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情咬着唇不说话。
姬凤眠坐直了身子,视线微凉。
“话可能让你觉得不痛快,但是,你明知故犯,就别觉得自己有多委屈。”
扫了一眼桌子中央还摆着的几个三明治,姬凤眠冷笑了一声。
“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这么多年,你抓住了吗?”
话已经说的足够直白,以前就算能够装傻,现在也无法再继续傻下去了。
也许是戳中了季情内心最隐晦脆弱的地方,她终于掀起眸子看向姬凤眠。
“没人比我更了解博扬哥。”
姬凤眠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托腮看着季情,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季情也没有让她失望,继续道:“你们虽然认识的比我早,但是你中间却离开了他九年。这九年里,是我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姬凤眠脸上的神情冷了几分,“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什么或者,提醒我有点自知之明?差不多行了,该让位置了?”
季情摇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在跟你炫耀,也不是在提醒你什么。我跟你坦诚这些事实,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他一起长大,所以最了解他想要什么,所以才会接受博扬哥跟你在一起……”
姬凤眠点点头,“看来我还得谢谢你能够接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我知道你一定会觉得我可笑……不过如果我……”
“在聊什么?”
楚博扬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将季情的话打断。
他将龙须面放到姬凤眠面前,“自己点的餐,哭着也得给我吃完。”
“可我没说要吃两个蛋。”
“……吃不下再说。”
楚博扬坐在她身边,淡淡看了一眼季情,“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季情脸色有些白,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楚博扬转眸看向姬凤眠,却听她道:
“不算没什么,我其实挺好奇你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
季情喝了一口牛奶,“忘了。”
一碗龙须面姬凤眠只吃了一半,随后将碗推给了楚博扬,“你吃饱了吗?”
楚博扬将碗拉到自己面前,“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听到吃饱了这句话。”
姬凤眠拿着餐巾擦了擦嘴,“我像是那么勉强人的人吗?”
“没吃饱。”
楚博扬直接将姬凤眠只咬了一半的荷包蛋放进了嘴里。
姬凤眠笑了笑。
等到楚博扬吃完,姬凤眠的电话响起。
接通电话一句话连五秒的时间都没有,“我马上下去。”
楚博扬看她。
“我安排了车。”
姬凤眠站起身,“我今天不去学校。”
伸手拂了拂松散的头发,转身离开了餐厅。
不对劲。
楚博扬自然看得出来。
但是姬凤眠既然叫了司机过来接她,那么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跟姬凤眠一起下了楼,姬凤眠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上车之前,像是嘱咐,“论文的事情,别忘了。”
上前揽着她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遵命。”
目送姬凤眠的车子离开,楚博扬才走到另一车旁边。
“既然学不会跟她说话,那就少跟她说话。你把她惹毛了,费心思哄她的人是我。”
看着载着楚博扬的车子离开,季情站在原地,神情尽是悲凉。
她知道,可一直不肯放过她的,是姬凤眠才对啊。
“季小姐。”身旁的司机在一旁提醒她。
她回神,深吸了一口气,弯身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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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情未说完的话,让姬凤眠非常在意。
尽管她告诉自己不必理会,但是,却总是在空闲的时间钻进她的脑子里。
不过如果……
如果什么呢?
思来想去,她前面半句话让她非常笃定,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然而她跟季情那样的对话氛围,也只能有那么一次。
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淡化。
不过季情后来似乎也开始避讳,楚博扬的家她很少来。
只是很少来而已。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总也不能断了联系。
大学最后几个月,同级生的情绪都慢慢开始沉淀下来,不再张扬,不再轻狂,比起以前,他们显然沉默的太多。
许是离别,许是要更上一层楼的压力,许是要真正踏上他们心中蓄谋已久的征程一扬满腔热血,又许是对未来的迷茫,或者胆怯。
不过对于某些人对以上而言,没有多少意义。
比如姬凤眠,比如楚博扬。
实际上楚博扬的重心已经偏离。
姬凤眠因为有楚叔在,甩手掌柜当的格外惬意。
楚叔甚至建议她如果觉得没意思,可以继续留在学校读书。
反正这些她来说,难度不是很大。
但是姬凤眠却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楚叔也是无奈。
楚博扬对她,挑不出毛病。
除了不牵扯到季情。
关于季情,姬凤眠从再次见到她开始,就一直觉得,过去纯粹的是小孩子过家家,至于她差点因为她丢了命,也只能是他们当初玩儿大了,不能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就否认了现在的她。
也不能,因为小时候的成见,就一直对她抱有偏见。
不过时间和事实证明,她对季情,可能天生合不来。
可偏偏,她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她。
对她的不耐与日俱增,往日的相处也从不掩饰对她的不喜。
距离那天早上“不欢而散”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
下午楚博扬来学校接她。
她本来习惯性地想要坐副驾驶,结果司机却打开门走出来,给她打开后座的门。
楚博扬坐在里面。
她弯身坐了进去,“楚总这是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势了,连车都不开了。”
楚博扬牵住她的手,“今天不能开车,带你去吃饭。”
“做什么出去吃?做饭做的烦了?”
“给你做一辈子饭都不会烦。”
姬凤眠扯了扯唇,“那为什么在外面吃,我对你的厨艺还是很认可的。”
“季情的托福成绩出来了,她邀请我们吃饭,成绩应该很不错。”
“托福?”姬凤眠挑了挑眉,“要留学吗?”
楚博扬没有任何犹豫,摇头,“不是。”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不能开车的理由?”
“难道不算一件喜事吗?她大概也是想要让我们给她庆祝、”
姬凤眠笑了一声,“拿到一个不错的成绩就要庆祝一下,她不应该是个学渣吧?合着每次考试完是不是都要给她庆祝一下?”琇書蛧
这话说出来,姬凤眠顿了一下,回想一下,以前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的确听到过楚博扬偶有给她庆祝过,只不过当初她没有当回事儿,甚至有时候也应付几句。
毕竟这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考试不断,考得不错,提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是真的在庆祝。
兀自冷笑,却有一股怒火在胸口萦绕盘旋。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还要过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么?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楚博扬握紧了她的手,“在想什么?”
姬凤眠挑着眉,眸仁滑到眼尾,上扬着看他。
“我很好奇,你跟季情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博扬眉心动了动,“为什么会这么问?你走之前她在孤儿院,你走之后她还在孤儿院……”
“你只需要简单回答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好。”
姬凤眠态度偏冷。
话也带着冰碴。
楚博扬看了她两秒,“我们一起长大。”
姬凤眠点点头,“嗯,一起长大的关系。”她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接受了这个回答,不过眉眼上浮上的笑却还是显得有些凉薄,“难道孤儿院从我走后就只剩下你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不成?”
楚博扬长眉拢起。
“应该不是吧?所以孤儿院那么多跟你一起长大的孩子,你怎么没有给他们也一人一套市区最好地段的房子,也花点儿钱走走关系把他们弄进T大,或者跟他们一起吃个饭庆祝他们不错的考试成绩?”
楚博扬双眉压低了几分,“你就这么在意季情?”
“难道她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不是。”
“或者说你后来遭到了绑架,她为了救你,差点被绑匪强女干或者已经失了身?”
姬凤眠明明白白看着楚博扬的眉宇在她这番话之后落下一层厚厚的霜。
“……不是。”
姬凤眠看了他两秒,然后坐直了身体,转头看着车窗外滑过的街景。
“停车。”
前面开车的司机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楚博扬那难看的脸色,一脸的为难。
车子还在匀速行驶,手心冒冷汗。
他又不是聋子,车厢就这么大,那两个人在后面吵得那么厉害,他怎么能若无其事当个二百五。
“我说,停车。”
司机无奈,“楚总……”
楚博扬开口,“我从来没有觉得我跟季情会有不可说的关系,所以我带你出来。”
姬凤眠眸子敛下又掀起,“就跟当年你让她给我庆祝生日一样。”她转头,笑的浅淡,“你觉得她好,就得让我也要无条件接受她?”
她停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毫不遮掩的讽刺,“退一万步讲,我跟你谈个恋爱,你拖家带口不说,我还得必须无条件接受那个拖油瓶?”
更何况还是个对他有觊觎之心的拖油瓶?
“跟我半分关系都没有的拖油瓶,你当我是个什么好女人,多么伟大无私母爱泛滥我必须要接受她?我们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呢,要不要接受还要看我乐不乐意,很显然,我现在并不乐意。我说,停车,没听到吗?”
那肯定是不能停的。
司机抿紧了唇,眼睛不敢动半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停车,两个人再来个原地分手,分道扬镳……
“姬凤眠。”楚博扬沉着声音开口,“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让我把季情名下的房子收回来,还是把她的学退了,或者今天不去给她庆祝?”
“你堂堂青年才俊楚大总裁,要做什么还轮得到谁来教你吗?”
“看来我在你眼里挺尖酸刻薄的,你后面说的三件事情,搞得好像是我逼着你那样做一样,我敢问问你,你做得出来吗?”
楚博扬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阿眠,如果我跟季情之间有什么,我们不会有今天。”
姬凤眠沉默了一会儿,她大概了解他的意思——
如果他跟季情之间有什么,那么,根本不会有她什么事儿,不会是他的女朋友,更不可能滚到床上。
回想一下,楚博扬这期间对她如何,她心知肚明。
可是,她不认为她膈应季情是完全没有理由的。
把这样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放在身边,她姬凤眠是有多少精力,几条命给她折腾?
她谈恋爱,找男人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对季情有多友善。
季情知道,她也不藏着掖着,聪明如他楚博扬,怎么可能不知道?
然而他的选择,显然是要让她选择接受季情。
呵。
暗自冷笑一声,无视掉了楚博扬的话吃,她再次开口:
“我不舒服,停车,我要回家。”
司机见楚博扬脸色实在难看的可以,带着些尴尬地问道:
“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姬凤眠淡淡道:“没必要,就是觉得有点儿恶心。”
司机脸色变了变,透过后视镜又看了一眼楚博扬。
这位姬小姐说话惯常这样,一句话乍一听正常,再细想一下,里面弯弯绕绕门道儿多的很。
他全程听着他们两个人吵架,真心不觉得这位姬小姐嘴里的“恶心”只是她自己生理上的反应。
楚博扬不可能不清楚。
司机扫了一眼旁边的餐厅,轻咳了一声,“楚总,我们到季小姐定的餐厅了。”
楚博扬直接道:“去医院。”
“……是。”
“我说了不去医院。既然到了你进去就是,过门不入事后再让她背后记我一笔?别给我拉仇恨,我还想多活几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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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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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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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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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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