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中午,楚博扬就准备好了午餐,只是姬凤眠睡的昏天暗地,也知道他昨晚和今早做的实在有点不顾后果。
与其中途把她叫醒,再对他发一顿脾气,那不如让她自己睡个自然醒。
最起码火力值还是相对减少一点的。
姬凤眠出去的时候,楚博扬正在餐桌旁摆盘,看到穿的松松垮垮出来,顿了一下,眸子里始终噙着笑,招呼她过去。
姬凤眠当年不客气,楚博扬的手艺这些年她还是领教过的。
可以说楚博扬这个男人,属于全能型男友了。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能提刀上战场,至于拿不拿的起绣花针她无从得知,不过她觉得,只要他想,应该也不是问题的。
在她坐下去的时候,楚博扬找了一块软垫放到了椅子上。
姬凤眠顿了一下,眼角抽了抽。
“这样会舒服一点。”
姬凤眠冷着脸坐了下去。
桌子上的都是姬凤眠比较中意的菜,姬凤眠拿起筷子,楚博扬走到她身边,帮她把宽松地根本挂不住的袖子整了整。
然后才坐到她对面。
姬凤眠眼睑下的眸子动了动,用吃东西掩了过去。
早餐没吃,又耗费了不少体力,姬凤眠这顿吃的不少,之后便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副慵懒恹恹的样子。
楚博扬收拾好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水果盘,走到她身边,“要不要回床上继续躺着?”
姬凤眠掀眸瞥了他一眼,“我是猪吗?”
楚博扬坐在她身边,扫了一眼电视上的广告,就水果盘放到了茶几上。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说话,只有广告轮流变换的声音。
气氛无端变得沉闷。
姬凤眠沉默了良久,从沙发上坐起了身子。
她盯着电视屏幕看了半天,“楚博扬……”
楚博扬眸子微微动了动,伸手插起一块水果递到了姬凤眠跟前。
见姬凤眠蹙眉,他平稳开口:“不要说我不想听到的话,阿眠,我想我昨晚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楚博扬,我觉得你脑子有问题。”
楚博扬笑了一声,太习惯姬凤眠突如其来的言辞了。
“怎么了?”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别人不喜欢的毛病我几乎全都有,在别人的眼里,我可能连三观都不太正,至于你喝醉酒装疯卖傻都要缠着我吗?”
“所以你应该庆幸,就算是这样,我也想要你。”
姬凤眠讽刺的笑了一声,“蹬鼻子上脸。”
听得出来她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硬的排斥,他侧身,将她整个人抱到了腿上。
这姿势让姬凤眠恼羞成怒,双手用力掐着他的肩膀,“抽什么疯?”
楚博扬捏着她的腰,“感觉怎么样?”
姬凤眠头皮有些发麻,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问出的问题,明显不是好心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道貌岸然的臭男人。
“这么多年,我居然没能看透你竟然是这么个无耻的伪君子。”
楚博扬只是笑着,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能不能考虑把我扶正?”
“蹬鼻子上脸还来劲了?”
楚博扬的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身上他的衬衫因为太宽松,领口滑落,挂在她的肩头。
含笑的眸子倏然变得深邃些许。
他探起身子,吻在她的肩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那你赶紧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就说我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姬凤眠我推着他的脑袋,“滚!”
“不说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反正你也只能说同意、”
姬凤眠被他这无赖搞的头昏脑胀,“……无耻。”
楚博扬低低笑了起来,“嗯……再不同意我还能更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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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凤眠没有给一个正式的表态,但是终究是逞了楚博扬的意。
楚叔知道姬凤眠跟楚博扬在一起后,也是有点欢喜有点忧。
忧的倒不是因为楚博扬小时候对自家小姐有多过分,毕竟是小孩子,他也没必要因为十来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将楚博扬整个人都否认掉。
更何况这么多年对楚博扬的了解,对小姐的确不错,能力是绝对有的。
他担心的,无非也是以小姐真正的身份,远在万里的母亲到底会不会同意。
这件事情轮不到他做主。琇書蛧
但是,小姐这种年纪,也该跟别的孩子一样,该拥有的,该经历的,都该有。
既然是小姐的选择,他意见如何,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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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姬凤眠自以为中,承不承认楚博扬,除了两个人私底下可以亲密地感受一下真正成年人的生活之外,其实跟平常他们已经维持了三年的“情侣”相处模式没什么区别。
可是,现实告诉她,自以为是作为一个贬义词到底有多称职。
楚博扬简直变了一个人,黏人黏的她头皮发麻。
大庭广众牵手,揽肩,搂腰这种事情,他简直信手拈来且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一点羞耻感。
更甚至但凡是有机会两个人独处,他绝对没有老实的时候。
姬凤眠忍无可忍,几次三番地警告,都被他自我消化成了一堆废料。
本来在别人眼里就颇受关注,奈何以前平平淡淡地没有什么值得可提的,没意思也就懒得再提他们了。
现在倒好,整个学校,几乎哪哪儿都是她和楚博扬的腻腻歪歪。
姬凤眠说了楚博扬也不听,反抗无效,索性也就任着他去了。
她也看到过别的情侣谈恋爱的样子,也不乏亲密腻歪。
甚至有的人故意为之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大秀恩爱的也是比比皆是。
也许他们这样子谈恋爱算是正常的。
况且,时间长了,倒是也觉得脸皮自然而然变厚了。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其实也不算多。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季情几乎是楚博扬的附属品。
几乎是走哪带哪儿,有他楚博扬一份,就绝对不能少了季情那一份。
那一顿饭多加了几个菜,就不能亏了季情那张嘴。
除却上课,姬凤眠的时间很充足,但是还不至于直接住到楚博扬家里,夜夜笙歌。
本来就觉得楚叔总是偶有担忧流露,知道楚叔在斟酌他自己的立场,但好在她也并不打算这样。
有时候耐不住楚博扬的明点暗指,也不想因为矜持压抑自己。
只是偶尔不得已的留宿,还是不可避免的。
当然很明显感觉得到季情有时候在刻意避开了。
多余的话倒是没说,行动上倒是把态度表达的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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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凤眠晚上并不打算回家,最后一年,楚博扬也不打算刻意低调,每日早晚都叫了司机。
下午下了课,两个人一起乘车回家。
姬凤眠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季情呢?”
楚博扬持着手机,点弄着什么,自然道;“她下午没课,提前回去做晚餐了。”
姬凤眠听他把话说完,拿出手机点开了小游戏,轻飘飘地“哦”了一声。
楚博扬听到游戏的背景音乐,顿了一下,转头笑着凑近她,“她很了解你的口味。”
姬凤眠眉眼未动,一直盯着手机点着屏幕,“她更了解你的口味。”
楚博扬笑了笑,不置可否。
回到公寓,姬凤眠看着楚博扬录入指纹开了门。
进门就听到厨房里有声音响着,菜香味飘着。
听到开门声,季情从厨房里跑出了,看着他们笑了笑。
“还有两个菜,你们稍微等一会儿。”
姬凤眠换了鞋,直接坐到了沙发上,将怀里抱着的书放到了茶几上。
楚博扬将外套脱下来,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姬凤眠坐在沙发上正在翻书。
坐在她身边,“别告诉我你今天过来是好好学习来了。”
姬凤眠将书“啪”地一合,扬着下颌,“当然不是。”
“嗯?”楚博扬含笑挑眉,俯身凑近她,低声刻意压低几分,“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耳畔温热的气息明显是在故意撩拨她。
她侧了侧身子,将手里的是盖到他的脸上,顺道将他推开。
“当然是来监督你的!”
楚博扬将书拿下来,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监督我什么?”
“当然是我的论文!”
“你的论文?”
姬凤眠一脸的理所当然,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剥开,丢进嘴里一瓣。
“不然呢。”
她那副整个人没正形陷入沙发慵懒恣意的模样,感觉好像说的话有多理所当然一样,“不然我要你这男朋友是当摆设的?”
楚博扬无奈笑了笑,“原来男朋友是用来做这个的?”
姬凤眠不以为意,“是必备技能之一。所以如果搞不出来,男朋友自然是不合格的。你想不合格?”
楚博扬翻了翻书,“那一定是不想的。不过……就不怕教授那里过不了关,或者以后被人扒出来?真有那一天,影响可大可小,搞不好……”
“搞不好被人拿出来故意搞我?”她将最后一瓣橘子丢尽嘴里,挺身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楚博扬,伸手在他的领口将微微翘起来的领子往下抚了抚,红唇微微勾起。
“就算真成了那样,你养不起我吗?”
楚博扬眸色倏然深邃几分,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嗯,帮你写,以后我养你。”
姬凤眠唇角扯了扯,鼻尖被抵着挑高几分,被楚博扬蹭着吻上了唇。
这种事情她也坦然不躲不闪,大大方方仰头迎合着他。
楚博扬爱极了她现在这种改变,没有矜持没有羞涩,理所当然的坦然让他们轻而易举的达成默契。
“……不过我并不想被人搞。”得了间隙,姬凤眠抵着他的肩膀道,“这件事情你知我知,我要真被搞,毫无疑问就是你。”
楚博扬轻啄着她的脸,“说不准,万一你不乖乖让我养,这可是我手中最有用的把柄。”
姬凤眠嗤笑一声,男人的嘴。
“不过,不写论文就真成摆设了?”楚博扬捏着她的手,“以前的辛苦和努力都白费了?没让你舒服还是不够尽兴?”
姬凤眠挑了挑眉,“我相信那种事情呢,不是只有你可以做到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
楚博扬显然不爱听她这些话,惩罚性地咬住了她的唇。
“知道什么话最容易惹我生气是不是?”
“那你乖乖听话就是,说那么多不是你自找不痛快?”
姬凤眠勾唇,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楚博扬捏了捏她腰上的肌肤,低头再次衔住她的唇,“可是怎么办呢?你想让我不痛快,我偏偏想要你更舒服一些……”
单单是吻着不太解气,干脆起身撑在了姬凤眠上方,将她拢在怀里吻的结结实实。
“博扬哥,眠姐,饭……”
热烈的氛围险些擦枪走火,季情的声音硬生生将两个人的理智唤回来。
楚博扬放开姬凤眠,给姬凤眠整了整凌乱的头发,然后才又若无其事地拉起姬凤眠站起了身。
两个人走到餐厅,季情正摆碗碟筷子。
应是撞见了不该看见的,她难掩尴尬。
看到他们两个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起坐在她对面,她咬了咬唇。
“这道焖虾是我刚刚在网上学到的,你们尝尝怎么样?”
“嗯。颜色看起来不错。”楚博扬道,夹了一个,剥好放到了姬凤眠的碟子里。
姬凤眠盯着那只虾看了两秒,才拿起筷子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最后点点头,“还不错。”
季情笑了笑,转眸看向楚博扬,“博扬哥,你也尝尝?”
楚博扬点点头,再次动了筷子,不过最后的虾仁还是落到了姬凤眠的碟子里。
“难得从你嘴里得到个说辞,觉得不错就多吃点。”
姬凤眠扯了扯唇,掀眸扫了一眼季情。
季情脸上的神情似乎比刚刚撞见他们在沙发上险些擦枪走火都尴尬。
此刻又撞见姬凤眠的眼神,猝不及防只能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来,低头塞了一口饭。
姬凤眠眉梢儿微微动了动,垂下眼睑,敛去了眸中几分晦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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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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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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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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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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