离德之下,再加上顾家势力强大,就容易发生极端的事情。
顾家被灭了,大金王朝赚。
顾家没被灭,却遭到大祸,顾锦年跑来大金,大金王朝更赚。
倘若什么都不发生,双方关系好,顾锦年也不好意思针对大金王朝吧?
亦或者多多少少会留点情面吧?
如此一来,大金王朝只有赚,没有亏。
刹那间,十二皇子恍然大悟。
“儿臣明白了,父皇当真英明。”wWW.ΧìǔΜЬ.CǒΜ
十二皇子开口,满是喜悦道。
“这件事情好好去做,直接向朕汇报即可。”
“若此事处理好了,等过些年,朕会让礼部为你忙活封王之事。”
大金皇帝出声,让十二皇子去做这件事情。
同时也许诺了王位。
这下子,十二皇子不由大喜,他是十二皇子,皇位不可能轮到他,他也没有任何想法。
但封王则是他梦寐以求的。
大金王朝,皇子不一定能封王,能封王者虽然比不过皇帝,可未来也是一方的土皇帝,总比以后待在国都内,被圈养着好吧?
“谢父皇。”
十二皇子跪下叩拜,言语之间,激动万分。
而此时。
扶罗王朝。
大殿当中,两位皇帝左右而立。
左边乃是神罗皇帝,中年左右,没有任何一点衰败迹象,实际上他今年有百岁了。
右边则是扶桑皇帝,是一位女子,依是中年,可却拥有一种风韵,以及一种威严。
满朝文武左右而立,正在争论大夏宣战匈奴,扶罗是否援兵之事。
双方各有意见。
可到最后,神罗皇帝开口了。
“两国交锋,由礼部出面调和,仅调和。”
“倘若战争涉及十二城,扶罗暗中援助。”
“若涉及内城,扶罗直接宣战大夏。”
神罗皇帝开口,这是他的意思。
皇帝开口了,臣子们沉默了一会,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匈奴国的确很重要。
如此,这就是两大王朝的态度,几乎一致,但形态就是如此,也不可能有其他方案。
很快。
翌日。
大夏朝堂的事情,隐约被人传了出来。
百官请辞之事,也逐渐传开来了。
毕竟文武百官自昨日入朝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本身就瞒不住,再加上一些宫内传出的一些风言风语,事情一下子引起轩然大波。
太子,秦王,魏王,甚至其他一些王爷也纷纷动身,来到宫中,面见圣上。
请求永盛大帝饶恕百官。
但结果如何,暂时无人知晓。
大夏宫内。
养心殿之中。
数十名皇子,由太子领头,齐齐跪在殿外。
他们是为百官说情而来。
尤其是太子,态度坚决,希望永盛大帝不设东厂,免除百官直言之罪。
只是这些言论,在永盛大帝耳中听起来,极其刺耳。
更是因此怒斥太子一番,不过这一次所有王爷都来了,虽然他们也希望太子倒霉,可面对这件事情,这些王爷心里也清楚。
真罢黜百官,大家都没有好处,必须要出面,也必须要让永盛大帝收回圣旨。
谁都别想躲起来。
事情牵扯太大。
“儿臣请父皇为大夏国体安康,收回成命。”
声音再度响起。
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太子便会开口,在殿外跪着呼喊。
其余皇子也纷纷跟着喊起来。
如此之声,让养心殿内的永盛大帝更是恼怒无比。
“当真是反了。”
永盛大帝深吸一口气,他攥紧拳头,是真的怒。
百官找自己麻烦也就算了。
自己这帮儿子也找自己麻烦。
怒。
极其之怒。
可永盛大帝又不能做什么,总不可能连自己儿子都废掉?
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陛下,太子爷他们在外面跪了半天了,太子本身就体弱多病,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出事啊。”
“陛下,奴婢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吧,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们的错,请陛下息怒啊。”
魏闲与刘言跪在地上,也是痛哭不已。
事情闹这么大,他们也不希望永盛大帝这样继续与百官僵持下去。
再这样下去,真要出大事啊。
他们跟在皇帝身旁,知道事情大小,自然而然不会乱来。
“闭嘴。”
永盛大帝只是冷冷开口。
他这次就铁了心要罢黜百官。
若今日退步,是不是以后什么事都要退步?
他昨日是在通知百官,而不是与百官商量。
现在这般,他如何不恼?
两人沉默,可依旧跪在地上,没有抬头。
殿内安静。
除了外面的求情声,再无其他声音。
过了一刻钟后。
永盛大帝起身,望着魏闲道。
“朕外甥让你准备的二十万两黄金银票,准备好了吗?”
永盛大帝突然开口,提起这件事情来了。
“回陛下,已经准备妥当。”
魏闲出声回答。
下一刻,永盛大帝起身。
“走,朕亲自给他送去。”
“懒得在这里待了,再待下去,朕真要杀人。”
永盛大帝开口,他眼中是暴戾,他没有说假话,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杀一批人。
一听这话,两人立刻起身,也不啰嗦,跟在永盛大帝身后。
而随着永盛大帝出来,殿外的太子皇子们,也纷纷开口求情。
只是永盛大帝一眼都没有看过去,径直离开。
如此,两刻钟后。
大夏书院。
往圣堂内。
学堂当中,顾锦年如往日一般上课,昨日他回来后,硬生生被众人架着喝了一晚上的酒,以致于日上三竿,他才刚醒。
为国立言的事情,影响太大,再加上书院的人,都是同窗好友,而且一个个都入了麒麟阁。
自然而然不能拒绝众人的好意。
所以硬着头皮参加酒宴。
此时。
学堂当中,不少人愁眉苦脸,讨论着关于朝堂之事。
“唉,好端端的设立东厂,现在陛下与百官之间产生冲突,闹得不可开交,真逼急了陛下,说不定十二年前的事情,又要发生,那真是无妄之灾啊。”
“是啊,我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次事情只怕比我等想象中还要可怕数倍,只希望最终结果不要太坏。”
“匈奴之事还没有决定,陛下说宣战,可兵部并没有开始运作,这个节骨眼闹出这种事情,对我大夏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啊。”
“定是这帮宦官奸臣,蛊惑陛下,还设立什么东厂,无非就是想要掌权,当真可恨。”
“哎,管他可恨不可恨,现在当务之急,并非是谁对谁错,而是如何化解陛下与百官之间的矛盾,这才是问题所在。”
“皇权至上,百官如此挑衅,的的确确不好,冲撞皇权,陛下大怒这也是合情合理之事,只是东厂设立,也的确不好,已经有了悬灯司与镇府司,再来一个东厂,确实不妥。”
学堂内,众学生你一句我一句,有人心中担忧,毕竟家中父亲到现在还没回归。
有人害怕,生怕十二年前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一但如此,那就是诛九族啊。
没人想死,尤其是这些权贵们。
还有人憎恨这些太监,不过还算是有人清醒,知道问题所在,与太监没有太大关系。
听着众人开口。
顾锦年显得很平静,这么大的事情,的的确确麻烦。
尤其是此时此刻的大夏,与匈奴国的问题才是最大,内部最好不要出什么问题,不然的话,麻烦更大。
只不过,顾锦年能明白自己舅舅的意图。
说白了一点,稳固皇权嘛,很简单的意思。
可百官的行为,顾锦年更能理解,毕竟被一群宦官管着,谁服气?
哪怕是请一些大儒来管,他们愿意,而且心甘情愿。
毕竟大儒不是皇帝的人,办事也是根据大家的规矩来。
可太监不一样,纯粹就是皇帝的人,朝廷鹰犬,天之家奴,这样一来谁愿意?
细细来说,就是皇权,相权斗争。
皇权至上,说一不二,好处就是大统一,不担心出现内奸这种问题,毕竟皇帝不可能是内奸吧?
可坏处也很简单,臣子们没权力了,原本大家是股东,现在直接变成打工仔,有几个人愿意?
皇权平衡,好处就是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着来,而且皇帝占最大的权力,基本上你开口了,我们都让,只要不是太违规的事情。
你总得给我们点好处,不然我们干活没劲啊,而且工作办不好,惹你不开心,随时面临着抄家,那谁受得了?
坏处也很明显,皇帝说话不管用。
其实这玩意,自古以来都是一个棘手问题。
你想当明君,必须要平衡,皇权与官权的平衡。
你想当暴君,那没事了,你就是老大,不服就杀。
只要你不担心臣子叛国造反就没啥大问题。
只不过古今往来,有几个皇帝不想当好皇帝?大多数皇帝都有一个当好皇帝的梦想。
死后被人吹捧,名传千古。
只不过往往没几个皇帝能当明君。
原因很简单,因为是不是明君,不是皇帝说了算,也不是百姓说了算,是满朝文武说了算,是天下读书人说了算。
所以既然是他们说了算,那你就得让步,就得听谏言。
臣子们整理出一套儒家圣人的行事标准给皇帝,你按这个走,你就是圣君,是明君。
你要是不按这个走,你就是暴君,是昏君。
就这么简单。
所以这件事情的根本矛盾,就在于一个想一家独大,彻底收走官员一切权力,一个是百官集团,所有的散户聚集在一起,对抗大股东。
输赢亏的都是大夏王朝。
“世子殿下,要不你入宫一趟,找一找陛下,说说好话,毕竟你与陛下关系好,指不定陛下就听你劝呢?”
突兀,有人开口,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不少人不由看向顾锦年。
还真别说,这是个办法。
只是,顾锦年听到这话后,不由苦笑一声。
“满朝文武,当朝太子和皇子都去求情,我去不去也无所谓啊。”
顾锦年不去。
这件事情闹的太大了,很僵硬,尤其是自己舅舅很有可能现在正处于气头上。
自己跑过去,不管说什么,即便是最终能说服自己老舅,但过程一定是挨喷。
甚至索要的二十万两黄金可能都没了。
倒不如先消停一二,毕竟文武百官的的确确有点嚣张。
皇帝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尔等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真他娘的嚣张。
你说你玩点赖的都行,就说再议再议,等解决匈奴国之事,再来讨论,相信皇帝也会同意。
可就是硬刚。
显得自己是名臣是吧?
显得自己为大夏忠心耿耿是吧?
这就是欺负自己老舅想要当个明君,但凡自己老舅不是篡位上来的,不砍一批人脑袋,顾锦年都觉得不行。
“世子殿下,你足智多谋,你肯定能想出办法,要不你想个办法出来,咱们让文景先生去说情如何?”
“这个好,这个好。”
“锦年哥,你就想想办法吧。”
众人出声,尤其是杨寒柔,更是有些愁眉苦脸,毕竟她爷爷最倒霉,惹来很大的麻烦。
现在龙颜大怒,她怕自己爷爷要出大事,自然将顾锦年视为救命稻草。
听到这话,顾锦年稍稍咳嗽一声。
面上略显温和。
“诸位抬举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其实解决这事倒也简单,只需要陛下或者百官各自退让一步即可。”
顾锦年出声。
这话一说,众人沉默。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那都不退,就无解了吗?”
有人继续问道,询问着顾锦年。
“不退让那就更简单啊。”
顾锦年给予回答。
纯粹就是搞搞气氛,毕竟这里是学堂,又没什么人来。
可就在此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哦?”
“怎么一个简单之法?”
“给朕说说。”
随着声音响起。
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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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会有一章,给盟主的加更。
四点左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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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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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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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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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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