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古道。
一支精锐部队,正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江中郡。
为首是数百位铁骑,在前方开路,四百铁骑在左右护航,五百铁骑在后方保护。
精锐铁骑中心,是一辆玉辇,朝着前方一路疾驰。
玉辇内。
顾锦年正在审批一封封加急军报,这些都是陇西郡,东林郡,以及南越郡发来的军机情报。
而顾宁涯则坐在一旁,也在认真审批一些相关情报,朝廷内的事情,由他来审批,然后告知顾锦年。
顾锦年则掌控三郡的紧急事件。
大约半个时辰后,顾锦年将军机情报审批完毕,给予了相关的意见,装在信封当中递给顾宁涯。
“六叔,这些军机情报,立刻让人加急护送。”
顾锦年出声,也长长吐了口气。
之前五天,他一直在刻印阵法,精气神消耗的太多了,如今更是不眠不休,审批文章奏折,到现在都没有睡一下。
武王强者,自然不需要睡眠,因为体内的真气,可以让人一直处于精神高昂状态,可如若消耗完了真气,那身体自然扛不住。
这也算是顾锦年体魄强大,换做是其他武王强者,刻印一千座阵法,就要累趴下来。
顾锦年刻印一万座,是极限中的极限。
最多只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必须要好好休息一日,否则身体遭不住。
“好。”
顾宁涯接过文件,直接走出玉辇,过了片刻,又进入玉辇当中。
“锦年,已经派人加急护送了。”
“大夏现在是什么情况?”
顾宁涯一屁股坐在玉辇当中,同时也有些好奇,望着顾锦年如此问道。
“陇西郡地动死伤太多了,救援任务很难,太子领兵三十万,又增了二十万人手。”
顾锦年开口,说明陇西郡的情况。
地动,就是地震。
好在的是,古代房屋不会太高,对于大部分村县百姓来说还算万幸,倒霉的是府城内,一些酒楼,客栈,损失惨重,银两都还好。
砸到人才是关键,太子已经开始让将士开始救援,但地震引发的灾害,最棘手的就是救援。
你不知道这下面有没有人,但你不能赌,哪怕有一个人,你都要去营救,有一线生机你都不能放过。
太子发来的军机情报,就是询问顾锦年,是针对性去救,还是全方面的去救。
至于这个针对性,其实就是通过一些武者,来听一听有没有呼吸声或者是心脏跳动之声,这样的手段有一定效果,但不能保证百分百正确。
顾锦年给予的意见是,竭尽全力去救,针对性去救,地方太大,等武者听出来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只怕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凉了。
倒不如直接地毯式去营救,当然先解决已经确定的情况,再去处理不确定的情况。
总而言之,一定要让百姓看到大夏王朝的手段。
“五十万将士,人手应该够了吧。”
顾宁涯好奇道。
“不够。”
“而且真正的麻烦,不是人手问题,而是粮食供应,水源供应,还有各种物资救援。”
顾锦年摇了摇头,五十万大军听起来很夸张,但若是去救灾的话,真的不多。
不过太子已经开始动员百姓一同抗灾,也算是解决燃眉之急。
可粮食物资问题更加重要。
将士们住什么地方?
救出来的百姓住什么地方?
幸免的百姓住什么地方?
吃的,喝的,还有药物资源,以及难民规划地,包括一系列的事情,统统都需要人去做,也需要各方面的援助。m.χIùmЬ.CǒM
这些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听到这话,顾宁涯有些沉默,平日里他嬉皮笑脸,可到了这个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锦年,户部来报,大夏全国境内,粮食存储达到三万万又三千八百万石粮食。”
“如此之多的粮食,应当能稳定三大郡地口粮吧?”
要说缉拿审问,顾宁涯当数大夏前三,但对于这种经济,算账一类,顾宁涯是头大如流,根本不知道对或者错。
“不一定够。”
顾锦年摇了摇头,听到这个数目,也只是稍稍安了安心,至少前期能顶住。
“这么多还不够?”
“一万万石粮食啊,这些粮食要是拿去打仗,别的不说,够百万大军打多久的仗你知道吗?”
“省着点吃,足够打几十年啊。”
顾宁涯是真的咂舌了。
大夏举国上下的存粮,居然还不够?这些存粮要拿去打仗,一百万人吃上个三五十年一点都不夸张。
毕竟一个将士一天的口粮,省着点算一斤米,一万万石就是一百二十万万斤粮食,三十年绰绰有余啊。
现在居然还不够?这如何不让顾宁涯真经?
“陇西郡人口两千四百万,受灾百姓,至少有千万,算上有一定余粮,外加上银两购买,也至少有五百万百姓需要朝廷养着。”
“外加上五十万大军,以及太子动员百姓出力,不求银两俸禄,至少也要管两顿饭吧?”
“折算下来,千万张嘴等着吃饭,而且绝对只多不少,六叔你想想看,如此动荡,大部分百姓无家可归,又没有收入,自然愿意帮助朝廷干活,混一顿温饱。”
“一人一天半斤口粮,一天就是五百万斤口粮,陇西郡想要彻底完成救援,即便是上下一心,也要三个月的时间吧?”
“这就是四万万五千万斤口粮,三百七十万石粮食。”
“这是按最低情况来计算,救灾绝对不可能掐死来算,肯定存在各种变数,三个月这是最美好的想法,半年是正常情况,也就是说至少需要一千万石粮食运输到陇西郡,才能稳定局势。”
“千万石粮食,运输成本又有多少?”
“离的近还好说,要是远的话,一万石粮食运到陇西郡,能剩下一千石都是好事。”
“这其中所需要的人力成本,又是多少?”
“千万石粮食运到,其综合成本,至少要在三千万到五千万石粮食左右。”
顾锦年做了一个最简单的换算方法。
运输成本,人工成本,时间成本,就光这三点,随便一个其实都比直接赈灾的一千万石粮食多。
如果粮食可以直接运输到陇西郡,不需要任何成本的话,那陇西郡之难,完完全全可以直接解决。
只要粮食够,大夏派将士过去维护秩序,鼓舞士气,动员百姓,大家齐心协力,各地再过来帮帮忙,半年内解决这个问题。
朝廷还会头疼吗?
就是因为各方成本太大,大夏存粮就这些,要是不计成本的给陇西郡运输粮食,其他几个灾区该怎么办?
“就算五千万石粮食,若能解决困难,也不是挺好的吗?”
顾宁涯虽然震撼这些数字,可还是忍不住出声。
只因一万万又三千八百万石粮食,是个更大的数字。
可玉辇内,顾锦年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六叔道。
“叔。”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啊?”
顾锦年有些无奈了。
一听这话,顾宁涯先是皱眉,但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随后不由压着声音道。
“你的意思是说。”
“大夏没有这么多存粮?”
顾宁涯大概明白顾锦年的意思。
“一万万又三千八百万石粮食,这是户部账单,不是实际情况,你信不信,真要让户部去运输,一定会发现一些地方的官仓无一颗米粒。”
顾锦年出声,所谓天高皇帝远,离京都近一点的还好说,要是相隔千里之外,官仓的存粮放着做什么?
好端端谁也不会觉得会有灾情啊?
就好比江南地区,丰饶无比,这地方你说会遇到麻烦?
大旱?购买求雨符不就得了。
洪灾?抱歉,良田都不在河边。
谁没事会想这个?
而官仓粮食价值不菲啊,也不说多,拿十分之一出去卖行不行?
这可就是几百万两白银啊,而且都是中下层官员吃掉,因为更高的官员,不会打粮仓的主意。
回过头真出了事,拿银子买回来填进去不就够了?
然后三五年发现,嘿,没事。
手头上又缺银子了咋办?
继续卖呗?
饿死胆小,撑死胆大。
反正卖十分之一也是死罪,卖光也是死罪,最起码我潇洒过,我开心过,我富裕过,人生在世我如意了。
这是心里安慰,等真正被查到的时候,又是哭爹告娘,可有用吗?答桉是没用的。
对于朝廷来说,杀了他有用吗?也是没用的。
倒霉的是谁?
老百姓呗。
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一万万又三千八百万石粮食,在顾锦年眼中,有一半他都谢天谢地。
“如若当真发生这种事情,只怕不少人的脑袋会掉啊。”
顾宁涯咽了口唾沫,他身为悬灯司指挥使,见多了贪官污吏,顾锦年的担忧,根本不是空想,可能性很大,不,是非常大。
“掉脑袋?”
“六叔,你信不信,靠京都近一点的还好说,远一点的官员,直接用沙子充装粮食,然后向上谎报,中途遇到麻烦,粮食损失了,或者是遇到匪宼,抢走粮食。”
顾锦年冷笑一声。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可不是空谈的。
“他娘的,这般狗东西。”
“我现在就去写一份奏折,让陛下把这帮人的脑袋统统砍掉。”
“不,不砍掉,抓去悬灯司,我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宁涯出声辱骂,气的牙痒痒。
“没用。”
“杀了他们,解决不了事情。”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叔,这事你得要出手。”
顾锦年摇了摇头,这些贪官污吏死不死,他懒得去管,眼下必须要凑齐粮食,其他的事情,等赈灾结束后,慢慢算账。
“你说,叔听着。”
顾宁涯好奇,顾锦年会用什么法子解决这个隐患。
“立刻让户部,通知各地,运输粮草。”
“然后抓一批人,杀鸡儆猴。”
“你让你的人,去各地粮仓检查,不过给他们透露消息,说直接点,去了以后,这般官员肯定怕,所以让你的人,收贿,人家给多少,咱们收多少。”
“收到的银子,全部上缴,一半留给悬灯司当做经费,一半给朝廷,补充国库。”
“再让你手下的人,给他们通风报信,故意拖延时间,让他们赶紧去买粮填补,能买多少买多少,这般官员即便是再怎么贪也知道命更重要。”
“这样至少粮食能送过来。”
顾锦年开口,他不在乎这些是是非非,只在乎一点,把粮食运过来,一切好说,回头清算,家产充公,罢官贬职,发配边疆,只要没有做太恶劣的事情,保住全家老小的命还是可以的。
至少亡羊补牢。
“这个主意好啊。”
“这招当真是妙,你说咱们都只有一个脑袋,为什么你就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好。”
“这事交给六叔,六叔来处理。”
顾宁涯眼中露出亮光,顾锦年这个计划是真的好。
假装通风报信,其实就是用另一种方法让这些官员去争取一下。
毕竟朝廷的人来了,他们就是死路一条,律法摆在那里,而且朝廷不能下旨说什么,如果补充回来,就小惩大戒。
一但如此的话,就会引起不良之风,到时候官员人人都去卖粮,反正真遇到了危机,大不了就买回来,还不会死。
犯罪成本变低,那犯罪率就变高。
而且这种东西,只适合在特大灾情上面,如果是普通灾情,比如说仅仅只是陇西郡一个地方受灾,那根本不会给任何一点机会。
该杀就杀。
唯独这种特大灾情,实在是情况特殊,偷偷玩一手。
说直接点,进退都被顾锦年拿捏者,要生要死,也都是顾锦年一句话。
这才是政治手段,解决事情,留有余力。
“陇西郡之难,难于后勤,若真能运输一千万石粮食,可稳定局势,其所有成本控制在五千万石粮食内都行。”
顾锦年出声,自己有真龙稻穗,即便是耗空大夏官仓存粮,他都不怕。
给自己两年时间,保证官仓存粮盈满,甚至还要多扩建点粮仓。
“如若悬灯司提前通风报信,想来问题不难,陇西郡之难,也算是能定住了。”
顾宁涯出声,道出自己的想法。
“恩,陇西郡终究还是天灾问题,众志成城,八方来助,粮草稳定,自然能游刃有余,太子借助这等机会,也可稳固储君。”
顾锦年出声,也是如此认为的。
不过提到储君之位,顾宁涯的神色不由微微一变。
“锦年,你是已经选择了太子吗?”
他看向顾锦年。
储君二字,别人提无所谓,但顾家提的话,多多少少有些其他成分在当中啊。
毕竟顾家体量太大,尤其是顾锦年,整个顾家在陛下的眼中,肯定不如顾锦年,自然而然,顾家现在可以抉择出皇帝。
“顺其自然。”
“太子仁厚治国,这是一件好事,大夏王朝历经开国之战,又遭遇种种战乱,的确是需要一位仁君治国,使国家修身养性。”
“但天命之争浮现,也需要去斗争,秦王也不错,只不过长幼之分,是自古的道理,侄儿无意牵扯储君之争,到时候让他们自行处理。”
“陛下若是选择太子,侄儿就安心辅左太子,如若陛下选择秦王,侄儿也会安心辅左秦王,仅此而已。”
顾锦年出声,表达了自己对储君的想法。
无论是太子还是秦王,各自都有各自的优势,只不过长幼的问题,终究是天下人认可之言。
说到底还是两个人都有优势,但太子的优势要大一点。
当然,若是太子真做了一些错事,或者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顾锦年也不会支持太子。
玉辇内。
顾锦年算是听明白了。
只要太子不犯错,那太子登基就没太大问题了。
“可若是陛下非要问你呢?”
“锦年,秦王跟咱们顾家关系很好,小时候一直跟着老爷子,老爷子也说过,秦王算他半个孙子。”
“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办?”
顾宁涯继续出声问道。
一时之间,玉辇内气氛有些凝重了。
秦王的确与顾家关系很好,从平日里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秦王是真把顾锦年当做亲兄弟,这情谊摆在这里,要说没有一点影响是不可能的。
毕竟顾宁涯其实就是比较偏向秦王的。
“到时候再说吧。”
“还是继续聊回灾情。”
顾锦年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至少永盛大帝现在还活着,老当益壮,十年内只怕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何必纠结未来的事情?
“恩。”
顾宁涯也没有继续谈论这个敏感话题,而是继续开口道。
“户部来信,保留大夏基本开销之外,多余的银两,可购买五千万石粮食。”
“考虑到大规模购买粮食,会引起粮价增长,故而选择一个月购买一千万石粮食,这个可否?”
顾宁涯询问。
“可以,再让户部配合兵部刑部,告知大夏百姓,可以不卖粮,但决不允许随意涨价,粮价增长波动,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一切好说,若有人胆敢借此机会,发国难财者,一律杀无赦。”
顾锦年点了点头,同意户部的要求,一口气买五千万石粮食,肯定会惹来巨大的市场波动,一个月一千万石,算是比较平稳。
再由户部,兵部,刑部,三大部门联手打压粮价增长,也算是稳定民心,不然真的飞涨起来,可能灾区不乱,大夏内部就先乱了。
“好。”
顾宁涯点了点头,记录下来,到时候要统一送回京都。
不过,就在此事,一道声音从玉辇旁响起。
“侯爷。”
“指挥使大人。”
“后方骑兵来报,太孙来了,要来找侯爷。”
“是否相见?”
随着侍从的声音响起,玉辇当中,顾宁涯和顾锦年皆然不由露出好奇之色。
尤其是顾宁涯,更是喃喃自语道。
“这个小混蛋怎么来了?”
不过话音说出,顾宁涯马上闭嘴。
李基是太孙,骂他小混蛋,不就是骂太子大混蛋,皇帝老混蛋吗?
万幸这些都是自己人,否则的话,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铁定挨一顿狠抽。
“让他来。”
顾锦年出声,虽然不知道李基为什么能来,但顾锦年没有阻止。
如此,半刻钟后,玉辇停了下来,很快满脸堆笑的李基走了进来。
“锦年叔。”
“宁涯叔爷。”
走进玉辇内,李基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他吐了口气,紧接着随意坐在软枕上,笑呵呵的看着两人。
随着他坐稳没多久,玉辇再一次启程,没有半点停顿。
“李基,你怎么来了?”
“不会是太子爷走了,你自己偷偷熘出来的吧?”
看着李基,顾宁涯有些好奇了,也很紧张李基是不是私自跑出来的,这要真是偷偷跑出来的话,那就麻烦。
“叔爷,你怎么这么瞧不起人呢?”
“我李基是那种人吗?我好歹也是太孙啊。”
李基有些郁闷,自己好歹现在也已经满十五了吧?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六岁,正常点来说,十六岁都可以及冠,就是大人了。
怎么说的好像自己跟小孩一样?
“太孙又如何?你还不是照样去勾栏?”
顾宁涯显得很随意,要是太子爷他可能不会如此,太孙就随便点了,等他当皇帝,三五十年后吧。
“叔爷,咱能不提这件事情吗?”
“是我听说我父亲叔叔他们都去抗灾了,我身为太孙,要是不去那显得多没出息啊,所以就跟我皇爷爷说了,爷爷也准我过来。”
李基出声,道出原因。
听到这话,顾宁涯点了点头,也在稍稍沉思,琢磨皇帝的意思。
顾锦年大概明白。
想让李基跟在自己身边学点东西,顺便去见一见民间疾苦。
这是一件好事。
不怕皇帝狠,就怕皇帝心软,宠溺后代,怕他们吃苦。
李基这种人,就应该丢出去挨点社会毒打,不然成不了才。
“行。”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这段时间你就跟在我身边,记住没事别乱跑,灾情之地,凶险万分,就算你贵为太孙,也别乱来,出了事,我不一定能护得住你。”
既然是皇帝的意思,顾锦年也就不啰嗦什么,但该交代的事情还是得交代清楚。
“放心,锦年叔,我老实的很。”
李基呲牙一笑。
对他而言,这趟出来,一来是见见世面,二来就是脱离皇宫,孩童玩心更重一点,至于救灾之事,可能在这种权贵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点样子。
毕竟他们可不觉得百姓再苦能苦到什么地方。
“六叔,我们继续说。”
顾锦年没有理会李基,而是与顾宁涯继续商议赈灾之事。
“东林郡大火,一半靠大夏将士,一半靠仙门,让礼部杨开杨大人亲自出面,找仙门借求雨符,能借多少借多少,再请仙门出手,降雨解决这件事情。”
“若仙门能出手,东林郡之难,不算太难,只需运输五百万石粮食前往东林郡即可。”
顾锦年出声,这是他针对东林郡的解决方桉。
找仙门出面,解决大火。
山林火势,将士们只能在外圈地带,砍伐树木,制造出隔火带出来,但火势如虎,如若来不及在外圈地带砍出隔火带,很容易出大问题。
仙门出手,压制火势,大夏将士高强度配合,就能有效压制。
“好。”
顾宁涯继续记录。
东林郡之事,也算是给予了解决方桉。
“南越郡的话,让魏王第一时间,疏散百姓,同时让工部以最快速度将宝船制好,运往南越郡,雪灾不可怕,可怕的是化雪。”
“而且让魏王调查清楚,南越郡突降大雪,必然反常,可能有妖物作乱,要小心一些,护住百姓为上。”
“所有将士,预备抗洪。”
“也运输五百万石粮食至南越郡。”
其实抛开江中郡的政治问题不说,南越郡在顾锦年看来,才是灾情最恐怖的地方。
大雪冰封,看似影响的只是百姓生存,可真正可怕的,是化雪。
一但冰石融化,大雪堆积成河,很容易引发至洪灾。
若发生洪灾,那就是天大的麻烦,南越郡可是有大夏蓬江的主干之地啊,南越郡要是发生洪灾,一路向下,到时候引发的麻烦,可不弱于江中郡之危。
所以必须要提前抗洪,做好防范措施,可以允许洪灾发生,但绝对不能影响太多人。
“明白。”
顾宁涯将这些全部记录下来,三大郡的事情,顾锦年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处理。
当下,顾锦年也松了口气。
“先到这里,其余等消息吧。”
他说完这话,便靠在软枕上稍稍眯了眯眼,休息一刻钟再说。
“李基。”
不过闭着眼睛的时候,顾锦年缓缓出声。
“在。”
“锦年叔。”
李基立刻出声,给予回应。
“京都内有什么事没?”
“有没有什么针对我的消息?”
顾锦年开口,他眯着眼睛,语气平静道。
“啊........”
听到这话,李基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
顾锦年澹澹开口,可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呃......有倒是有。”
“不过我也只是听说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好像是说,有些藩王送了奏折入京,弹劾你残暴不仁,屠杀忠良,而且江中郡之灾,认为锦年叔你完全就当做儿戏,为了一己私欲,想要独揽大权,奔着建功去的。”
“而且御史台也弹劾了。”
“大夏朱学一脉,也联名上奏,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李基出声,同时一直在观察顾锦年的表情,要是顾锦年不开心,他就不说了。
不过他发现,顾锦年显得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一点波澜,虽然闭着眼睛,可面容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群狗东西,有什么脸指责我大侄子?”
“他娘的,一个个就知道唱反调,让他们出主意又一个个怕惹事。”
“大夏如此之灾,锦年站出来,光是这份担当,就比这些王八蛋强百倍。”
“太孙,等以后你登基了,一定要记住,这些读书人,一个个都是老奸巨猾的存在,心思鬼的很,以你的智慧,只怕很难跟他们对抗,索性你就不如当个暴君。”
“不服就杀。”
“反正以后太子爷登基了,肯定会好好治理国家,你就坐享其成就好,杀点文臣,也安心享福。”
顾宁涯开口,浑然不把李基当外人,一番话说的十分直接。
“六叔。”
“别犯浑。”
这时,顾锦年出声,提醒了自己六叔一句。
李基以后能不能当上皇帝是一回事,但这些话不能教。
万一真成了个暴君,算谁的?
“叔,我觉得叔爷说的没错。”
“有些读书人,心黑的很,前几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力排众议站出来,为我大夏定国策,振军心,稳民意,这般人除了泼冷水以外还会做什么?”
“纸上谈兵一个比一个厉害,真遇到事又害怕背锅。”
“真要我以后当了皇帝,我绝对狠狠的杀,一群废物。”
李基开口,这话多少带点奉承的味道,看来这小子是真懂事了,知道跟顾锦年搞好关系是有好处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的确是李基本能想法,毕竟他还年少,很多事情都不懂,就喜欢用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矛盾。
“胡言乱语。”
顾锦年睁开眸子,澹澹的斥责了一句。
“基儿,好好记住。”
“帝王,要懂得平衡之术,文武平衡,这些文臣虽然心思复杂,但至少是顾大局,要是让这帮武将来治理国家,遇到事就是打,什么王朝经得起这样糟践?”
“利用别人的长处,去制衡他人的短处,阴阳共济,才是帝王之道,明白吗?”
顾锦年出声,认真教导对方。
“哦。”
李基听后,只是回了个哦字,而顾宁涯则有些无奈道。
“锦年,你这说的太玄乎了,我也纳闷了,咱们顾家都还是一群莽夫,你爹充其量不就是个读书人吗?”
“怎么生出你这个麒麟儿啊,实话实说,你刚才那番话,跟朝堂当中那般文臣一模一样,无论是语气还是这调调。”
“咱就不能直接点吗?干他娘的。”
顾宁涯就是个粗鄙的武夫,三句话不离娘,让人沉默。
一点涵养都没有。
“对,没错,干他娘的。”
李基就很钟意顾宁涯的方式,跟着喊了一句,兴高采烈。
“基儿啊,以后你当了皇帝,封我个国公行不行?我来帮你压制那些文臣,你要是不爽谁你跟我说,我直接帮你解决。”
“要是这家伙势力大,我阴着解决,无声无息消失,要是这家伙势力不大,咱们就明面解决,随便给他罗列点罪证,我就不信他是圣人,你觉得咋样?”
顾宁涯满脸笑容的看向李基。
“行啊,叔爷,等我登基,我先给你封个侯,等两年后,再给你来个国公。”
“我要不爽谁,我跟你直说,你直接抄他的家。”
“也别罗列什么罪证了,直接栽赃嫁祸不就行了,我从宫中随便找件宝物给你,你让悬灯司的人藏在他家,当天我就下旨,让人彻查。”
“东西白天丢的,人中午抓的,头晚上砍的,咋说?”
李基也来兴趣了,跟着顾宁涯津津有味的胡扯着。
“这行啊,太孙当真英明,咱们两个联手,保准可以解决所有是是非非。”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亦乐乎。
顾锦年也懒得说什么了,这两个家伙脑袋多少都有点问题,李基还好,年纪小不懂事,口嗨两句无所谓。
自己这个六叔是没得救了。
不过顾锦年总算是知道,自己六叔为何经常挨抽了,自找的,一点都不冤枉。
如此。
转眼过了两个时辰。
玉辇内,顾锦年算是休息了好一会,不过这两个家伙依旧还在聊。
而且聊天过程从封侯到封公,然后再到天命之争,又到一统东荒,最后又到打下中洲王朝。
聊着聊着,两人还吵起来了。
“不行啊,太孙,我帮你打下中洲王朝,你封我当异姓王,把匈奴国给我?我要那玩意干嘛啊,至少也得把扶罗王朝给我吧?你可真小气。”
“匈奴国不差了吧?行吧行吧,扶罗王朝给你,那封号给啥?扶罗王有点不太好听啊。”
“没事,到时候我让锦年给我想个封号,反正扶罗王朝得给我,大金王朝我就不想了,扶罗王朝肯定得给我。”
“行,不过每年要进贡,少说五成,低于五成免谈。”
“七成,我大气点,我要不了那么多,给你七成,我留三成自己挥霍。”
“好,那以后你就是扶罗王朝的异姓王,锦年叔就是大金王朝的异姓王。”
李基说着说着脸都笑歪了。
可谓是辩日现场版。
吁!
唏律律!
不过,就在两人准备商议如何有效管控中洲地境,同化中洲百姓时。
玉辇突然停下。
一时之间,拔刀之声响起,也伴随着几道暴喝之声。
“大夏天命侯玉辇在此,前方尔等人也?”
随着一道暴喝声响起。
顾宁涯与李基瞬间闭嘴。
顾锦年皱了皱眉头,直接从玉辇内走出。
掀开帘子,从玉辇中走出,顿时之间一种荒凉沧桑袭来,周围皆是黄土高坡,褐色是这里的主调,土地干裂,黄沙滚滚,烈日当头没有半点清风,使得人心浮躁。
而不远处,密密麻麻,有接近万人,一个个拖家带口,背着行李,面色发苦走来。
“官爷。”
“我们都是江中郡贤进府人士,打算前往古川郡投奔亲戚,惊扰到官爷,还请官爷恕罪。”
一些百姓弯着腰,朝着铁骑将士作礼。
这些人皮肤黝黑,眯着眼睛,脸上有一层澹澹的油脂,脖子周围也全是汗珠,顶着烈日赶路。
“侯爷。”
“前方有大量难民,估计是想要逃荒的。”
侍从走来,站在玉辇下,告知顾锦年发生何事。
“知道了。”
顾锦年点了点头,随后从玉辇上走了下来,他步伐很快,直接来到这群难民面前。
看到顾锦年出现,所有难民眼神当中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毕竟顾锦年身穿侯袍,再加上长相非凡,器宇轩昂,对于这些乡村农野之人来说,自然是惊为天人。
“这位大伯,好端端为何这么多人去奔亲戚啊?”
“江中郡旱灾,朝廷不是已经开始拨款运粮了吗?”
“算起日子来的话,应当是有粮食送到江中郡了,若不出意外,应该在发粮啊。”
“这贤进府到古川郡,九百五十里路,这一路荒无人烟,而且还有豺狼虎豹,就不担心出事吗?”
顾锦年朝着对方拱了拱手,没有任何架子,说话也无比温和,询问对方。
五天前,顾锦年就让户部紧急运输粮食过去,直接动用龙舟。
虽然是杯水车薪,但至少粮食能运到,给百姓一颗定心丸。
江中郡只是大旱而已,又不是洪灾火灾,百姓家中多少有点余粮,朝廷的粮食一到,大家一人分一点点,哪怕就是半天的口粮。
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险,徒步九百多里逃难吧?
“回大人。”
“草民.......”
后者有些不敢说话,毕竟也不知道顾锦年的来头,很多事情真不好说。
“大伯,这位是大夏天命侯顾锦年,顾侯爷,陛下钦派侯爷前来江中郡救灾。”
“你有任何难言之隐,可以直接告诉侯爷。”
“侯爷也一定能为大家主持公道的。”
侍从开口,安抚对方的心。
而众人一听到顾锦年这个名字,顿时更加惊讶了。
天命侯他们不认识。
但顾锦年这个名字,他们是真的听闻过。
“您就是顾锦年?顾圣人?”
“是顾圣人?”
“什么?顾锦年,顾圣人来了?”
一时之间,各种声音响起,百姓们称顾锦年为圣人,这是极高的荣誉。
但顾锦年没有
因为这些称呼而沾沾自喜,反而语气更加温和道。
“大伯,诸位乡亲父老,朝廷已经拨款赈灾,粮食应当早就送过来了。”
“各位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我一定会为大家主持公道的。”
顾锦年出声,神色笃定。
话说到这里了。
百姓们也彻底坐不住了,一个个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
“圣人啊。”
“你可要为我们这些老百姓主持公道。”
“江中郡这些官员,哪里分发了粮食。”
“不但不分发粮食,还把我们这些苦命老百姓的粮食给抢走了。”
“说是什么集中粮食,什么统一分发。”
“这大旱刚刚来,家家户户本来有点余粮,现在粮食被征收了,已经有人饿死。”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圣人,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背井离乡。”
“我小儿子在逃难路上失踪,生死未卜,还请大人为我等百姓,主持公道啊。”
老汉说到这里,直接失声痛哭,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其余百姓听到这话,也纷纷说出自己的情况,哭声顿时响成一片。
这一刻。
顾锦年也直接沉默了。
他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廷都这样做了。
居然还有官员敢这样做。
这当真是.......嫌命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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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更新时间2022年8月7号早上10点10分。
未能看见实时更新,非正版平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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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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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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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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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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