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说,便移动着方向来到了许清知的身边,“回去,挺着肚子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许清知眨了眨眼睛,他刚刚的话,让她实在有些纳闷。
因为私底下,她可从来没听他提及过对她有意思的事。
而楚亦的话,却让个身后的黎墨更是忍无可忍,伸手扯住他的衣袍,挥手便砸了下来。
许清知就在旁边,楚亦没抬手,只是轻轻将她往屋里推了推。
那一拳他只能结结实实地承受了下来。
肚子上重重地一拳,终究让楚亦弯下了身子,又吐出一口血来。
“楚亦!”
许清知大吃一惊,连忙上去查看楚亦的情况。
连看都没有看黎墨一眼,伸手便推了他一把。
黎墨猝不及防,早就伤痕累累的身体被她这一推,直接撞到了对面的走廊墙上。
脚下早就没有了力气,后背撞在墙上,五脏六腑都跟着重重颤了颤。
他皱紧了眉,手下意识地抚在心口,掀眸看着对面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双腿跪在地上,紧张地捧着楚亦的脸。
声音焦急,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楚亦,你没事吧?”
看到楚亦嘴角的血丝,她更是抬手不顾血腥给他徒手抹掉,一双眸子里带着歉疚焦急还有心疼,还有……隐隐打转的泪水。
刚刚缓解些许痛楚的心脏看到这一幕,蓦地紧缩,一种几近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
所以她这是在意楚亦,楚亦受伤她会心疼会难过,甚至是流泪?
她居然可以为别的男人流泪?
黎墨盯着她冷笑一声。
许清知,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变得如此的快!
她可以爱他,也可以随时抽身去爱别人吗?
助理将查地址告诉楚亦之后,他也紧跟着赶了过来,刚下电梯就看到两个男人在走廊里打的不可开交,拳风强劲,招招狠厉。
当看到太太出门突然将先生推开而奔向另外一个男人,一副焦急担心的样子,他瞬间后悔决定跟了过来。
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太从婚房里搬出来,跟那个影帝住到了一起?
那先生这是不是……被戴了绿帽子?
他刚来不了解情况,只知道眼前那个男人穿着浴袍,太太穿着睡衣。
“冯耿,你去把他送到医院。”
被点名的助理愣了一下,看向自家太太面前的男人。
这里总共两个人受伤,一个他,自然就是那位楚影帝了。
可是……他要送不该送先生他吗?
“不用!”
许清知劈声下来,声音冰冷强硬。
黎墨冷冷地看着她。
她却站起身走到门口,从玄幻拿出羽绒服,“不用麻烦,我自己送他去医院!”
她穿好衣服,连鞋都没有换,便吃力的将楚亦拉了起来。
“许清知,”黎墨沉声喊她的名字,口腔内壁有着撕扯般的疼,喉间涌出一阵腥甜,被他强行吞咽了下去。
“别忘了我才是你丈夫,你跟他还没到用‘自己’这种话的地步。”
许清知掀眸,眼眶还有些红,但是眸子却是一片冰冷。
黎墨被她的眼神刺到,捏紧了胸口的衣服,再开口,“让冯耿送他去……”
“你以为我会信你?”
黎墨眸色一怔,“你说什么?”
“你刚刚差点把他打死,我不信你会这么好心,让你的手下把他平安送到医院!”
黎墨盯着她,喉结滚动又滚动。
“你以为如果我真想弄死他,就算你把他送到医院又怎能怎么样?”
许清知眸光一颤,“你凭什么?”
她脸上满是冰冷和愤怒,对他,这种脸色,太少见。
他缓缓站直身子,将手从胸前放了下来,缓缓走到她身边。
楚亦的手被许清知绕在肩膀上,她捉着他的手腕,一手搂着他的腰,用力支撑着他有些沉重地身体。
黎墨的靠近,让她下意识地带着楚亦后退了一步。
因为紧张,她搂着楚亦腰的胳膊越发的收紧,五指紧紧攥着他腰间的衣袍。
这完全属于正常又下意识的姿势和反应,而如今看在黎墨的眼里,却更像是亲昵和依赖。
她当着他这个丈夫的面跟另外一个男人堂而皇之的搂搂抱抱。
她在害怕他,却更依赖楚亦。
这个认知和面前的一幕,瞬间刺激着黎墨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他捏紧了拳,身上的疼已经麻木。
他伸手推开楚亦,许清知蹙眉冷声,“你干什么?!”
他顿了顿,却还是用力将楚亦扯开,扔到了冯耿身上。
许清知见状就要走过去,却被黎墨一把扣住了手腕。
“跟我回家。
许清知气的浑身直颤,她瞪着他,神情中除了冰冷,就是愤怒。
“家?哪个家?只有这里这才是我的家!”
黎墨握紧了她,“许清知,你不要再惹我。”
许清知用力扭动着自己的手腕,“那你就离的我远远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惹到你!”
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推了一下黎墨的身体,又猛然扯回自己的手,走到冯耿面前,伸手拉住楚亦的胳膊。
“把人给我!”
冯耿为难,“太太……”
“再不给我,小心我报警告你们骚扰!”
“带他走。”
黎墨的声音突然淡淡想起,只言片语,冷漠沉静,冯耿能听得出这其中到底有多少隐忍。
他抿了抿唇,有些强硬地将楚亦带离许清知身旁。
“放心吧太太,我一定会把楚先生安全送到医院的,这毕竟是先生的吩咐……”xiumb.com
许清知扯出一个冷笑,“就是因为他,我才不信你!”
冯耿噎了噎,看了一眼旁边的黎墨,连忙带着楚亦离开。
这个地方,实在容不得他继续留下去。
许清知跟了上去,黎墨这次没有拦她。
一直到楼下,许清知突然被黎墨强行扣住身体,塞进了车子里。
冯耿带着楚亦的车子几乎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墨!”
黎墨不顾许清知的反抗,之后上车,阴沉着一张脸,启动了车子。
许清知自己解开了安全带,“停车,我要下车!”
黎墨不理会她。
“我说过,不要再惹我,许清知,你现在最好给我安静一点。”
此刻已经十一点多,路上的车辆还有不少,黎墨的车子开的飞快,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捏着,骨节发白,他沉眉看着前方的路,眸色冷厉。
他心情的确不好,可许清知也被他触碰到了底线。
“我要去医院。”
车子似乎更快。
许清知握紧了手。
“黎墨,你是不是疯了?”
“把安全带系上。”黎墨说。
许清知无法确定黎墨今晚到底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只能系上了安全带。
难得看到她这么听话,黎墨心情微好,车速也慢了些许。
“你到底想要怎样?”
沉默几秒,许清知开口。
“回家。”
沉默。
良久。
“我想先去医院看看。”
“……”
“黎墨!”
许清知一身低吼,黎墨突然打了方向盘,将车子听到了路边。
双手紧握,许清知心中难免紧张。
黎墨转身看她,漆黑眸子紧紧擭着她,沉静又冰冷。
“许清知,他是你什么人,让你这么牵肠挂肚?”
“无缘无故被你打的命快没了,你能心安理得不代表别人也会。是我牵连了他!”
黎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冷勾起一抹弧度。
“他对你深情告白是无缘无故?你知不知道到底谁是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许清知呢喃,抬头看向黎墨,一脸讽刺,“我的丈夫心里有别的女人,我的丈夫结婚就把我独自一人扔在家里,我的丈夫……刚刚如果不是楚亦将我推开,我的丈夫也许会伤到我这个身怀有孕的妻子……我的丈夫……”
她冷笑,“这样的丈夫,我不知道有哪个女人会想要拥有。他连一个普通朋友都不如,我要他何用?”
黎墨极近平静宛如一汪幽潭的眸子,此刻像是冰裂一般,一点点皲裂开来。
“我伤不到你,是他多此一举。一个明摆着要讨好你的举动,你也相信?”
“我信!他关心我,我知道也体会得到,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太多。”
黎墨闭上眼睛,“许清知,你怀着孕,我不会动你……”
漆黑的眸倏然瞠开,里面寒光乍现,“可这代表我不会动别人。你如果再关心其他多余的人,我不介意把他们都毁掉。”
他说话格外平静沉稳,不紧不慢,却透着绝对的危险和毋容置疑。
许清知心中一沉,“你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别惹我生气,我不动你,自然会有人付出代价。”
许清知蹙眉,看向他的眼神几乎像是看一个怪物。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黎墨扯了扯唇,解开安全带,扣着她的后脑,抵住她的额头。
“嗯。我什么都不怕,许清知,在容城,没人能把我怎么样,所以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的突然亲密靠近,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感觉,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的心里升起一种浓稠的寒意。
“如果你不想让那个男人真的死在医院里,就乖乖的,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再闹下去,我也不能保证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已经要忍不下去了。
这么多天她对他的态度已经让他的心里累积了太多的情绪。
当今晚发现她整个人彻彻底底从别墅搬走,当他看到楚亦一直守在她身边,当他看到她眼里只有楚亦,当他看到她对他冰冷疏离淡漠愤怒的神色之后,充斥他整个人的情绪,在体内快速纠缠冲撞着。
如果不是下意识的觉得不该吓到她,不该伤到她,他不会像现在这样,还如此平淡地跟她说这么多。
他说话间,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许清知伸手抵着他的肩膀,却拉不开二人的距离。
气息难免交错。
如此近的距离,却是带着冷硬的僵持。
可黎墨却在这种时候碰触到她的唇,像个阴晴不定,心思诡异的恶魔。
许清知难免被今晚的他吓到。
如果放到以前,她期盼也喜欢他的碰触,那么多年的夙愿,怎么会讨厌。
老是现在,她却偏头躲过了他的吻。
侧脸冷漠带着明显的排斥。
黎墨眯了眯眼睛,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许清知无奈只能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呢?黎墨,我以为我退的足够多,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能满意?”
“你有太多办法让我开心,随便一个,只要别再惹恼我,都可以。”
他说着,放开他,车子动起来,继续朝着前面驶去。
许清知紧抿着唇,随便一个……她不知道。
“我不想回去。”
“你最好别再说话。”
许清知闭上了眼睛,手在衣服上摸了摸,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更不可能有手机。
车子很快就到了别墅,许清知不肯下车,只是几秒的犹豫,她便被黎墨直接抱了起来。
许清知咬紧了唇,被抱进黑漆漆的别墅,中途他用手肘打开玄关的灯,等光让她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一路被抱着上了楼,放到她自己一个人睡了斤三个月的床,神情有些恍惚。
实际上她刚刚今天彻底从这里搬出去,也是第一晚要在外面休息,结果,却还是回来了。
黎墨身上穿着西装,没系扣子,外套和里面的衬衫都凌乱不堪,洁白的衬衫上零散有几片血迹。
刚刚在公寓楼道里太混乱,在车子里光线昏暗她根本看不清,现在看到,她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黎墨看到她的眼神,微微勾唇,“不用担心,我没事。”
许清知掀眸看着他,“我记得你在上学时格斗擒拿柔道都有接触。”
黎墨勾唇点头,“都拿到了最高段位,是不是很厉害?”
许清知眸子闪了闪,神情里的担忧似乎更浓。
黎墨伸出左手抚了抚她搭在胸前的长发,“放心,我真的没事……”
许清知却突然推开他的手,从床上站起身,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黎墨脸色一变,伸手用力拉住她,“你干什么?”
许清知仰头冷漠看他,“黎墨,我必须去医院看楚亦。”
空气倏然凝固,许清知的手腕几乎像是要被捏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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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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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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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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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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