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更大声了,而且根本就没有要动的意思。
我都不确定里面的是什么东西,傻子才会进去,张微微她好几次都想置我和文静于死地,我难道还跟她好啊。
“栖宇,你是来给我送药的吧?我实在疼得有些受不了,麻烦你帮我换一下药,把药送进来吧。”
刘浩的声音很虚弱,嘴唇也很苍白,像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你们确定想让我进来吗?”
他腿上已经有鲜血渗出来了,淌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格外的刺目。
他疼痛难忍,使劲的咬着嘴唇,抓着两侧的床单。
如果说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他是我的同学,我还没有到铁石心肠的地步,况且一直以来他也只是一个受害者。
“你既然受伤了,为什么会来这里住院?”
我们都是北川医院的学生,照理来说受伤第一时间肯定会去本部,怎么会来了这偏僻的分区医院?
“因为你在这里。”
刘浩低着头说道,我冷哼一声,我们压根就没什么交集,他这番言论怕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苏栖宇,还不滚进来,没看见他又流血了吗?”
眼看着我还是没动,张微微焦急的呵斥道。
“要不你先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我冷哼着说道,今晚这些牛鬼蛇神似乎都想把我往房间里拖,我还就偏偏不让他们如愿了。
我必须要先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xiumb.com
“好!”
张微微笑得阴铘,她的步伐很慢,踩着高跟鞋,每走一步就发出哒哒的声音,一步一步就像踩在我的心口上一样。
到了门口她并不出来,反而侧着身子,一脸的居高临下。
“你要问我什么?进来问吧。”
“要不我还是就站在这里吧。”
我又后退了半步,我已经确定我的猜想,只要我不进去房间,那么我的性命暂时就是无虞的。
她们都试图把我骗进去,我如果想保命,那就只有硬起心肠。
“微微,我的腿好疼,你先让栖宇进来给我看看。”
房间里的刘浩又开始催促了,纱布已经浸湿,渗出了大片血迹,刘浩的脸色惨白,丝毫没有了血色。
“苏栖宇,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被疼死吗?”
我要吗?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境了。
明明刘浩疼得那样的厉害,可是我回去不了楼上也是不争的事实,这楼里我谁都不敢信。
“苏栖宇,我求你了!”
张微微在门口跪下来,泪眼婆娑,言辞恳切哀求。
刘浩也由最开始的呻吟,慢慢的变成了痛呼哀嚎,直至最后晕厥了过去。
“抱歉。”
我低声说道,然后闭着眼不顾一切的往前走。
五号病房的灯光熄灭了,等我再睁开眼,我已经到了六号病房的门口。
房间里的灯光可真温暖啊,他背对着我坐在那里,芝兰玉树,风光霁月。
我记得他面如冠玉,朗眉星目,也记得他温润如玉,情深不移,更记得他厌弃我时无情漠视,取我性命时的冰冷决绝。
“栖栖,过来。”
他转身看着我,眉眼带笑。
就像从前陪着我时一样,仿佛我们之间没有横亘那些岁月,也没有那些阴谋算计。
就像他只是去客厅里,帮我倒了一杯水。
“容瑾。”
从前吐出他的名字我都很艰难,肖然他们更是把这当成我的逆鳞,半点不敢触碰。
可如今时过境迁,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容瑾,我就不进来了!”
我轻声的呢喃,也不管容瑾能不能听见,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就让他一并都留在过去吧。
“栖栖,你不要我了吗?”
容瑾神情难得的脆弱,我却始终微笑着注视着他,因为容瑾的出现,也印证了我此时所处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幻象。
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先出去。
我把北凛一个人扔在那,他一定很生气。
等我活着出去,我一定好好给他道歉,说好的不离不弃,我却总是一个人半道开溜。
“容瑾,再见了。”
“也祝你一切都顺心遂意。”
我语气柔和,给容瑾挥了挥手,坚定的向前迈了一大步。
我不知道前面等着我的会是什么,可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只能继续向前走。
刚到了第七间病房门口,就能听见里面嘈杂的咒骂声,和拳头落在肉上的声音,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响亮的耳光。
“小兔崽子,敢偷大爷的东西,我看你不想活了!”
中年男人拎小鸡崽一样,将趴在地上的男孩拽了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男孩被他拎起来,又是一顿暴力输出,力量的绝对悬殊,让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男孩的头软软的瘫靠在墙上,忍受着一拳又一拳的疯狂暴揍。
中年男人一拳比一拳重,似乎想打死这孩子,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
我把药放下,本想硬着心肠离开,可是眼神却刚好和男孩对上。
他发现我了,我有些惊慌,不知道他们又会用什么方式将我骗进去,亦或是他们会不会从房间里冲出来。
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露出一丝笑容,他非但不向我求救,反而用身体作盾试图挡住中年男人的视线。
他的眼睛让我觉得莫名的熟悉,看着他遭受虐打,我竟然觉得有些痛心。
“小兔崽子,竟然还敢反抗。”
中年男人已经是暴跳如雷了,他狠揍了那孩子几拳,在桌子上翻找新的凶器。
病房上的储物柜上,赫然摆着一把水果刀,显然他也发现了,他快步的走过去,没有丝毫犹豫的拔开刀壳。
“兔崽子,老子要把你的手一截一截的卸掉,看你还怎么偷东西?”
中年男人阴冷的狞笑,男孩已经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我只要不管不顾,就能安全的到达下一间病房。
他没有出卖我,倒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他白净的衣裳上,淌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嘴唇上还有没有干涸的鲜血,整个人瘫软的靠在墙上。
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求救,没有惶恐,反而亮晶晶的,澄澈又干净。
我的脚突然就挪不动了,他的眼神,我觉得好熟悉,不仅如此,我的心里突然升腾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
中年男人继续施暴,将男孩从地上拖拽了起来,尖利的水果刀扬起,另一只手将男孩的手按在了桌案上。
倘若我不救他,他的手指就保不住了!
我不再犹豫了,或许身体已经先我一步做出了选择,我冲了进去,一脚踹在了中年男人的胸口。
我虽没了道术,身体却灵活,力道也出奇的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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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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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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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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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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